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尚天仔細聽著朱慕雲的彙報,並沒有聽出什麼名堂。他覺得,自己運氣不太好。朱慕雲當組長的時候,軍統正好撤出古星。而自己當區長了,軍統又跑了回來。
當初軍統撤離古星,絕對不是因為朱慕雲做了什麼“卓有成效”的工作,隻是運氣好,碰到軍統撤離古星,他順便撿了個大便宜。
軍統大肆與古星的各行各業之人聯係,政保區必須拿出相應的措施。武尚天回到政保區後,馬上召開會議,尋求對策。
朱慕雲作為副區長,當然也參加了這次會議。隻是,他沒有再坐在主位。他與田島拓真相對而坐,進會議室後,朱慕雲除了抽煙、喝茶外,就沒有再做任何事了。
田島拓真坐在朱慕雲對麵,看著正襟危坐的朱慕雲,心裡暗暗得意。政保組升級為政保區,植村岩藏之前的命令,就自動失效了。因為植村岩藏的命令,是讓他不得再插手政保組的具體事務。
現在政保組已經沒有了,他當然可以插手政保區的事務。武尚天雖然參加了上次的會議,但對田島拓真過問政保區的事,他並沒有特彆在意。
比如說,關於司洛夫斯基的情況,一直是田島拓真在聯係,武尚天半句話都沒說。還有董正的事情,作為政保區長,應該接手過來才對。可田島拓真告訴武尚天,以後董正將是他的單獨情報員。
還有之前拉下來的陳忠義,田島拓真也不再讓武尚天染指。田島拓真的理由很充分,這幾個人,都負有特殊使命,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甚至,他還將這三人的檔案調了出去,就算是武尚天,也不能知道。
針對軍統的行為,政保區決定,在重要的官員和人物身邊監視,一旦發現有可疑人物接近,馬上對可疑人進一步跟蹤。
雖然這種方式很被動,可目前來說,也隻能這樣。畢竟,軍統古星組在古星的人員當中,並沒有政保區的內線。
“慕雲,你有什麼意見麼?”武尚天將任務下達後,似乎才想起朱慕雲這個副區長,佯裝很客氣的問。
“我沒有意見,堅決支持區座的批示。”朱慕雲眼觀鼻,鼻觀心,像老僧入定似的。聽到武尚天的話,忙不迭的說。
“那好,各單位按計劃行事。”武尚天說,他已經將計劃都布置好了,自然也沒作好要聽朱慕雲意見的打算。
朱慕雲果然很識趣,他的回複令武尚天很滿意。對武尚天來說,他也希望,朱慕雲在以後的工作中,永遠都是這樣的態度。就像當初他在政保局一樣,可有可無。最後,除非是一定要讓他參加的會議,否則他都會在顯正街的安清會。
“處座,是苦最累的活,都交給我了。”周誌堅卻很有意見,隻是當著朱慕雲的麵,他不好說出來。
散會後,周誌堅跟著朱慕雲回到了辦公室,一進去,他馬上抱怨著說。
“這是區座對你的看重,要好好表現。”朱慕雲叮囑著說。
“處座,我是你的人,所有人都知道的,你怎麼還讓我好好表現呢?”周誌堅驚訝的說,難道說,朱慕雲真的服軟了?
“你現在越反抗,情況對你就越不利。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或者說,忍一時風平浪靜。”朱慕雲級緩的說。
“我知道了。”周誌堅聽到朱慕雲這樣說,終於明白了。朱慕雲並不是認輸,隻是忍氣吞聲罷了。
隻要朱慕雲還有雄心壯誌,周誌堅就知道怎麼做事了。他聽從朱慕雲的安排,對武尚天吩咐的事情認真執行。
隻是,不管什麼事情,他都會先向朱慕雲彙報。周誌堅相信,以朱慕雲的堅忍,以後還會有出頭之日。武尚天看似春風得意,實際上好景不長。
既然政保區安排專人盯梢,軍統自然就會改變策略。原本是派人上門,現在變成寫信。這些信,也不用通過郵局,直接扔進他們家的信箱就可以。軍統需要策反的人,非富即貴,幾乎所有人家裡,都有單獨的信箱。
田島拓真對政保區的行動,並不感興趣。他隻是給董正下了命令,讓他密切注意最近軍統的行動。有董正潛伏在軍統,田島拓真能輕易獲得,彆人不知道的機密。
但田島拓真最看重的,還是司洛夫斯基。這位白俄,將趙大才帶到了他身邊。雖然趙大才最終被救走,但那事與司洛夫斯基無關。
進入四五年後,新四軍開始局部反攻,日軍有意,集合一支精悍的小部隊,探明新四軍的分布,在大部分的配合下,一舉將新四軍消滅。
司洛夫斯基在根據地待了一段時間後,嘴裡淡得跟鳥一樣,要不是田島拓真給他下了死命令,他早就跑回古星了。回到古星後,司洛夫斯基跑到了德明飯店,點了一大盤肉,一個人大快朵頤。
田島拓真見到他的時候,正好看司洛夫斯基一口酒一大塊肉,吃得不亦樂乎。見到田島拓真後,司洛夫斯基又連吃了幾大塊肉,這才戀戀不舍的放下刀叉。
“說吧,有什麼收獲?”田島拓真見司洛夫斯基如此狂吃,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
真正的特工,需要有堅韌不拔的性格。不要說共產黨控製的區域,日子也還過得。就算是那邊什麼都沒有,司洛夫斯基也不能一回來,就放肆的大吃吧。
“你說得很對,我冒充美國人,並沒有引起當地共產黨的懷疑。他們對很好,因為穿著飛行員軍服,還有上麵寫的中國字,他們不惜把家裡下雞的母雞殺給我秘。”司洛夫斯基說,這些純樸的中國人,讓他很感動。
日本人不爭取這些百姓,就知道魚肉他們,注定不會同意。共產黨不僅發動了他們,還讓他們成為新四軍的後勤人員之一。要不然,以新四軍的後勤保障,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我發現了新四軍第五師的師部。”司洛夫斯基緩緩的說,如果沒有重要情報,他敢回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