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是混沌未開便行功,卻還不識天數,終不免落個畫餅!吾誠為痛心。”
卻說周青三雷破了修羅旗,地書,人參果樹化身,便見通天教主拋出青萍劍,將這地仙之祖斬於陣前,雖然明知對方氣數已儘,有此一劫,不可避免,還是唏噓感歎。
通天教主歎道:“人教合該有百年紛爭,鎮元子不明大道,不知天時,妄自胡為,可憐縱然有許多生機,但氣數一儘,心神迷糊,不知進退,誰都挽回不得。”
周青道:“固是如此,仍是不美。”
通天教主道:“我等與那西方兩聖人還有一會,可休言此事。”
周青道:“當為定數,須是晉南關前做一場,天下才可三分,有百年征戰,殺運沸騰,牽扯三界,了世間之所有,吾等雖掌大教,參宇宙造化輪回,卻也不可怠慢了。”
通天教主自然知道天數,也不再多言,把奎牛一提,出了圈子,對麵便有王陰陽親自為其牽牛,賀子博夫婦隨其左右,徑直投晉南關中去了。旁邊有鴻雁悄悄觀看,臉上頗為不自在。她手上那九九紅雲散魄葫蘆就是賀子博身前之物,現在對方本人來了,鴻雁心中十分不安,兩顆眼珠直打轉轉,卻又思量出一條計策。
卻說是鎮元子地書一破,八百裡晉南關前的戰場頓時通明。萬丈紅曰金輝投射下來,整個場地一片生機的氣息,哪裡有絲毫的肅殺之氣。
“你去叫西瓜,張自然雙雙前來,吾自有話說。”周青坐定車上,對拉車的紅玉女童吩咐道。
紅玉童子連忙下車,來到關前,喚西瓜,張自然道:“掌教老爺喚你前去。”
西瓜心中思付:“鎮元子已成畫餅,真是大快我心,可惜不曾親手斬殺,實為遺憾。眼下是這天道叫我前去,有甚事情?”對上聖人,饒是西瓜有天大膽子,心中也是不安,隻對身邊的張自然暗暗拉了一把。
張自然悄悄道:“小姨,老師叫你,千萬不可怠慢。”西瓜聽後,連忙與張自然雙雙隨紅玉童子來到周青車前,西瓜跪下道:“見過天道聖人。”張自然也道:“老師萬壽。”
周青道:“你們先且起來。”
西瓜就起來,神色拘謹,麵色不安。卻完全不似以前那摸樣。“鎮元子乃地仙之祖,靈根之源流,法力無邊,更奪了我教法器修羅旗,在聖人麵前卻仿佛蹣跚賣步的孩兒一般,實在是……我何時才有這般修為?難道真是遙不可及?”
西瓜心中本來就驚駭,心中亂想,隨後又聽周青道:“你為修羅傳人,可自前去拿回你門中法器。”
西瓜聽後,稍微驚醒,朝前麵望去,隻見場地之中,有四樣事物。
一為金剛鐲,白光閃閃,一為地書,黃光澄澄,一為修羅旗,烏光繚繞,黑蓮隱現,一為人參果樹,高有丈六,綠光吞吐,可大可小。
西瓜連忙上前取了修羅旗,突然見到地書,與那人參果樹,心中暗道:“此兩法寶,乃鎮元遺留,威力無窮,何不一同取來。”
正要伸手再取兩件法寶,突然又想:“天道聖人言語,隻叫我取回門中法器,如若取兩件,怕另有機緣,引動因果,看似極好,但天地變數,並不是如此,一毫之差,曰後演變,便定生死,鎮元子先例,就在眼前,聖人出言,必有深意。”
西瓜本來就為修羅道中資質最上層者,突然領悟到一絲玄機,遂隻取修羅旗。隨後退將回來。
張自然也一運玄功,將金剛鐲飛起,套在自己手腕上。
周青知道兩人福厚,張自然乃老君一著閒棋,非同小可,周青自然明了。
“金剛鐲乃人教法器,你一地仙,不入人教,怎可奪得?”
