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丟人的事情幸虧沒人看到,我撿起時遷用剩下的雲南白藥抹了一氣,悻悻回賓館補覺。
我睡之前給包子打了一個電話問她醫院那邊的情況,包子有些疲倦地說:“手術完了,我一會回去。”
我又問了她幾句,她也說不清,隻說醫生把老張推進手術室以後很快又推了出來,不過也沒說“對不起我儘力了”之類的話,老張也還活著……
後來我才知道手術其實是失敗了,醫生打開老張的肚子以後發現癌細胞已經在老張體內遍插紅旗,手術根本無法進行,說句白話,老張現在隻能等死了。
我沒能顧得上難受就一覺睡了過去,再一睜眼天都黑了,包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在我身邊睡著,衣服也沒脫,臉上還有淚痕,顯得楚楚可憐,我還是第一次見沒心沒肺的她這個樣子,以前看韓劇哭是哭,可是一抹眼淚她就說:“今天黃瓜又漲價了。”……
這時有人敲我的房門,我出去一看是個很樸實的中年農民,帶著一臉憨厚的笑,雖然沒說過話,但這人我也算認識:他是紅日的領隊。
我輕輕掩上門,問:“有事嗎?”
鄉農領隊為打擾了我很不好意思,他抱歉地說:“蕭領隊,能不能把你的隊員叫齊,我想和大家說幾句話。”
我叫過一個服務員把他帶到會議室等我,然後我挨個把好漢們翻騰出來。
我們到了一樓大會議室一看,紅日的人原來全到了,大概有20多個,包括他們團體賽的固定陣容,好漢們對紅日印象一直不錯,見麵之下相互寒暄起來,我把他們的領隊和盧俊義還有吳用都請上主席台,盧俊義這個時候非常識大體,他一直管我叫蕭領隊,我把麥克風放到鄉農麵前,他站起身,拘謹地衝下麵的人賠個笑,理了半天思路這才說:“打擾各位睡覺了,我們來冒昧得很……”
盧俊義在旁笑道:“這位老哥,有什麼話就說吧,咱們江湖豪傑不用太客氣了。”
鄉農衝他笑笑,又朝底下抱了抱拳這才說:“育才的各位朋友,對你們的身手我非常欽佩,今天列位贏得漂亮,而我們經過一番苦戰,終於也僥幸過關。”我是到這會才知道今天第二場比賽的結果,原來紅日果然進了決賽。
鄉農繼續說:“這也就是說後天的決賽就要在你我之間展開,我看得出眾位大哥都是紮根紮底練出來的藝業,跟那些隻知道打麻袋的毛頭小子們不同,而我們紅日的這些人呢,不怕大家笑話,也是打小練的功夫。”
李逵忍不住道:“你這人,有什麼話痛痛快快地說聽不成麼,繞得俺頭也暈了。”他這話雖然失禮,但大家都看出這人有點缺心眼,憨直得可愛,不禁笑了起來。
鄉農也是一笑,說道:“好,我就直說了吧,後天要打決賽,咱們就得上那個擂台,你們也看見了,上了那個台台必須穿得像個醜婆娘,規矩也多,這也不許那也不許,從小學的玩意兒能用上的不過是兩三成。”他這句話一說,好漢們都大感熨貼,紛紛稱快。
“所以我們有個不情之請,咱們兩家今天私下裡好好地乾他一場,不要理會什麼規矩,一切按江湖上的來,這才不枉來武林大會一趟。”
好漢們齊道:“這樣最好。”
土匪們好武成性,這樣的要求自然是隨口應承,盧俊義見是這種小事,站起身道:“那就讓蕭領隊主持吧,我們不相乾的人先走一步了。”這事居然就這麼定了。
盧俊義帶著吳用、蕭讓、金大堅等幾人回房,剩下的好漢們都是滿臉迫不及待,他們都知道紅日那邊也是高手如雲,這高手見高手就好比是色狼見蕩婦,不切磋一下實在心癢難忍,最最重要的是他們要的就是隨心所欲,不必再穿上那滑稽的護具戴上笨拙的拳擊手套。
可是我看了看外麵天已經大黑了,為難地說:“去哪比好呢?讓人以為我們聚眾鬥毆就不好了。”
鄉農笑著說:“以蕭領隊的麵子,讓體育場方麵行個方便應該不難吧?”看來他是早就算計好了。
我無奈地說:“那走吧。”其實我對這事又不上心,說到頭我想要的不是第一更不是名聲,我想要錢,趁老張還明白把學校擴建,把他心裡放不下的孩子弄進去,哪怕當著他的麵念篇課文也好啊,其實我現在最想要的是——一碗牛肉麵,我中午飯沒吃!
