“許樂中校,聽說您是mx機甲的關鍵研工程師?”
一名武器期刊的記者興奮地問道:“我們在mx機甲名錄上沒有看到您的名字,但已經從果殼工程部很多工程師和商秋技術主管處,確認了這一點,請您證實一下這個傳聞。”
許樂微感愕然地停下了腳步,被七組隊員人牆護住的簡水兒抱歉地望著他笑了笑,然後鑽進了汽車,將他一個人留給了記者。
“還有一個傳聞說,您在mx機甲的測試戰中,擊敗了李封中校。”那名做足了準備工作的記者,搶在所有同行之前,大聲地繼續問道。
在這位記者看來,能夠采訪一位擊敗軍神家族後人的軍人,實在是他采訪生涯中難得的機會,更何況駐西林的軍事記者們,通過各種途徑了解到這位年輕男人的資料,覺得此人的身上帶著太多的傳奇色彩。
彆的記者們不乾了,追著許樂的步伐,大聲追問道:““據我們了解到的情況,您在果殼研究所中,是沈裕林教授的學生。是不是正因為這層關係,您才勇敢地揭了聯邦科學院的抄襲,迫使前任院長林遠湖黯然辭職?”
“許樂中校,聽說目前四大軍校的新式mx機甲教材是由您編寫的?您是一名工程師出身,並沒有接受過係統的機甲艸控訓練,為什麼軍方對您有這麼大的信心?而且聽說您在s1作訓基地中就曾經出任過機甲教官?”
“有傳聞說,您是軍神李元帥的學生。”這名記者膽子比較大,但還沒有大到不要命地指認許樂是李匹夫的私生子,尖著聲音問道:“而且據說帕布爾總統也非常欣賞您,曾經邀請您進入總統官邸,參加過第一家庭的晚宴?”
“您是紫星勳章的獲得者,為什麼沒有看見您佩戴?”
許樂默然想到,那隻是一次普通的晚飯罷了,至於勳章,難道要天天戴在身上告訴所有的路人,自己曾經做過什麼?
他低著頭向前方走去,隻是從金星酒店正門到指定地點,不過一百米的距離,在這些驚濤巨浪般的記者簇擁下,竟顯得那般漫長,竟似比從藍池峰頂突入鐵七師營部還要困難許多。
“國防部畢業曰軍演,您靠著一台新式mx機甲,就成功地突破了鐵七師的近衛營,關於這個消息,您有什麼感想要表嗎?要知道鐵七師最近十年間參加無數次軍演,從來沒有失敗過。”
很明顯,不止最開始那名武器期刊記者做足了功課,這些跑軍事線的記者們,隻用了半天的時間,便從都星圈某些部門裡,拿到了足夠多的情報。
許樂心想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誇張,自己隻不過是突入了鐵七師近衛營的營部,如果單獨麵對著滿編機甲配備的整個近衛營,自己隻有落荒而逃的份兒。他本想解釋幾句,但想到桐姐的吩咐,隻好說了一句無可奉告,便低頭繼續前行。
然而此刻,終於有一名記者的提問,讓他的腳步戛然而止。
“根據當年您同學的說法,您就讀於臨海大學城梨花大學時,曾經談過一次戀愛,戀愛的對象是青龍山[***]軍新聞言人,有青龍山之葉之稱的張小萌女士。關於這一段感情故事,對於您的軍隊生活會不會造成什麼困擾?”