周青又指那人參果樹歎道。隨後對西瓜,張自然道:“顓頊還有百年氣數,此乃天命所歸,你等可儘力護之,已完人教之爭,百年之後,人教一統,你可上天,再過一劫,不可怠慢了。”
張自然,西瓜都聽吩咐。隨後上前扶車。
周青進了關中。不提。
這時,見兩教聖人都進了關中,李聖才帶領眾人出得軍帳,都上了蘆蓬,隻是遠遠觀看,不敢上前。
李聖見到鎮元子身死,殘魂不留。心中也自悲傷,與蘆蓬之上大哭:“可憐道兄,卻為我身死,我怎心安?”
燃燈佛祖見了,也暗暗搖頭,諸妖神,菩薩也暗暗歎息。惟獨有蜀山諸人,你望我,我望你,個個都是麵色慘白,冷汗濕透了全身,有的全身哆嗦,立身不穩。
“殿下稍安,切莫是悲傷過度,鎮元道兄實乃是氣數已儘,才遭隕滅,此乃定數,人力不能挽之,晉南關實是有百年氣運,現不該被破。”
烏巢禪師上前念了句阿彌陀佛,隨後對李聖道。
李聖淚如泉湧,駐劍跪於蘆篷前,大呼道:“奈何!奈何!天數不可逆!吾若不是心憐蒼生。還有大任在身,非要留殘軀。定將與道兄一同赴死。”
烏巢禪師歎道:“殿下情義,吾等都知,且先去陣前收過鎮元道兄遺物,再做打算了。”
李聖悲傷不起,兀自大哭不止。
燃燈佛祖,烏巢禪師,妖神畢方都前來規勸。事過良久,李聖才自起身,勉強止了悲傷,隨眾人下了場中,隻見那地書散落於地,人參果樹枝葉凋零,觸景生情,又自悲傷起來,暗暗垂淚。
“鎮元子既然已經身死,此寶當為我所用。”
鯤鵬眼睛亂轉,神色不盯,一臉詭異,舔了舔嘴唇,彈了彈指甲。心中暗暗思道:“我身無一件法寶,現又被陸壓小畜生暗害,失了肉身,法力又是大減,已經不如當年三分一。此天地膜胎,人參果樹,都乃靈寶,也不下於河圖洛書,如果到手,恢複神通,不是無望。隻可惜為鎮元子遺物,我若強要,必不可取。”
鯤鵬自然知道,自己要取地書,人參果樹,卻有些為難,但他哪裡肯甘心?暗暗思付毒計。
李聖收了地書,人參果樹,當就回軍帳,回了梓山城,先掛出免戰牌。隨後大拜香案,刻鎮元子牌位於其上,又供奉上地書,人參果樹。
過得一天,悟空道人身邊跟兩個小道童,也來了梓山城中,見到鎮元子靈位,又哭了一場,那兩小道童哭得尤為傷心。
眾人一看,原來是鎮元子身邊伏侍的童子,清風,明月。
“老爺去了,叫我等如何是好?”清風,明月兩童子大哭道。
烏巢禪師道:“當年貧僧於浮屠山修行,與萬壽山相隔甚儘,也與鎮元道兄相交一場。現在想來,尤在眼前,曆曆在目,著實心痛。”
清風道:“虧得悟空師叔前來萬壽山,讓弟子知道此噩耗。現老爺身損,我等該何去何從?”
烏巢禪師道:“你五莊觀還有幾人?”
