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世英來九頭山,隻是想討個說法,可不是要當什麼二當家。可是,朱加和心意已決,他甚至威脅楊世英,宋三已經在古星舉報,楊世英殺害日軍和偽軍的事情。現在的楊世英,隻要回到古星,馬上就會被抓捕。
“楊兄弟,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咱們是一類人。這次我的傷,怕是好不了啦,唯一的牽掛,是山上的兄弟們。你來了,我就放心了。”朱加和虛弱的說。
“我何德何能,敢當九頭山的二當家。”楊世英搖了搖頭。被朱加和脅迫,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大當家的,你的傷,我是沒辦法了。”陸中平沮喪的說,作為山上的郎中,他的任務,是給兄弟們治傷。可是,山上條件有限,他的醫術也有限,碰到這種重傷,根本就沒辦法。
這次朱加和的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他覺得,朱加和怕是難得挺過去了。如果能讓朱加和進城治療,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這次就不去麻煩彆人了。老陸,你下去吧,我跟楊兄弟單獨說點事。”朱加和輕輕一笑,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隻能趁著還有口氣,趕緊安排好後事。
他此次下山,已然做好赴死的準備,巴衛煌等人,是他的結拜兄弟,說好同生共死的,他們都走了,自己豈能苟活?唯一放心不下的,真是九頭山的兄弟。此次遇到楊世英,也算是天意。
“這次下山,我確實考慮不周。要不是朱慕雲幫忙,昨天晚上,兄弟們就都死在日本人手裡了。”朱加和苦笑著說。
“政保局的朱慕雲?”楊世英驚訝的說。他怎麼也沒想到,朱慕雲竟然跟九頭山的人也有關。可是,想到朱慕雲對自己的態度,他就一切了然,自己果然沒有看錯朱慕雲。
“我知道他?”朱加和也很意外。
“朱先生人很好。”楊世英喃喃的說。
“看到沒有,這就是緣分。朱慕雲很貪婪,隻要給他足夠的錢,他願意做任何事情。”朱加和微笑著說。
“不,朱先生人很好,你誤會他了。”楊世英大聲說,在彆人麵前,他不好反駁。可是,現在他必須說出來。
“朱慕雲人確實很好。”朱加和微笑著說,他知道自己時間有限,跟楊世英說起了九頭山的事情。昨天晚上,戰鬥可真是激烈。雖然九頭山慘敗,但日軍也沒拿下九頭山。
“楊兄弟,以你的能力,兄弟們一定會服你。你也看到了,兄弟們殺鬼子,絕對不含糊。你要是不答應留下來,我死不瞑目啊。”朱加和淒涼的說。
“好吧,我願意留下來。”楊世英突然說,既然回不去了,他也沒地方可去。而且,朱慕雲也跟他說過,九頭山的人,值得一交。
他突然想到,費利克斯走後,朱慕雲問起自己今後的打算。看得出來,朱慕雲很為難。既然古星待不下去了,乾脆就在九頭山,闖出一片新天地。
“這就對了,趁著我還沒死,你趕緊熟悉山上的情況。”朱加和聽到楊世英答應,欣慰的笑了。
朱加和三天之後,傷重不治而亡。楊世英這個當了三天的二當家,正式就任大當家。同時,他將郎中陸中平,提拔為二當家。整個九頭山,讀書最多的,也就是陸中平了。而且,陸中平是九頭山的老人,有他當二當家的,楊世英心裡更有底。
雖然當了大當家,可九頭山此次損失慘重,擺在楊世英麵前的,是一道道的難題。而且山下傳來消息,宋三也死了。這下,九頭山與古星,徹底失去了聯係。楊世英決定,親自去趟古星。
朱慕雲親手“擊斃”宋三後,他經辦的法租界搶劫案,終於能結案了。韓之風死了,宋三也死了。兩名案犯,全部被擊斃。朱慕雲回到憲兵分隊後,向小野次郎詳細彙報了,自己如何“槍殺”宋三的過程。
“朱隊長,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宮崎良一酸溜溜的說,雖然朱慕雲的話中漏洞百出,但這個時候,就算朱慕雲吹得再天花亂墜,也不能否認,朱慕雲擊中宋三的那兩槍。
“我是沾了皇軍的光。”朱慕雲謙遜的說。
“希望如此。”宮崎良一很是看不慣朱慕雲的這副嘴臉,明明就是一個慫包,連槍都沒怎麼開過,怎麼就敢殺人呢?而且殺的,還是九頭山的土匪。
可他忘記了,要不是小野次郎撈他出來,現在還在巡捕廳待著呢。昨天,因為朱加和從法租界的碼頭逃離,讓小野次郎抓到法國人的把柄。多方交涉之下,宮崎良一終於放了回來。可是,法國人希望,宮崎良一不再出現在法租界。
可日本人,並不會聽法國人的。法國都向德國投降了,法國人說的話,日本人隻當耳邊風。隻是,最近一段時間,宮崎良一不能拋頭露麵,隻能老實的在特高班待著。一旦日本人要給法方顏色看,讓宮崎良一出去露回臉,就足夠了。
“朱君,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皇軍的獎賞,很快就會下來。”小野次郎說,不管朱慕雲耍了什麼手段,宋三確實是死在朱慕雲手裡,這一點毋庸置疑。
“為皇軍效勞,一點也不辛苦。”朱慕雲激動的說,有錢拿總是好的。
朱慕雲回到辦公室後,將諸峰叫了過來。昨天晚上,一處孫明華有行動,讓朱慕雲派人協助行動,朱慕雲派諸峰率一科支援。他知道諸峰的身份,如果一處真是對付地下黨,諸峰也應該有辦法應付。
“昨天晚上一處的行動還順利麼?”朱慕雲問。
“不太順利,隻抓到一名嫌犯。”諸峰說,昨天晚上,一處在法租界的行動,確實是抓捕地下黨。身為古星地下黨的一員,他自然不能讓孫明華得逞。
可是,孫明華計劃周詳,一科的人,隻負責外圍警戒,以及阻止巡警乾涉。可他在接到命令後,就向組織傳遞了情報。孫明華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直到行動後,他才知道行動目標。可那個時候,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