許樂身體微僵,抬起頭來,在四周閃光燈裡,尋找著提問記者的容顏。嘈雜的現場因為他的動作,忽然間變得安靜了下來,但在沉默片刻後,他終究什麼話也沒有說。
一片寂靜中,終於有記者再次鼓起勇氣問道:“身為聯邦最年輕的中校,國防部為什麼還讓您在白水公司兼職?我們都看過您的履曆,覺得您成為簡水兒小姐的安全主管,有些不可思議……您是不是在執行軍方的秘密任務,還是說……”
所有的記者其實一直都等著問最後這個問題,所以此時除了那名記者勇敢的大聲提問,一片絕對的安靜,無數的閃光燈閃燈,無數的話筒放在許樂的麵前。
“……您和簡水兒小姐真的在戀愛。”
……
……
許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記者們其實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作為新聞從業者,采訪對象回答與否其實並不關鍵,最重要的問題在於,記者們需要通過自己的問題,讓觀眾和讀者們,知道這位許樂中校曾經做過多少大事,而此人正是國民少女簡水兒的戀愛對象。
距離西林大區極為遙遠的都星圈,有很多電視觀眾,正在觀看著新聞頻道直播,隻不過比即時生的時刻要延遲了幾分鐘。
那名戴著墨鏡的年輕人被記者們圍攻的畫麵,進入了千家萬戶的電視光屏,也引了一場搔動。幾個小時前,他們隻是看著那張照片,好奇而開心地猜測這個年輕人的身份,此時從這些記者的嘴裡,知道了更多的內容。
軍方冉冉生起的未來之星,將來有可能成為聯邦英雄,和一位受到全體聯邦公民喜愛的國民少女,這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是一個溫暖而美好甚至體麵的愛情故事。
體麵,很重要。
都特區三林聯邦銀行頂層,利修竹關掉了電視,端著一杯淡色的酒水,安靜地轉過頭去,隔著透明的玻璃幕牆,望著聯邦裡的萬家燈火,心想一定有很多人和自己一樣,也看到了先前那些畫麵。
他小口輕啜了一口酒水,艱難地保持著臉部表情的平靜,沒有讓心中真實的憤怒情緒流露出來。他的父親,那位喜歡戴小圓帽的老人經常勸說他要走下大樓,站在地麵去看這個世界,然而他今天卻現無論自己站在哪裡,原來心裡都是一樣的懸空不安。
在高聳的三林銀行大樓另外一個方向,利孝通正在他那個滿是鮮花的房間裡吃晚餐,光屏上的聲音極為響亮,他的表情極為開懷,將往曰裡那些雪梅般的冷厲氣息一掃而光。
他舉起紅酒,微笑望著新聞中狼狽不堪的許樂,笑道:“比我想像的還要快一些。這杯酒敬你,也敬我那位真正狼狽的大哥。”
議會大廈燈火通明,靜石廳方向一整排辦公室,如今都已經清空,做為青龍山方麵的聯絡辦室。為了聯邦的大和解,帕布爾總統和議會山的大人物們展現了前所未有的誠意。
一位年輕的機要官員憂心忡忡地看著房間內的女孩兒,想到先前新聞中那些記者的問題,忍不住問道:“要不要先去吃個飯?事情這麼多,一時間總是做不完。”
張小萌用一根指尖輕輕頂起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抬起頭來笑著說道:“清舟,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兒。”
她如今是青龍山駐都星圈的新聞言人,私下還有更重要的任務,每天的工作極為繁忙,然而她的眼光穿透眼鏡落在文件檔案上,卻根本沒有移動過,其實一直在聽著電視裡播放的新聞,想著先前記者提到了自己。
“你值得更好的。”她掩去心頭的那抹憂傷,強顏一笑,正式開始了工作。
華辰州府的一幢安靜的莊園中,樓上一位中年婦女正苦口婆心地勸著她家的小姐:“美美啊,我知道你不高興,但還是要吃飯啊。”
“我沒有不高興,隻是……覺得心裡有些慌。”南相美將嬤嬤請了出去,回到桌前,看著那張引搔亂的照片,秀麗的雙眉微微皺起,雙手合什,秀氣無比地輕聲祈禱道:“不要啊,不要啊。”
……
……
銀灰色的輕型戰艦就像一把銀梭,在安寧到甚至有些幽寂的太空中航行,借助靜巨星的引力牽引,再次加,飛越這顆巨行星的陰影後,右則方的西林太陽驟放光芒,無數把金梭似的光線照耀在戰艦外表上,並不溫暖,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寒冷。
“成為新聞人物的感覺怎麼樣?”
蘭曉龍跟在許樂的身後取笑道,他們這時候正在做戰艦核心區的檢查,雖然西林軍方會保護演出團隊的安全,但是核心區裡還有一台新式mx,七組的安控工作並不會因此而變得放鬆起來。
許樂惱火地揮了揮手,沒有說什麼,然後輕輕敲響了房門,走了進去。蘭曉龍看著緊閉的艙門,想到房間內那位國民少女,聳肩想到,這是不是殲情被整個聯邦撞破之後的惱羞成怒?
“非常抱歉,給你惹了這麼多的麻煩。”簡水兒從窗邊轉過身來,無可奈何地攤手聳肩一笑,明明是極類似的動作,蘭曉龍聳肩就像流氓,這位少女聳肩卻顯得無比可愛。
許樂沉默地站在她的身後,如今整個聯邦都將他們看成一對璧人,他們自己清楚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卻也不得不感慨國防部文宣部門的強大造勢能力,心情微感沉重。
如果隻是專訪和軍方的刻意宣傳,新聞界和聯邦民眾對許樂絕對不會產生這麼大的興趣,因為無論是mx機甲還是彆的什麼事跡,對於一般的世俗社會而言,總顯得有些遙遠。但事情牽扯到國民少女簡水兒,那就不一樣了,新聞界和民眾會自地掘與許樂有關的一切……
李封在前線執行秘密任務,簡水兒無法聯係上,她偏著頭想了一會兒,終於撥通了李在道的電話,在電話裡輕聲問道:“元帥是不是最近身體不大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