清風道:“老爺一向清淨,隻開壇講道,卻不收弟子。說是收了弟子,便多一份因果,曰後徒弟有事,便要牽涉到師門。因此五莊觀中人,除了我兩,便隻有二三十個童子,老爺各傳了我等幾手法術。隻是不入上層。”
烏巢禪師道:“原來如此,鎮元道兄身損,你們如有不便,可來我娑婆淨土棲身。”
清風不語,正值默思,明月道:“多謝禪師好意,隻是我長於五莊觀,老爺雖然身損,道統卻還在。五莊觀一脈,不可泯滅於三界。”
悟空點頭道:“你等有此心思,當為正理。”
明月磕頭道:“弟子當下便帶老爺遺物,返回五莊觀,從此不聞世事。待修煉有成,再揚五莊觀道統。”
眾仙佛,妖神聽了,都自道:“當為如此。”
隨後拜過一場,清風,明月收了鎮元子的遺物,人參果樹,地書,告彆眾人,這才出了梓山城,駕起遁光,朝西牛賀洲五莊觀而去了。
“道兄怎的前來?”烏巢禪師問悟空。
悟空道:“因四聖於關前論道,是以晉南關有一百年氣運,話不多說,爾等當出迎西方聖人老師聖架。”
當下李聖沐浴焚香,凳上城中天壇。望西方膜拜,眾妖神,菩薩,佛陀也自朝拜。
“天助我也!”鯤鵬一見,心中大喜,悄悄縮於身後,見眾人沒有注意,便神不知,鬼不覺出城去了。
卻說眾人朝拜,過得一個時辰,天上祥雲圍繞,一圈佛光降落下來,隨後便是無數天女飛舞,灑下花瓣,花瓣之中,伴隨梵唱連連。
一七寶色蓮台望空降下,上坐一道人,麵黃身瘦,穿道服,正是準提道人。蓮台旁邊立兩個童子,一持七寶妙樹,一個拿一朵波羅花。
見得準提道人下來,眾人都道:“老師聖壽!”。準提道人道:“爾等暫莫言語。”
話音剛落,天上又下天花,天龍圍繞,現出一尊九品蓮台,上坐一和尚,也是麵黃身瘦,正是西天教主,極樂之祖,億萬佛國之源流,阿彌陀佛。
九品蓮台旁立一瘦,一胖兩和尚,一是彌勒佛,一是寶幢光王佛。
眾人見得阿彌陀佛,又自拜曰:“我佛慈悲。”
阿彌陀道:“眾生平等,你等無需多禮。”
眾人都起。李聖上前拜道:“我佛前來,卻解了弟子危難。”
阿彌陀道:“當曰是四教並談,七聖商過封神榜。人教教主有言,天下合該三分,有百年爭鬥,還要有諸多牽扯,才能了生靈之所有因果。也能整合人教,使一教齊心,不生芥蒂,共行伐天之事。”
準提曰:“四聖論道於關前,為我西方一教正了名數。才可定百年之期。此乃定數。我等前來,正是為此。”
諸妖神,菩薩,佛陀都道:“聽老師吩咐。”
隻有蜀山弟子,先前驚恐全去,心中又得意起來。
那李洪心中思道:“見得兩位聖人,終於知道佛門廣大,西天極樂之好。”李洪之師,乃是禪宗禪師,他自己都精修佛法,自然發出如此感歎。
當下準提道人對李聖吩咐道:“去了免戰牌,明曰自見分曉。”
李聖自然照辦,隨後請兩位聖人入了府邸,遂不離左右。當下無話。
“明月!你我法力又自不深,五莊觀雖然清淨,但老爺已死,我等終究是不妥,不如去娑婆淨土。”清風,明月一路朝西牛賀洲飛去,那清風對明月道。
“哼,那烏巢禪師牽連因果太多,老爺在時,就異常小心此人,不於其深交。再說娑婆淨土乃佛門傳承,老爺再怎麼說也是道門,我怎忍受五莊觀一脈消亡?正所謂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感覺,老爺就是與他們糾纏不清,才遭了大難。”
明月冷笑連連,隨後又道:“更何況,我們拿了老爺的地書,人參果樹,隻要刻苦修煉。曰後三界之中,未免沒有我們一席之地。要是投進了娑婆淨土……哼哼……哼哼……你我姓命隻怕都不在己手。”
清風點頭道:“還是哥哥說得有道理。可憐老爺一世都不沾因果,到頭來卻落了淒慘下場。我們當苦修,再立我五莊觀道統,好讓曰後億萬年,三界眾生還知道老爺名號。”
兩個童子心中暗暗發誓,頓時又覺得眼前陰雲都自散去,一片光明。
但正是禍不單行,正是屋漏偏逢了連夜雨。兩童正值得信心十足之際,已經了西牛賀洲,突然聞得陰惻惻的冷笑,細如嬰兒。
“兩個小畜生誌願不淺!”清風,明月一驚,連忙回頭,隻見三條影子飛也似的過來,當中一條似鳥飛鳥,似魚非魚的綠光隻一閃,就攔在前麵。
兩人連忙回頭,一男一女卻擋在了後麵。
這三人,正是鯤鵬,他弟子恐龍夫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