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雲去古昌,邊明澤早就知道了。鑒於朱慕雲的特殊身份,他沒讓許值也去古昌。畢竟,許值還是古星工委負責人。除非朱慕雲有重要情報,否則許值不能去古昌。
雖然邊明澤對朱慕雲的做法很是不解,但有一點,他從來沒有懷疑,那就是朱慕雲對黨的忠誠。朱慕雲之所以這樣做,肯定有其目的。隻是,朱慕雲孤身在古昌,與組織無法溝通,一時不知道他的想法罷了。
要不要派許值去古昌呢?邊明澤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朱慕雲是政保局的人,到古昌又是調查六師與新四軍私自停戰一事。想要與朱慕雲接頭,本就是既艱難又危險的事。
當初胡夢北之所以暴露,就是因為在古昌,與朱慕雲接完頭後,留下了蛛絲馬跡。這種臨時接頭,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如非必要,儘量不要這樣做。
此事,邊明澤也拿不定主意,最終,他隻好請示師首長。六師援軍一事,關係到能否殲滅這支日偽部隊。十五旅與第二縱隊,有實力有信心消滅六師。可是,如果六師得到支援,十五旅就會錯失戰機。
朱慕雲既然有左右六師援軍之能力,當然要讓他充分發揮。邊明澤最終決定,派許值去趟古昌。
朱慕雲在古昌八鋪街日本憲兵隊,一直待到天亮,終於收到了李邦藩的回電。李邦藩同意朱慕雲的做法,關於六師之事,多加求證,總歸沒錯。
雖然一夜沒睡,可朱慕雲早上並沒有休息。要不是電話線路還沒通,他準備再向李邦藩請示的。有了李邦藩的同意,朱慕雲一個人去了六師。周誌堅一大早就去執行任務,沒有了杜磯,朱慕雲也不用擔心他的安全。
時棟梁已經在等他,朱慕雲坐六師的車子,去了西流河陣地。雖然戰鬥已經結束了,但一走過戰場,還是能聞到那股揮之不去的硝煙味。
朱慕雲沒有上過戰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相機記錄下戰場的情景。這些資料,都是證明六師與新四軍浴血奮戰的證據。那些大大的彈坑,以及燒焦的樹木和土地,都被朱慕雲拍照了。
“時兄,新四軍已經撤退了吧?”朱慕雲看完六師的陣地後,還想去看看對麵的陣地。
“早跑了。”時棟梁說,他暗暗好笑,朱慕雲如果鄭重其事的拍照,好像不知道昨天晚上的戰鬥,隻是一場戲似的。
“那就去看看。”朱慕雲說。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差不多嘛。”時棟梁跟在朱慕雲身邊,意味深長的說。
“時兄,我的職責,是向局裡彙報。昨天晚上的戰鬥,我沒有參加,不好說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但是,如果有人提出質疑,甚至發現你們做了什麼手腳,那就不好意思了。”朱慕雲緩緩的說。
“放心,絕對不會出差錯。”時棟梁鄭重其事的說,昨天晚上參戰的隊伍,本就是汪清海的嫡係。而且,今天完事後,全部會調到外地。就算有人想泄密,也無從泄起。
“那就好。”朱慕雲說,他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
如果沒出事,自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現。但要是出了事,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時棟梁也明白這一點,朱慕雲隻想做順水人情,不想擔責任。朱慕雲的想法,他也能理解。看似無情無義,卻是朱慕雲所能作出的最大讓步。
將心比心,如果時棟梁與朱慕雲交換位置,他甚至會比朱慕雲做得更過分。
拍完西流河陣地後,朱慕雲又去了六師的其他幾個重要陣地實地考察。這次,是林君陽作陪。他向朱慕雲介紹了六師的防禦情況,雖然六師看上去隻損失了幾百人。可實際上,損失的都是精銳部隊。一旦再與新四軍交戰,難保不會潰敗。
中午,朱慕雲在六師指揮部吃的飯,例行公事之事,就是清洗照片。六師很緊張,生怕朱慕雲將不和諧的東西拍了進去。汪清海讓時棟梁拉著朱慕雲,他則想辦法,把照片洗了出來。有利於六師的照片,都留了下來。不利於六師的照片,全部剔除了。
“時兄,兄弟夠意思吧?”朱慕雲翻看著六師幫自己洗出來的照片,他對西流河陣地的照片並不看重,甚至六師的陣地情況,也無所謂。他已經將看到的一切,深深地印在腦子裡。
“夠意思,太夠意思了。放心,你夠意思,我們也會有點意思。”時棟梁笑吟吟的拿出一個盒子,推到了朱慕雲身前。
“那怎麼好意思呢。”朱慕雲笑了笑,但下手很快,將盒子收了起來。
盒子一入手,他就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其他,他都能猜到,應該是幾根。汪清海對自己,還真是舍得下本錢。
回到憲兵隊後,朱慕雲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裡麵整齊的裝著十根金條。朱慕雲手裡,現在已經有四十根大黃魚了。十根二十根的,拿在手裡沒什麼感覺。可是,四十根加在一起,已經很有份量了。
朱慕雲暗想,下次不能再要金條了,還是美元比較好。要是直接給支票,自己也不拒絕啊。當然,給支票的話,就失去了隱蔽性。
“處座,我回來了。”朱慕雲剛把東西收好,周誌堅就回來彙報。他要弄到六師的情況,還是很簡單的。
“有收獲?”朱慕雲看了周誌堅一眼,發現他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淡淡的問。
“昨天晚上西流河的所謂戰鬥,根本就是一出鬨劇。雙方都是六師的人,槍口朝上,炮彈往空地上轟,手榴彈全部扔在荒山上,雖然聽著很激烈,可實際上,跟拍電影似的。”周誌堅確實很興奮,發現六師這麼大一個機密,想必能立個大功了。
“消息可靠?”朱慕雲說,六師做事還是有欠周全,這麼機密的事,周誌堅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從此事,就能看出六師的其他事情。
“絕對可靠,我還找到了幾個證人,如果需要,隨時可以叫他們作證。”周誌堅信誓旦旦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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