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山走後,朱慕雲去了趟碼頭。他已經跟胡夢北商量發了,現在真的範誌良,出麵與曾山談生意,可見地下黨已經跟範誌良約好。現在,他得保證一千包棉花,能順利運出古星。
朱慕雲老遠就見到了周明,雖然周明又花了裝,還粘了胡須。可朱慕雲當巡警的時候,見的最多的就是人。隻要是他見過一次的人,就再也不會忘記。見到周明,朱慕雲徹底放了心,也沒有進碼頭,轉身回到了辦公室。
範誌良的棉花,裝上船後,朱慕雲總算是鬆了口氣。根據地有了這一千包棉花,今年能過個暖冬了。冬天,除了穿的問題外,就是吃了。如果有可能,朱慕雲還想儘自己的能力,給根據地送點糧食。
至於武器,他是實在沒有辦法。他隻是緝查科的副科長,並不是軍需科的副科長。下班後,朱慕雲給胡夢北送了情報,棉花運走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控製的了。
李天明的情況,朱慕雲也得及時通報給鄧湘濤。到信箱處,他收到了鄧湘濤的信號,要求與他見麵。這個時候,兩人在法租界見麵,是較安全的。
“重慶已經讓古星站,配合李天明的行動。我後麵發的電報,也一直沒給我回應。”鄧湘濤擔憂的說,他與古星站雖然都在古星,但兩者之間,並沒有直接聯係。
“那可麻煩了。你知道李天明現在哪裡嗎?政保局的政機關,六水洲上。”朱慕雲說。
“確定?”鄧湘濤驚喜的說,現在查到真憑實據還不算晚。
“我確定也沒用啊,你們得證實才行。”朱慕雲說,他早就分析出結果,但鄧湘濤剛開始不相信,後麵又要所謂的證據。如果古星站被一鍋端,也不能怪自己。
“你說說六水洲的情況。”鄧湘濤說。
“現在六水洲有兩個班,其中領頭的,是原行動隊的路榮豐。他有一部康泰克斯相機……”朱慕雲狡黠的笑了笑,說。
“康泰克斯相機?你又有什麼想法?”鄧湘濤說。
“其實也沒什麼,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想要證實李天明的身份,是不是得給他拍張照片?而要拍照的話,那部相機,正合適啊。”朱慕雲把六水洲的平麵圖畫了出來,重點標出了李天明和路榮豐的住處。
“你的建議,我會考慮。”鄧湘濤沉吟著說,朱慕雲隻負責提供情報,具體如何行動,得由他最後決定。
鄧湘濤第二天,派鄧陽春和戴曉陽,去了六水洲。但是,他卻晚了一步。一大早,李天明就與古星站的杜華山去接頭,離開了六水洲。
為了取得古星站的信任,李天明自然不能再回六水洲住。否則,一旦被古星站跟蹤,一切都泡湯了。這樣一錯開,鄧陽春和戴曉陽,自然就撲了空。
他們撲了空,特務處可沒有撲空。杜華山與李天明,約在茶樓見麵,井神仙在外麵擺攤觀察。看似嚴絲合縫,但薑天明的人海戰術,讓他們防不勝防。
杜華山離開後,馬上就有兩個人跟了過去。井神仙心裡一驚,連忙收了攤,也跟在後麵。很快,那兩個人到了路口後,就分開走了。井山當時還覺得,自己多心了。可很快,他又發現有新的人,跟在杜華山後麵。
而新跟蹤的人,隻是跟到下個路口後,再次放棄,轉給了下個路口的人。這樣的跟蹤,稍不注意,就無法察覺。井山也是觀察了兩個路口後,才確定有人一直在跟蹤。
但井山並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隻注意到,杜華山被人盯梢,可他自己身後,也跟著兩條尾巴。薑天明發動了上百人,每個人對目標,隻跟一段距離。而且,每次盯梢,都是雙線跟蹤,確保萬無一失。
隻不過井山穿著道士服,手裡拿著幡,跟在他後麵的人,還不是十分肯定。他一收攤,原本就走街串巷。他被跟了兩條街後,跟在後麵的人,對視一眼,沒有發現破綻,準備放棄。
而就在此刻,井山也發現自己被人跟蹤。頓時,他就不敢再跟著杜華山。如果自己和杜華山,都暴露的話,古星站就真的危險了。
眼見著杜華山,馬上就要回去向賀田彙報,他心裡暗暗焦急。杜華山這個蠢貨,如果把人帶到克勒滿沙街55號,整個古星站都得完蛋。幸好,他們在此之前做了防範措施,在回站裡之前,要先碰個麵。
“有情況,趕緊走。”井山與杜華山背靠背坐著,他低聲說了這句話後,馬上就離開了。
井山是跑掉了,但杜華山已經被盯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拖延時間,讓井山能回去報信。不管杜華山有沒有被抓,井山都必須在第一時間,通知賀田馬上轉移。克勒滿沙街55號,那可是古星站的駐地,除了賀田之外,還有十多位工作人員呢。
“盯住那個算命的。”薑天明在杜華山進入茶樓後,也跟著到了對麵。
古星站與李天明聯係,來的肯定不是普通教育。就算不是站長,肯定也會是重要人物。這個人,必須盯住,能否破獲古星站,全在此人身上了。
井山外號井神仙,滑得像泥鰍似的,他這個古星站情報處長,可不是隨便當的。有了提防後,特務處的人,再想跟住他,就沒那麼容易了。很快,特務處的人,就沮喪的回來,他們沒能跟住井神仙。
但杜華山就沒那麼幸運了,他雖然身手不錯,槍法也很準,但是,雙拳難敵四掌。薑天明見他想溜,決定馬上動手。以杜華山的身後,想密捕不可能了。
杜華山的被捕,讓軍統古星站,一下子陷入絕境。李天明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但薑天明早就吩咐過李天明,讓讓先一步給重慶發報,來個惡人先告狀,說古星站出了叛徒。他與古星站,接了頭後,馬上就被政保局的人跟蹤,差點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