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川動怒,朱慕雲雖然裝作一副畏畏縮縮的樣了,可他心裡,卻樂開了花。中川性格暴躁,突然衝動,這是他的弱點,也是他的死穴。如果能再知道他的一個愛好,就能為他,製訂專門的計劃。
到時候,想要除掉中川,隻是早晚的事情。這兩天,朱慕雲見中川,對胡惠芹用刑。他對中川早就恨之入骨,隻不過,朱慕雲早就喜怒不形於色。哪怕他再恨中川,麵對他的時候,絕對不會表露出來。
中川對朱慕雲畏葸不前的樣子,很是不滿。這個膽小的中國人,幸好沒讓他上戰場,否則一定會貽誤戰機。要不是剛才小野次郎,一再叮囑他,要與朱慕雲搞好關係,他早就給朱慕雲兩個巴掌了。
可就算如此,他也覺得,朱慕雲太膽小了。不就是押送兩名犯人麼?不要說自己親自出馬,就算派一名日本憲兵,也能保證絕對的安全。
“趕緊的。”中川催促著說,他厭惡的看了朱慕雲一眼,沒給他好臉色。小野次郎的提醒,尤在耳邊。但他就是不喜歡朱慕雲,無論誰跟他,都是沒用的。
“那好,請閣下在這裡簽字。”朱慕雲無奈的說,可是,他心裡卻暗暗高興。押運的人越少,巴衛煌和宋三,逃脫的希望就越大。雖然他們不是自己的同誌,但是,九頭山的人,也是打日本鬼子的。
朱慕雲拿給中川的,是一張押運單。原本,應該是由朱慕雲簽字的。可既然中川要固執己見,他就隻能讓中川去簽字。中川正是怒火中燒的時候,見朱慕雲讓自己簽字,拿起筆馬上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從中川簽字的那一刻起,這次的押運任務,就是中川負責了。之前,小野次郎命令中川,讓他與朱慕雲一起押運犯人去政保局。並沒有交待,讓中川獨攬大權。
“請中川少尉下令,開哪輛車去?”朱慕雲問,他有一輛福特小車,坐四個人不成問題。另外,憲兵分隊也有專門的押運犯人的囚車。但那車的話,前麵隻能坐三個人,舒適度也遠不如小車。
現在,中川已經簽了字,一切行動,自然要聽他的指揮。如果行動失敗,中川也將承擔所有的責任。
“開囚車去。”中川想了想,雖然他覺得,自己親自押送萬無一失,可既然簽了字,還是要為安全負責的。
原本,囚車裡,是要安排至少兩名憲佐的。可中川托大,朱慕雲也不勉強,他順便將自己的手下,全部撤走了。中川也不以為然,反正他覺得,自己這個大日本帝國的軍人,無往而不利。不要說兩名囚犯,就算兩十名囚犯,他也能正常押走。
“中川少尉,可以走了麼?”朱慕雲將囚車的後門,隨手一關,問。讓巴衛煌和宋三獨自坐在後麵,想必不用到政保局,他們就能逃脫。
但越是如此,他就得多請示。所有的事情,都讓中川拍板。一旦事情出了意外,責任也是中川的。朱慕雲相信,以宋三和巴衛煌的精明,如果在路上不搞點事情出來,那才怪了。宋三號稱草上飛,巴衛煌是九頭山的二當家,他們如果束手就擒,那才是見鬼了。
“不行,我得坐後麵。”中川原本想坐到駕駛室,可是眼珠一轉,又改變了主意。
“請。”朱慕雲馬上說。雖然心裡很遺憾,可他臉上,一點也不敢表露出來。
中川既然坐到後麵押運,那就隻能怪巴衛煌和宋三,運氣欠佳。但中川上車後,朱慕雲依然問了一句:“中川少尉,要不要再派兩名士兵協助?”
“你怎麼這麼囉嗦?趕緊開車!”中川氣道,如果朱慕雲不說,他坐在空蕩蕩的車廂裡,還真有這樣的意思。
可是朱慕雲一提,他馬上了主意。他怎麼能讓朱慕雲瞧不起呢?自己出動,已經足夠應付所有的意外。再說了,從合作路到鎮南五金廠,一路上都是皇軍治下,又有出什麼意外?