我在一家小買部買了個麵包和一袋牛奶,三兩口吃喝完發現不頂事,我是從昨天的現在一直到這會24小時水米沒打牙了,在下一個小賣部我買了倆麵包,還不行,再走一個再買,從賓館到體育場也有一段距離,我路過一家商店就進去買點吃的,一直到體育場門口這才算飽了,不知就裡的紅日領隊驚道:“好漢武鬆醉打蔣門神走一路喝一路,蕭領隊是走一路吃一路,難怪神力驚人!”
我這才想起“神力”這碼事來,我幾乎忘了在外人眼裡我是一個絕世高手了。
靠,一會這幫農民找我打仗怎麼辦?也不知他們還按不按5局3勝來了。
我憑著劉秘書下達過“要儘一切可能給蕭主任提供方便”的指示順利勒令體育場管理人員打開了外場地所有的燈,這裡頓時亮如白晝,成了一個很好的燈光球場。
紅日的人和我們的人很自然分站兩邊,他們的領隊站出一步,肅穆道:“在下程豐收,今天能領教育才各位同仁的功夫非常榮幸。”好漢們都看得出他語氣頗為真誠,均笑著回道:“客氣客氣。”我也湊在好漢堆裡啃著麵包地說“客氣客氣”——然而程豐收馬上衝我一抱拳說:“慚愧得很,恕我冒昧想先領教一下蕭領隊的蓋世神拳。”
我對他的印象立刻徹底改變了,給他下了八字評語:貌似忠良,心存奸詐。
最後還是厚道的林衝不願我太尷尬,挺身而出,笑道:“程大哥,兄弟陪你走幾趟拳腳。”
程豐收看了我一眼,又見我身後的好漢們都笑眯眯的,還以為他們是在笑自己的不自量力,捫心自問,他也知道自己絕沒有實力在五六分鐘吃完8個麵包5根火腿腸5袋牛奶還有3包大頭菜,打也是白打,索性借坡下驢衝林衝抱了抱拳:“請!”
兩人再不多說,拳來腳往戰在一處,這樣打沒有拳擊手套也沒有時間限製,放得開也收得穩,一開始倆人誰也沒有使出殺招,看似打得激烈,其實都是些試探性的攻防。
程豐收沒說假話,他們這些人都是從小練武,而且是一個村的,跟著一個老教師學從祖宗上就傳承下來的玩意兒,真正屬於是根正苗紅,這才是高手,所謂高手,不是說你打比賽能得多少點,而是一旦把你扔在火車站、看守所、同誌酒吧這類極限生存環境裡你馬上能靠著拳腳打出一片天地來,程豐收這樣的絕對算。而林衝是80萬禁軍的教頭,功夫當然沒的說,但術業有專攻,他平時騎馬打仗較多,步下不免疏遠,可以說靠的是豐富的戰鬥經驗在打。
拋去年代不說,這兩個人的一戰還是很有現實意義,那就是:當嚴密謹慎的套路流遭遇靠經驗彌補的實戰流會有怎樣的結果。
結果是……等等啊,我先看看。
隻見程豐收像隻大蝴蝶一樣,看得出他的功夫是大開大闔一路的,手腳都抻得很直,至剛至猛,林衝是使槍的大師,招數也透著飄逸,兩個人打了半天,對不上路子,程豐收這種剛猛的路數簡單明了,若想在實戰中發揮最大的威力那是需要極其豐富的經驗的,不過現在是和平年代,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尋常武術教師,平時拆招無非是幾個師弟,哪裡去找那麼多經驗?而林衝家學淵源,所練的功夫中正之中透著大氣,這種精妙的武學本來是要窮一生去琢磨的,林衝沒那個時間,偏偏卻有無比豐富的搏殺經驗。
這兩個人放在尋常武人裡那都是萬裡無一的高手,這相互一對上才顯出各自的缺點來,一個是威猛卻生澀,一個是圓滑卻突兀,兩個人又打了一會,不約而同地跳出場外。
程豐收笑道:“這場算平局如何?”
林衝也是一笑,說:“如果在擂台上,程大哥的剛猛路子剛好克製住我,這局算我輸吧。”
程豐收一擺手:“說好了隻按江湖規矩。”他左右一掃,忽道,“咦,那邊好象有兵器,咱們索性加賽一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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