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山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開始忙起來了。無論是成立政保局,還是對付古星軍統分子,他都必須全力以赴。按照特工總部的機構設置,自己的特務處,以及李邦藩的經濟處,都麵臨拆分。
如果想在以後的政保局,占據有利位置,把持重要部門,必須在現階段發力。他的那一千包棉花,就得儘快處理。
按照之前的約定,從安徽過來的棉商範誌良,應該快到了。但與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他依然沒有等到範誌良。他知道,從安徽到古星,範誌良應該是走水路。而從水路到古星,自然要從碼頭進來。
“朱老弟,有件事要拜托你,我有個從安徽過來的朋友,這兩天應該從碼頭進來了,你幫我查查,看有沒有這個人?”曾山給朱慕雲去了個電話,孟子超死後,緝查一科依然由朱慕雲管事。
“曾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叫什麼名字?”朱慕雲問。
“範誌良,安徽的棉商。我那一千包棉花,得趕緊出掉才行。”曾山說。雖然離約定的日子,過了一天,並不算什麼。但他現在時間很緊,早一天完成交易,早一天落袋為安。
“範誌良?好,我記下了。”朱慕雲說。
隨後,朱慕雲把任紀元叫了過來,叮囑他:“今天就有從安徽來的客輪,如果有叫範誌良的,一定要留意。”
“是。”任紀元點了點頭,朱慕雲吩咐的事情,他自然是當成頭等大事來抓。
曾山的電話剛掛上,李邦藩的電話又來了。讓朱慕雲過去一趟,對李邦藩的指示,朱慕雲一向堅決執行。放下電話,他就騎上自行車,朝著警察局一路狂奔。
在路上,朱慕雲給胡夢北送出了情報。曾山是與範誌良做生意,這對地下黨來說,非常重要。為了便於與胡夢北和鄧湘濤聯係,在碼頭,以及去警察局,甚至回家的路上,都設置了死信箱。
朱慕雲除了告訴胡夢北,關於範誌良的情況,同時還與他約好,下午必須見麵。一旦範誌良到了古星,時間就會很緊。地下黨那邊,若是配合不好的話,這一千包棉花,隨時都可能被運往安徽。
到警察局後,朱慕雲看了一眼表,並沒有因為送情報而耽誤時間。早上自己到經濟處的時候,李邦藩並不在,聽說是去開會了。現在李邦藩突然找自己,顯然又是出了什麼事。
“朱君,你的一科調一個班,讓他們下午到處裡報到。”李邦藩說,雖然他很相信朱慕雲,但李天明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告訴朱慕雲,也是為了保護他。
“沒問題,要調多少?”朱慕雲問。
“暫時不知道,早則一個月,遲則半年。”李邦藩緩緩的說,古星的軍統組織,一日不除,對李天明的保護,一天就不能放鬆。
李天明不像孟子超,他如果死了,政保局就無法引誘軍統,所謂清除古星軍統組織,就隻是一句空話。所以,李天明不能死,他的作用,要比孟子超不知道重要多少倍。
“我下午讓他們過來。”朱慕雲沒有多問,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不該問的,也絕對不要問。既然李邦藩不說,說明不想讓自己知道。
“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特工總部古星區,正式改名為政治保衛局古星直屬分局,不久之後,特務處和經濟處,就要正式並入政保局。”李邦藩說。
“政保局?以後在哪辦公呢?”朱慕雲隨口問。
“還沒有最後確定。”李邦藩搖了搖頭,因為李天明會住到六水洲上,暫時這個地方,也得保密。
離開經濟處後,朱慕雲特意去了趟曾山的辦公室。在外麵,他碰到了正從辦公室出來的吳國盛。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朱慕雲一把拉住他,問:“挨罵啦?”
“要是挨罵就好了,派了個鬼差。你說說,去六水洲值勤。”吳國盛沒好氣的說。
“去六水洲?”朱慕雲心裡一動,吳國盛的一個小隊,差不多就是一個班的規模。他的小隊,要去六水洲執勤,一科的那個班,會不會也是去六水洲呢?
“不說了,我得回去一趟,下午就得過去,以後再想回來就難了。”吳國盛歎了口氣,沒再理會朱慕雲,轉身就走了。
“曾哥,你的客人,如果從碼頭進來的話,一定幫你留意。”朱慕雲微笑著說。
“多謝了,如果他在碼頭,就讓他彆進城了,暫時住在碼頭。棉花的事,我到碼頭與他商談便是。”曾山說,他不想再節外生枝,寧可少賺點利潤,也要儘快處理好此事。
“沒問題,檢查場有的是房間,有吃有住,保管招待好他。隻是我沒見過他,不知這位範老板,有何特征?”朱慕雲說,以前餘國輝的一排,每天晚上都要回駐地。新的檢查場,特意蓋了宿舍房,如果朱慕雲晚上不想回去,都有房間休息。
“我也沒見,隻是聽說在安徽生意做得大。”曾山說。
聽到曾山這麼說,朱慕雲馬上有了計劃。曾山的目的,是賺錢,那個範誌良,親自來古星,也是為了賺錢。而根據地的目的,則是這一千包棉花,大家都是為了棉花,但追求的目標,卻各不一樣。、
這就有了可操作的空間,但這需要地下黨的配合。朱慕雲回到辦公室後,仔細想著整個計劃,分析著這個計劃的可行性。隻有自己找不到漏洞,才能蒙混過關。
朱慕雲的計劃,其實很簡單。他有兩個選項,如果範誌良原本配合,就讓範誌良,將一千包棉花先買下來,運出古星後,再由地下黨買下,直接送到江對麵。如果範誌良不配合,就撇開他,由地下黨冒充範誌良,直接與曾山交易。
隻要把形勢講清楚,相信範誌良會配合。朱慕雲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如此將自己摘出來。範誌良以後,就算跟曾山說起此事,自己也不能牽扯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