“嗨!”朱慕雲一鞠躬,連忙將車廂門關上。跑到前麵,親自去開車。
囚車比小車大,朱慕雲其實是不習慣開的。可是,中川指定他開車,哪怕再不習慣,也隻能開。從合作路1號,到鎮南五金廠,開車需要半個小時。一路上,朱慕雲踩著油門狂奔,車廂內的中川和巴衛煌、宋三,被他一下子甩到這邊,一下子甩到那邊。
驀然,朱慕雲聽到後麵傳來猛敲車壁的聲音,他連忙一腳急刹車,將車停到了路中央。此時,他們經過的路段,周圍並沒有多少人。朱慕雲心想,裡麵果然出事了。原本,他是不能輕鬆打開車廂門的。
囚車車廂的門,是要從外麵才能打開。以朱慕雲的謹慎,哪怕裡麵中川出了事,他也不能輕易打開這扇門。就算要打開,至少也得有人協助。可現在,朱慕雲毫不猶豫,馬上打開了車廂的門。
“中川少尉,有什麼指示?”朱慕雲拉開車廂門,還沒見到人,就一臉奉承的說。
“日本人的狗腿子!”巴衛煌在裡麵,突然一腳就踢了過來,將朱慕雲踢倒在地。
“你們乾什麼?”朱慕雲爬起來,想要去掏槍。結果卻掏了個空,因為他的習慣,是從來不帶槍。到憲兵分隊後,這個習慣依然保持著。不管在哪裡,隻要能不帶槍,他都儘量不帶。
“你也有今天。”宋三氣不過,身上的錢,都被朱慕雲搜走。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抽出中川的指揮刀,一刀就砍向朱慕雲。
“呲啦”
朱慕雲的衣服被劃破,裡麵的絲綢馬甲,也被割開。他猛然覺得,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一下子湧向腦海。朱慕雲感覺,自己的肋骨,一定斷了好幾根。劇烈的疼痛,讓他直不起腰來,隻能在地上,像蝦米一樣趴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巴衛煌和宋三,揚長而去。
等他們不見了蹤影,朱慕雲才掙紮著站了起來。他打開車廂門,見中川倒在裡麵,馬上走了過去,手一摸頸部,頓時大失所望。中川竟然還有氣,巴衛煌和宋三,這兩個蠢材,下手也太輕了吧。如果把中川乾掉,自己能省多少事啊。
“中川少尉,你醒醒。”朱慕雲推了推中川,他心裡一下子閃過一萬個念頭,全部都是要乾掉他。從他對付胡惠芹的手段,哪怕將他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泄心頭之恨。
然而,朱慕雲知道,這個時候,不是乾掉中川的最佳時機。剛才,巴衛煌和宋三,如果在車廂裡,將中川乾掉,那就一點事也沒有。可現在,他胸口痛得很,就算有心想乾掉中川,也未必能成功呢。
“八嘎。”中川的後腦,隻是重重的撞到了車廂壁上。當時,他隻覺得,眼前一黑,人就昏了過去。等再醒來,就聽到了朱慕雲呼喊的聲音。
“中川少尉,犯人逃跑,現在該怎麼辦?”朱慕雲“驚慌失措”的問。
“怎麼會跑的?”中川驚訝的說。但他突然想起,之前在車廂,那個臉上有疤的小個子,突然起來用,用背拱起自己的上身,將他重重的撞在車廂上。而另外那個瘦子,也迅速趕過來,在他臉上重重的擊了一拳。
“他們將你打昏了,又砍了我一刀,幸好這副絲綢馬甲,否則的話,今天非見血不可。”朱慕雲心有餘悸的說,自從聽說絲綢可以當避彈衣穿後,他就特意定做了幾件絲綢馬甲。
今天宋三的刀,砍在他身上,雖然外麵的衣服破了,可是刀碰到裡麵的絲綢,刀口一滑,馬上就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道。雖然朱慕雲依然覺得痛,但那隻是刀撞在身上痛。
如果刀砍在身上,劃出了口子,朱慕雲就不僅僅是痛這麼簡單了。可就算如此,他的外衣,也被劃破。裡麵的馬甲,也破損。這件馬甲,以後不能再穿了。
“你還愣在這裡乾什麼?趕緊通知小野隊長,要快。”中川氣道,朱慕雲做事不知輕重緩急,犯人逃脫,第一念頭不是去追,而是救自己。自己有什麼好救的,先把犯人追回來,才是頭等大事。
“是。”朱慕雲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
“我的安全,無需你負責。”中川惱羞成怒的說,但他心裡,卻很尷尬。他到現在,還有些迷糊,不知道怎麼,就被犯人襲擊了。以自己的機敏和身手,不應該被人擊昏才對啊。
朱慕雲趕緊去打電話,小野次郎接到電話,也很驚訝。但聽說中川,竟然被打得昏迷不醒,他突然怒不可遏。中川可是押運犯人的,竟然被犯人打昏,這讓他如何向上麵彙報?
“你們趕緊回來。”小野次郎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總得有人承擔責任才行。他把任務交給朱慕雲,這件事,朱慕雲必須接受處分。
“小野隊長,我與中川少尉身受重傷,恐怕得先去醫院才行。”朱慕雲痛苦不堪的說。
“隻要沒死,爬也得給我爬回來!”小野次郎嚴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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