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雙保險(1 / 1)

交鋒 可大可小 1581 字 28天前

朱慕雲下午回到了碼頭的辦公室,對二處去法租界的事,他認為可行性很高。雖然二處的人員不多,但是,將二處放在法租界,反而不會引人注目。而二處一直在碼頭貨物檢查場辦公,始終不妥。

既然有了想法,就得全力以赴去實現。李邦藩和植村岩藏,或許都會支持自己。但任何事情,都存在變數。為了將這種變數,控製在最小範圍,還得有其他手段。

朱慕雲覺得,除了李邦藩和植村岩藏外,還應該再找個人。而這個人,除了能說得上話外,最好能與自己,有共同的利益。這個人,當然也得是日本人。因為,憲兵隊如果在法租界設立憲兵分隊,將重新安排一個分隊長。

朱慕雲要找的,就是有可能擔任這個分隊長的人。朱慕雲熟悉的日本情報人員,除了政保局的李邦藩等人外,就是植村岩藏、大澤穀次郎、小野次郎了。

植村岩藏是特務分室的主任,自然不會屈尊去法租界,當那個勞麼子憲兵分隊長。而大澤穀次郎,隻是半路出家,當憲兵小隊長,已經勉為其難。所以,有能力勝任的,隻有小野次郎。

隻是,小野次郎的軍銜,還隻是中尉。朱慕雲剛到警察局的時候,小野次郎隻是少尉。今年積功,才升至中尉。而憲兵分隊長,一般都是少佐。法租界的情況,有所特殊。但是,中尉恐怕也是不行的。

可是,這個憲兵分隊長,也未必一定要少佐。如果小野次郎,能突擊升到大尉,擔任這個憲兵分隊長,也是勉強可以的。當然,這也得小野去爭取。大澤穀次郎一直不負責情報,否則的話,讓大澤穀次郎當這個分隊長,對朱慕雲來說,是最合適的。

朱慕雲拿起電話,正準備約小野次郎,晚上一起喝酒的時候,馬興標突然走了進來。他將上午朱慕雲的信封,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這是朱慕雲讓他去買三金四銀的,怎麼沒買呢?

“處座,這是你給的錢,一分不少,全部在這裡。”馬興標將信封放到朱慕雲身前的桌上,恭敬的說。

“這是什麼意思?”朱慕雲放下電話,生氣的說。

馬興標占了這麼大的便宜,不管玉梅有何居心,至少表麵上,馬興標賺了。白睡了人家一晚,買點金銀首飾,又怎麼啦?況且,這也不用他出錢啊。

“東西我已經送過去了,沒花處座的錢。”馬興標微笑著說。雖然他現在已經淪落為二科的科長,但政保局的身份,在外麵還是很好使的。

“你行啊,又在外麵搞那一套吧?”朱慕雲不滿的說,政保局的人,有著緝拿人的特權,誰見到不怕?要說出去吃個飯,唱個歌,聽個戲,或者看場電影,自己不付錢,倒也無所謂。可是拿著人家的金銀首飾不給錢,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朱慕雲並不缺錢,他要拿錢,得讓彆人給得心甘情願。像吃飯不給錢,看電視不買票,這樣的事情,他是不會乾的。不但自己不做,也不讓手下的人去做。朱慕雲給經濟處和二處,發著同樣高的薪水。已經足夠讓他們,在古星過上小資生活了。

“絕對給了錢,但不是我給的。是法租界的‘尉師爺’。他一見到我,就硬拉著我去德明飯店吃飯。聽說我要買首飾,馬上差人送了三金四銀過來,都是上品。”馬興標笑吟吟的說。

這個尉師爺,可是法租界的一號人物。現在,主動向政保局靠攏,如此的巴結他,心裡自然很舒坦。以前馬興標當行動隊長的時候,也跟尉師爺打過交道。但那時,對方仗著有法國人撐腰,對政保局的人,可不放在眼裡。

當初,政保局剛成立時,政保局的人,在法租界辦案子。碰到不識抬舉的人,向巡捕廳報案,有的時候,那些安南巡捕,還敢把政保局的人抓起來。自從日本憲兵強行進駐法租界後,這種情況,才慢慢少了起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尉師爺’,有何目的?”朱慕雲問,他自然是聽說過這個人的。

“尉師爺”大名尉遲青巨,江蘇南京人,早年畢業於上海中法學校,十年前來古星,在法租界巡捕廳當法文翻譯。

尉遲青巨善於獻媚逢迎,奴顏婢膝,深得法租界巡捕廳長潘魯蘇,和副廳長馬首年的信任。對外號稱巡捕廳華籍督察長,外號“尉師爺”。凡在法租界開設的旅館、舞廳、妓院、戲院、煙館,每月都要向進貢,稱之為“保險費”。

