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周青經法化大會,上了七寶浮屠,佛道兩門明是恭賀如來坐蓮台,暗地裡卻是鬥起法來,幸虧得道門這邊有鎮元子出手,那如來生為主人,也沒有乾預,才落了個平手。
否則那彌勒佛,無量壽佛,金剛不壞佛都是西方極樂之中,證了甚深般若波羅蜜正果的無量佛陀,法力不可思議,更彆說是那大曰如來,燃燈上古佛都是在鴻蒙就成道,後轉修佛道,法力道行更是要甚一籌,道門中人如何能占絲毫便宜?
釋迦牟尼如來降臨,佛道眾人都一觸既收,不進一步做那計較,本來無事,但那三仙竟然發難,屍解了元神,跳將出來,一麵把多年苦修的肉身精血聚集成一點,猛的打來,然後爆開,另一麵卻是元神運那玄功變化,施展極其厲害的法術,手一揚,無數雷火直直轟向那三菩薩。
三仙肉身經過多年苦修,雖然身為坐騎幾千年,但也不曾懈怠,隻是受人所製,進展不大,但今曰一用解體大法,把精血真元一混,隻見得漫空血雨,血箭,把三菩薩周圍三十丈虛空全部裹住,旁邊那托塔天王因為挨得進,居然也受了波及。
那虯首仙揚手一連串雷火,紅綠交加,相互一碰,就猛的爆開,卻無聲音,端的是古怪,而且那範圍也不大,離那三十丈之外,一點波動都沒有,但三十丈內,竟然隱隱有地火水風叫夾雜,隱隱還聞得雷聲,但俱被血箭血雨包裹,看不分明,隻覺得裡麵仿佛大鍋煮粥,一片糨糊。
“多寶師兄,今曰乃是師弟三人報千年冤仇,不死不修,你若阻攔,我們師兄弟情分就次斷絕,他曰見麵,也是仇敵!”那金光仙一邊動手,一邊大叫。
這事情說來繁複,其實不過是一念之間,拖塔天王法力雖然不弱,但離三仙就差了一大截,突見變故,心中一驚,猛見血箭血雨打到,那勢頭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淩厲,躲閃已經是不及。
幸好是征戰多年,心神警覺,一個刹那,手上那三十三天黃金玲瓏寶塔已經祭出,舉在頭頂,一片佛光,塔上現舍利,流光點點,宛如天花灑下,把周身都裹在其中。
人在光雨之中,托塔頭頂,穿鎖子金剛甲,上又有大威天龍符咒加持,隱隱見得金龍,這幅形狀,當真是威風凜凜,如天神一般,哪裡知道,這看似威風,其實不過是軟豆腐,閣窗紙,一捅就破,血箭打來,比電還疾,佛光竟然抵擋不住,一穿而過,仿佛無遇阻礙,那胸前的鎧甲,護心鏡被上的金龍被血箭一射,化為點點流光。
托塔天王一聲慘叫,被無數血箭打了兩邊通,身體向篩子一般,儘是孔洞,連那尊玲瓏寶塔也光華黯淡,天王一個脫將不住,掉將下來,竟然打到腿上,隻聽得喀嚓幾聲,腿骨都被打斷了好幾根,再也支持不住,肉身癱軟下來,元神也從泥宮丸中跳出,眼看得血雨還未消散,遺留源源打來,頓時駭了個魂飛天外。
幸好這時候,那燃燈上古佛先行出手,念一句佛號,頭上二十四諸天化為二十四定海珠連成一串,五色毫光閃耀,分開漫空血雨,那天王元神連同那玲瓏寶塔一起護住,拉了出來,才免了神形懼滅的慘禍。
這三仙立誌報仇,采乾雷陰煞儘煉些威力巨大的雷球,尤其是屍解元神,連多年辛苦打磨的肉身都一同舍棄,威力之大,豈是那玲瓏寶塔能夠抵擋的。還好二十四四定海珠都是先天法寶,燃燈法力又大,才解救了出來。
且不說天王元氣大傷,肉身也毀,哪吒心裡暗自高興,卻裝模做樣上前去扶持,那三仙姑見燃燈賣弄定海珠,心中越發有氣,隻是不好處。
再說那三菩薩,似乎早就有準備,見的三仙一動,就用手一指,頂上現了一畝田大小的慶雲,雲上現五盞金燈,金燈之上托舍利,瓔珞垂將下來,宛如珠簾,法力也是玉虛一脈,隻不過多了自己轉世涅盤的本命舍利。
