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天明回到政保局後,把陽金曲和馬興標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政保局是在原特務處,以及經濟處的基礎上,加上自衛軍組建而成的。薑天明雖是政保局的局長,但他真正能信得過的,也就隻有陽金曲、馬興標和賈曉天而已。
現在,陽金曲擔任情報處長,馬興標擔任行動大隊長,賈曉天在經濟處擔任副處長,薑天明基本上已經控製了政保局。
可是,薑天明總覺得政保局有一股暗流,自己稍不注意,就會被這股暗流吞噬。特彆是從特高課回來後,他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人找得怎麼樣了?”薑天明問。
孔祥宇逃走,邢健再次叛逃,雖然都是賀田的責任。但他不能光看笑話,得發動政保局的人,把兩人逮捕回來。他得讓特高課看看,自己的能力。
“說來奇怪,他們兩個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陽金曲歎息著說,他把情報處的人,全部撒了出去。但都快一天了,竟然一點線索也沒有。
“他們最後消失的地方,距離警察局並不遠。我已經把周圍兩裡內,所有的房屋全部搜查了一遍,但依然沒有任何收獲。”馬興標也搖了搖頭。
“孔祥宇是突然被抓,邢健也是臨時起意,他們不可能有周密的計劃,怎麼可能沒留下痕跡?”薑天明怒目而視,兩個大活人,就這樣逃掉了,這隻能說明辦事的人無能。
“他們除非能上天入地,否則不可能消失。”馬興標嘟嚷著說。
“說不定,他們逃進了法租界。”薑天明突然想到,整個古星,也就隻有法租界,是在政保局的監控範圍外。
“我早就派了人,在法租界找人。而且還雇了好幾個包打聽,但就是沒有他們的信息。”陽金曲搖了搖頭。
“局座,會不會已經逃出了市區?”馬興標突然問。
“所有的檢查站,都有我們的人,不可能逃得出去。”薑天明篤定的說。
“那可不一定,碼頭和渡口,最容易蒙混過關。”陽金曲意味深長的說。
“孔祥宇是在碼頭被抓的,怎麼敢再回碼頭?”馬興標不敢置信的說。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陽金曲說。
“這樣吧,你們去這兩個地方查一下。”薑天明說,朱慕雲溜須拍馬、渾水摸魚的本事不小,辦事能力卻值得懷疑。
陽金曲親自去了碼頭,朱慕雲得知他來了,自然也過來作陪。但陽金曲對朱慕雲的態度,自然不會客氣。他是來找渣的,一旦證實孔祥宇和邢健,是從一科的檢查站逃脫,朱慕雲這個科長,就算當到頭了。
“朱慕雲,我們情報處在辦事,你暫時回避。”陽金曲拿著雞毛當令箭,冷冷的說。
“情報處的兄弟,要不要在一科吃個便飯?”朱慕雲沒有在意陽金曲的態度,反而笑吟吟的問。
“不必。”陽金曲冷哼著說,雖然他知道一科的夥食,確實很不錯。但自己是來找麻煩的,所謂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吃了一科的飯,哪還能找出問題呢。
朱慕雲一走,陽金曲就把路榮豐單獨叫到了一旁。他先是問起,孔祥宇被抓當天的情況。可路榮豐和任紀元,他們的主要工作,是核實從貨物檢查場過來的貨。對碼頭上的人,並沒在意。
一處在抓住孔祥宇後,路榮豐才得知消息。但那個時候,孔祥宇已經被帶走。路榮豐甚至都沒看到孔祥宇,自然也就提供不了有用的信息。
“朱慕雲有沒有貪汙受賄的情況?”陽金曲突然問,就算查不到孔祥宇的情況,如果能找到朱慕雲貪汙受賄的證據,也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不知道。”路榮豐搖了搖頭,這種事,手裡隻要有點權的,誰都免不了。不要說朱慕雲,就是他自己,也會撈點外快。
“什麼叫不知道?你是特務處的老人,無論是資曆和能力,都比朱慕雲強不少。怎麼,一點想法也沒有?”陽金曲誘惑著說。
“他的事情,我確實不知道。陽處長如果真想查的話,可以找那些貨主嘛。”路榮豐笑了笑,誰送了錢,送了多少,那些貨主心裡最明白。
“你就沒掌握一點其他情況?”陽金曲問。
“我在一科,除了檢查通關憑條,什麼事都乾不了。”路榮豐搖了搖頭,他也很想掌握一點朱慕雲的情況。
但朱慕雲請了大廚,給他們做菜,每天換著花樣吃,跟天天下館子沒什麼區彆。每個月,還有錢發。這樣的長官,簡直就是絕無僅有。路榮豐想從其他人那裡,聽到朱慕雲的壞話,基本上不可能。倒是歌功頌德的話,能聽得他起耳繭子。
陽金曲氣不打一處來,路榮豐在一科,一點用也沒有。他現在很後悔,當初給路榮豐交醫藥費。早知道他如此無能,不如讓他躺在醫院得了。
陽金曲帶著情報處的人,在碼頭和渡口,反複偵查。孔祥宇和邢健,不要說沒來,就算他們來了,陽金曲想查到什麼,也是不可能的。
到吃飯時間,情報處的人,因為陽金曲拒絕朱慕雲的好意,隻能在旁邊吃碗麵條。而一科的人,則大碗吃肉。碼頭的人還好些,貨物檢查場有食堂,情報處的人,眼不見為淨。渡口的夥食,則是郭皓送過去的。望著一大桶的肉,情報務的人狂吞口水。
在碼頭和渡口,折騰了一天多,陽金曲一無所獲,隻能無功而返。不但沒有收獲,情報處的人,對他頗有微詞。好好的飯菜,不能享受,隻能吃麵條稀飯,每個人都帶著一肚子的怨氣。
政保局到處搜捕孔祥宇和邢健的時候,他們兩人已經與軍統古星站聯係上了。鄧湘濤對孔祥宇平安歸來,非常高興。邢健也向他表示,願意痛改前非,重新回歸軍統,這讓鄧湘濤很是欣慰。
隻是,邢健畢竟進入了政保局,再次回歸軍統,一些必要的手續,還是得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