而尉遲青巨主要靠,包庇煙土商販賣毒品從中漁利。他先後獨資開設金門舞廳、巨源鹽號、巨源俱樂部。買土地,造大樓,數年時間,就擠身法租界的名流之列。據說,尉遲青巨擁有妻妾四人。在這方麵,他與馬興標,倒是有共同的愛好。

古星淪陷初期,由於日本將法國當作“第三國”看待,因此,法租界巡捕廳,仍能保持行政上的獨立。日本占領古星時,沒有南撤的居民,紛紛湧入法幣避難。當時的法租界,旅館和居民家,人滿為患。整個法租界的人口,一下了暴增數倍。

而當時的尉遲青巨,出了一個很損的主意。他向法國人獻計,對進入法租界的人,按人頭抽稅。每人兩元。法國人當然高興,這可是真正的無本生意。可是那些古星難民,卻因他一句話,而背上了沉重負擔。

擔任經濟處長後,朱慕雲免不了要跟尉遲青巨打交道。朱慕雲負責了整個古星的物資進出,任何人想發財,都必須與經濟處有來往。可是,朱慕雲一直看不起尉遲青巨,他甚至還向鄧湘濤建議,要製裁尉遲青巨。

隻不過,鄧湘濤聽了提議後,並沒有執行罷了。現在,尉遲青巨突然主動靠上來,朱慕雲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尉遲青巨,難道又想走私鴉片?與時棟梁合夥做生意,朱慕雲已經覺得心中有愧,再跟尉遲青巨這樣的人交往,他會自己瞧不起自己。

“他的目的隻有一個,想想處座吃個飯。”馬興標微笑著說。

“花這麼大的代價,隻是為了請我吃頓飯?”朱慕雲啞然失笑。如果尉遲青巨主動找上門,送上兩根金條,自己還是願意陪他吃頓飯的。當然,吃完就走,絕不廢話。

“前兩天於小姐公寓失竊,尉遲青巨想代表法租界巡捕廳,跟處座道個歉。而且,他說他的手下冒犯了您,想請處座原諒。”馬興標解釋著說。

“原來如此。”朱慕雲點了點頭,原來尉遲青巨是那個汪應雲的上司。

但是,尉遲青巨隻是法租界的中法文翻譯,汪應雲是便家偵探,尉遲青巨憑什麼替汪應雲道歉?況且,汪應雲也沒得罪自己。不就是沒破於心玉家的盜竊案麼?以巡捕廳的實力,未必能破得了。

“處座晚上可有時間?”馬興標忙不迭的問,尉遲青巨知道他的性格,答應晚上給他在金門舞廳,給介紹個美女。

“再說吧。”朱慕雲淡淡的說,尉遲青巨一請,自己就去,豈不是很沒麵子?

“好吧。”馬興標還想再勸,但看到朱慕雲的臉色,不敢再多說什麼。朱慕雲既然不打算今天去,自己再勸,也沒用的。可惜了,聽說金門舞廳的舞女,可是從上海過來的呢。

“你轉告尉遲青巨,他的心意我領了。但是,這段時間,實在沒時間。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替我去。隻是,你嘴上得有個把門的,不能承諾他任何事情。”朱慕雲叮囑著說。

“保證完成任務!”馬興標興奮的說,他的目標是美人,至於其他事情,自然是聽不進耳裡的。

“丁子璜那邊,有什麼消息了?”朱慕雲問。丁子璜確實去了安陸,這就說明,自己當初的判斷,是沒有錯的。安陸的鬼子,隨時有可能在他的帶領下,突然襲擊坪壩。

“還沒到呢,我的人到了安陸後,馬上會發報回來。”馬興標說。

“有消息後,第一時間彙報。”朱慕雲提醒著說。

“請處座放心,我明天會親自守在電訊科。”馬興標鄭重其事的說。

“阿二的事,辦得怎麼樣了?”朱慕雲隨口問。

“聽說,憲兵隊已經接到舉報,阿二竟然是抗日分子。”馬興標低聲說。

朱慕雲應了一句,馬興標還是聰明的,知道給阿二扣一頂最時髦的帽子。對任何人來說,隻要與抗日分子掛了鉤,就會有一身的麻煩。原本,朱慕雲還沒有找到,要用什麼樣的名義,約小野次郎見麵。馬興標的話,讓他有了主意。

但是,對丁子璜的行蹤,朱慕雲也不會掉以輕心。因為丁子璜的動向,很有可能決定了,日軍進攻坪壩的時間。掌握丁子璜的行蹤,將能掌握第一手的情報。

馬興標走後,朱慕雲給食堂的郭傳儒打了個電話,讓他來辦公室拿瓶酒,等會陳秉南晚上打飯時,把酒給他。很快,郭皓就到了朱慕雲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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