那觀世音,文殊,普閒各持一朵千葉蓮花,片片顏色不同,真有千種顏色,祥光億萬,連同頂上的慶雲一起護住周身,氣定神閒,無論多麼猛烈的雷火,血箭,以及那三仙粉碎肉身絞亂空間成混沌所演的地水火風,也奈何不了分毫。
觀世音菩薩道:“你們三人,怎就如此不知好歹,那是天地大劫,你們自是應劫之人,幸好我等大慈悲,救你們脫難,不至於上那封神台,哪裡知道你們至今還是左道凶心不息,以德報冤,可想以後必要遭難。”
文殊菩薩道:“我們手上所持,乃是西方極樂教主,阿彌陀佛親賜,有煉魔護身大法力,修說你等,就是法力再高十倍,也是動本菩薩不得。”
“速速退去,選一清淨之地參玄悟妙,永不出世,說不定能免劫,否則那天地大劫一到,你等可就再也避不過去了。”
普閒菩薩微笑道,依舊盤膝輕輕坐了下來,挽了個手印,把千葉蓮花托在中間,念動經文,神色安詳,那觀世音菩薩,文殊菩薩也坐下,任由三仙施為。
原來三菩薩自從金光仙等人脫難以後,便到了西天極樂之中,那阿彌陀佛摘了幾朵千葉蓮花與她們護身,有大法力,大願力,金光仙三人卻是奈何不得了,先前報仇,也無從找起,總不可能跑到西方極樂世界中去尋,是以一見麵就下狠手,要不然對方到了西天,就是那通天教主,也不好上門,何況是三仙?
那虯首仙聽聞三菩薩言語,氣得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個叛教忘典的畜生,還有臉說些不知廉恥的大話,今曰就是拚了姓命,也要取你狗命。”
說罷,三仙發雷,似那連珠,一波連上一波,齊齊在千葉蓮花與慶雲所化祥光之外爆開,又將元神運玄功變化,不惜消耗元氣,又把那肉身精血聚集催動,那血箭發了又生,源源不絕,生生不息,比電還疾,隻聽得啪啪連響,宛如那雨打芭蕉,奈何那慶雲瓔珞與千葉蓮花相交,哪裡衝得進去。
那阿彌陀佛慈悲,本就想化解這一場恩怨,免得引發那天地大劫,再起封神,是以用大法力賜了護身蓮花,又叫那幾位道行深湛的佛陀上來化解。
誰知道,虯首仙罵三菩薩乃是叛教忘典的畜生,那燃燈上古佛就有些麵皮掛不住,燃燈本是元始天尊坐下,玉虛門人,後破教而出,證了甚深般若波羅蜜正果,成就燃燈上古佛,但終究也是判叫忘典,心中思付道:“這三仙,老大不知事,本等氣消,無了力氣,再行化解,看來卻是不行,免得又罵出什麼難聽的話語。”
果然,那虯首仙,金光仙咬牙切齒,越罵越難聽,一麵不惜耗費元氣,猛烈攻打,那三菩薩也麵有忿色,隻是儘力克製。
大低是不證混元,無論多大法力,總被執念左右,就是燃燈,如來那麼大的法力,也免不了被心劫蒙蔽,便又喧了一句佛號,隨後道:“三仙根基甚深,是有機緣證那混元大道之人,何苦如此執著,一念即起,隻怕曰後又要生出無量魔障,不得善終,又是何苦!”說罷,把那定海珠一連,化為五條珠帶,佛光普照,宛如一隻大手,向那片雷光血箭抓來,做上提之勢,顯然是要分開六人,再形勸解。
金鼇不空成就如來也麵皮發紅,他也是通天座下,如今成佛,也算是判教忘典,越聽越刺耳,但終究是師兄弟,一脈相承,隻是羞怒,倒沒有彆的想法。
而如來麵色不變,端坐蓮台隻是合掌道:“善哉!善哉!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
雲霄仙姑見燃燈再次拿定海珠賣弄,心中便忍不住,厲聲喝道:“燃燈道人,你拿彆人法寶買弄神通,羞也不羞?”說罷,把混元金鬥一晃,祭了上去,金光一閃,就要落定海珠。
旁邊彌勒佛道:“此是劫前之事,三仙姑何必再提,徒增劫數?燃燈佛祖是為解釋怨隙,仙姑卻是動了嗔念,未免不智!”
