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的事情,暫時不去想。朱慕雲相信,顧家錢莊的事,肯定還沒有完。鄧湘濤既然不告訴自己,說明這件事自己無需知道。換句話說,這其中涉及到自己不能接觸的機密。
朱慕雲覺得,自己在古星站,還是太過孤單。作為一名潛伏者,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越少越好。但是,有的時候,光靠一個人的力量,搜集情報會很累。雖然他現在有三公子、華生、韋朝蓬等人的協助,但他們畢竟是非專業人士。可以讓他們去做具體工作,但他們卻無法,主動承接任務。
比如說今天,朱慕雲覺得有人跟蹤自己,如果有人接應的話,他能輕易擺脫,並且執行反跟蹤。朱慕雲對整個政保局的人,都熟悉。隻要是公開出現過的人,他都會儘量把相貌記下來。有機會的話,他會儘量多記住彆人的檔案。
跟蹤朱慕雲的人,來自行動隊。雖然他們很小心,可朱慕雲騎著自行車,他們為了跟得上,也騎著自行車。在市區時,並沒有異常。快到碼頭貨物檢查場時,四周顯得很空曠,就算他們遠遠跟著,可還是引起了朱慕雲的注意。
朱慕雲不動聲色,回到一科後,依然正常工作。隻不過,他特意又去了趟渡口。果然,身後再次出現了尾巴。去渡口,隻是讓他確認,後麵的人,是不是針對自己。
行動隊現在由馬興標負責,自己是近可沒做讓馬興標關注的事情。昨天晚上營救顧德銘,朱慕雲並沒有出麵,他隻是向馮梓緣提供了六水洲的地形,以及警衛的配置情況。具體的計劃,由馮梓緣製訂。
所以,後麵的尾巴,隻能是薑天明派來的。對此,朱慕雲也能理解。昨天晚上,薑天明不但大失麵子,而且也損失了一大筆錢。李邦藩和張百朋,薑天明奈何不了,給自己找點麻煩,也不算意外。
朱慕雲回家後,後麵的尾巴依然跟著。朱慕雲把自行車,扛進院子,轉身關了院門。自始至終,朱慕雲都沒有“發現”被跟蹤。朱慕雲進去後,後麵的人,把自行車停在他對麵。把自行車架著,坐在後麵,抽著煙,觀察著朱慕雲的房子。
沒過多久,朱慕雲換了身衣服,走出了家。原本去好相聚,朱慕雲可以騎車。可今天,他卻選擇步行。朱慕雲走的很慢,他有的是時間。但跟在後麵的人,卻騎車也不是,不騎車也不是。騎車的話,速度太快,一下子就超過了朱慕雲。不騎車的話,就太顯眼了。
最終,他隻能選擇一個折中方案。等朱慕雲走遠,快脫離視線後,再騎車趕上來。快接近朱慕雲時,又停下來,等著朱慕雲走遠。
這樣的辦法,在一般情況下可行。但現在,天快黑了,朱慕雲要去好相聚,步行抄近道,都是從一些牆壁的夾縫中穿過。這樣的道路,步行可以,但自行車就成了累贅。
等他扛著自行車,艱難的穿過這些夾縫時,朱慕雲已經不見了。他自然不知道,朱慕雲要去好相聚,見地字一號宋鵬。
“昨天的行動,李副局長很滿意。”朱慕雲見到宋鵬,遞過去一個信封,這是李邦藩給的獎勵。
“多謝。我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到鄧湘濤的老巢。”宋鵬說,救出顧德銘後,鄧湘濤確實大大稱讚了他們。但也僅僅是稱讚了一番,他依然住在外麵。
“你必須儘快,如果需要支援,隨時可以通知我。”朱慕雲催促著說。
“鄧湘濤對我,防備很深。想要得到他的信任,恐怕還得一段時間。”宋鵬無奈的說,原本他與鄧湘濤就沒有統屬關係,又在政保局打了個“轉”,想要贏得信任,當然要付出比彆人大的代價。
“信任靠等是等不來的,你有什麼計劃沒有?”朱慕雲問。
“計劃當然有,隻是……”宋鵬看了朱慕雲一眼,猶豫的說。他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就是要立功,而且要立大功。
可宋鵬如果立了功,政保局就必然要有損失。他立的功越大,政保局的損失,肯定也會越大,這就是他猶豫的原因。
“隻是什麼?”朱慕雲問,他當然明白,宋鵬最快的捷徑,就是政保局給他提供情報。隻不過,朱慕雲隻是聯絡員,他隻負責傳遞消息,不會乾預,也不會參與具體的事情。
“如果局裡能給我幾份有價值的情報,或許這個過程,就會大大縮短。”宋鵬一咬牙,把話說了出來。
“有價值的情報?好,我會轉達的。”朱慕雲點了點頭。
宋鵬的想法很好,但有個問題,恐怕他沒考慮好。就算政保局給了他有價值的情報,他如何向鄧湘濤說明,情報的來源呢?當然,這不是朱慕雲要考慮的問題,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身後的那個尾巴。
朱慕雲一路回到家,並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可是,快到家的時候,他在巷子口,見到了那輛自行車。那人見到朱慕雲,連忙背過身子。朱慕雲裝作沒有注意,隻是經過的時候,他掃了一眼地下,已經有一堆煙頭了。
朱慕雲回到家,剛到地下室,華生馬上就過來了。對麵監視的人,正好在他的屋外麵。華生被朱慕雲安排在對麵住,一直覺得很疑惑。今天,他總算是明白了。他能觀察到朱慕雲的房子,而朱慕雲,也能觀察到他的房子。無論誰被監視,對方都能發現。
“雲哥,那小子是行動隊的,叫牛晉。他怎麼盯著你了?”華生很機靈,隻要是來看守所送過人的,他都能記住。
“沒事。”朱慕雲擺了擺手,見華生依然關切的望著自己,又說道:“昨天晚上,六水洲上被軍統救走一個人,薑天明可能覺得,跟我有關係。”
身後跟著人,雖然並沒在威脅,但卻讓朱慕雲的行動,大大受到了限製。特彆是他與鄧湘濤的溝通,以及與黨組織的聯係,都隻能暫時中斷。他不想因為自己,而讓軍統或者地下黨,有任何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