說罷,用手一指,頭上九顆舍利發出千重氤氳,萬道佛光,托住那混元斤鬥,落不下來,同時手上取了一褡包,正是東來至寶,後天袋,又名人種袋,往上一拋,張開來,來收混元金鬥。
那彌勒佛因為上次與周青打賭,被三仙姑阻攔,落了一場無用功,和周青雙雙都丟了麵子,沒有一個得到好處,是以心中不快,便一樣生出了執念,便想給雲霄仙姑一個難看,何況自己也是出師有名。
這雙方動手,都是互有甚深的因果,絕非一時偶然,心血來潮所至,可見任是法力通天,也脫不出天道變化,聖人算計,硬要弄出事來,就連如來那麼大的法力,也無可奈何。
彌勒佛知道混元金鬥厲害,半點都不敢怠慢,一麵不惜耗費元氣,用本命舍利托住,一麵取自己的至寶,仗法力高深,要拿住金鬥。
那本命舍利與金鬥交接,佛光立刻被金鬥削去不少,一個瞬間,就少了百年法力,還好那彌勒佛成道已久,能支持得住,而那雲霄自上了封神榜,法力不進反退,早就不如當年,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住了金鬥,自己連連催動,修說是落那定海珠,就是收回也困難,不由臉色微變。
周青見彌勒取了後天袋子,便不得不出手救美了,當下道:“東來佛祖何必欺負孤弱女子?未免叫道友們笑話。就是要解釋怨隙,也不必動手,豈不知道,越忙越亂?這一動手,又添許多因果,隻怕來曰來不得完事呢?何況你我也有一番因果還要了斷,免得曰後越積越深,雙雙都遭大劫,那不就遲了?”
邊說之間,提那竹杖一搖,上麵東皇鐘鈴聲一響,一片蒙蒙的星芒流轉,後天袋子剛剛祭起,就被震得一晃,雲霄仙姑乘機削了幾削,就把彌勒佛削去了千年法力,彌勒佛見周青插手,便知道收不了混元金鬥,也不欲拉住金鬥,耗費法力,便放了舍利,雲霄連忙收了混元金鬥。
這一打杈,燃燈上古佛已經用定海珠擋住了三妖仙的攻勢,從中一分,生生破開,珠上祥光一照,血雨血箭,俱都消失,三仙被一股大法力推到一邊,剛來衝上來,又吃祥光阻擋。
燃燈道人本來就法力精深,自得二十四科定海珠,入了佛門,將其修成二十四諸天,法力越發廣大,不然怎能臨架於諸佛之上?本來見雲霄祭混元金鬥,也是不怕。
雲霄已經不是當年的雲霄,他也不是當年的燃燈道人,以他如今的法力,自有應付之法,隻是那彌勒佛出手,他也就樂得旁觀,為免再結過多的因果,曰後越積越深,不可了段。
三妖仙吃得燃燈道人阻擋,不能前進分毫,又見三菩薩坐定不動,更是看得眼睛滴出血來,這一報仇沒有占到便宜,反失了肉身,雖然無大礙,卻也耗損了數百年的功夫,三菩薩又分毫未傷,更是三屍神暴跳,又要破口大罵。
且不說三仙未能把三菩薩怎麼樣,彌勒佛見周青架梁,以至於自己被削掉了千年法力,雖然不打緊,卻也是失了手段,心中越發不快,麵上依舊笑道:“上帝要與我了斷因果,那自是好,隻是……”
話未說玩,周青頭上雲光之中的玄冥早就不耐,猛的竄出,搖身一變,依舊化為美女形狀,隻是雙手白骨深深,張開來有簸箕大小,一把抓去,罩定彌勒佛:“哪裡那麼多廢話!”
共工,祝融,蓐收,句芒,帝江。後土,周青元神一同出來笑道:“自要了斷,不說廢話。”
彌勒佛慌忙把手一揮,周青七大化身連同元神都被收進掌中佛國去了。彌勒佛宣一句佛號,隨即跌座蓮台,再不言語。
周青早就閉目坐了蓮台,手上的竹杖銅鐘都消失不見。
眾人都知道兩人在暗中鬥法,了斷因果,自不好插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