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在如此恐怖且可怕的酷烈黑焰中,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依舊沒有倒下。他嘶吼著,嚎叫著,卻仍然站直著身軀,然後一步一步向著山穀外頭走去。
他身上的血肉看起來仿佛都在燃燒、消融,那黑焰燒進了他的魂魄,讓他的腦海裡開始變得空白而迷茫,但是這個身陷地獄的男子仍然一步步走去。
山穀之外,這時已經傳來了一片喊殺打鬥的聲音,似乎正在發生一場激烈無比的廝殺。
沒過多久,就在他快要走到那山穀入口時,突然從前方山道上閃過一道身影,卻是一個美麗女子飛掠而至,正是雲小晴。她一眼就看到了黑狼,瞬間大驚失色,撲了過來,口中驚駭叫道:“黑狼,黑狼,你、你這是怎麼了……”
黑狼的雙眼此刻已經幾乎完全失去了光彩,似乎已被那可怕的痛苦完全燒儘了感覺,或許隻是木然,又或許早已有了本能,他靠向了雲小晴。
雲小晴驚慌地喊著,雙手張開想要去抱他扶他,但是突然,黑狼的右手抬起,那柄仍然緊握在他手中的黑劍,刺進了她的胸膛。
雲小晴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美麗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驚駭地看著這個被黑焰焚身的男子,她的嘴巴張了兩下,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然後仰天倒了下去。
她瞪大了美麗的眼眸,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胸口的鮮血飛灑而去,染紅了她身邊地麵的一朵紅色合歡花。
就這麼一會功夫,白影泛起,卻是雲劍從穀外衝了進來,大聲喝道:“有強敵攻入,人數極多,實力極強,父親……啊!出了什麼事,黑狼,你怎麼了?”
黑狼靠了過去,雲劍這時已經看清了他被黑焰焚身且一身焦黑、血肉模糊的可怕情景,一時幾乎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是目瞪口呆的時候。突然間,他也看到了一柄黑色的劍刃出現在他眼前,在那可怕的火光裡,一劍刺入了他的胸口。
兩個身軀,猛地抱緊在一起,貼在一起。
鮮血噴湧而出,雲劍身軀僵直,臉上兀自有不可思議的神色,而那團恐怖的黑焰,雖然還在燃燒著,卻仍然沒有絲毫灼燒到雲劍的身軀,它似乎永遠都隻是在黑狼的血肉上燃燒。
灼熱的鮮血再一次染紅了黑狼的身子,讓他徹頭徹尾地成了一個血人,再加上那可怖的黑焰,此刻黑狼就像是一個從地獄走來的惡鬼一樣。
雲劍捂著胸口,無力地倒下,在臨死之前,他猛然看到了倒在不遠處的地麵上的雲小晴,在那一刻,他忽然間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對黑狼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怒吼道:“你……你竟然連她也殺……”
話音未落,那柄追魂奪命的黑劍忽然從黑暗中飛了過來,嗖的一聲,殘忍無情地直接穿過了他的喉嚨,將雲劍剩下的話語聲都壓了回去。雲劍緩緩低頭,似乎還有些艱難地搖了搖頭,然後就此死去。
黑劍倒飛而回,帶著淒厲的血色。
黑狼對著黑暗的天穹,再一次發出了淒厲而慘烈的嚎叫聲,那痛苦仿佛已將他所有的神智焚燒殆儘,但是不知為何,他仍然沒有停下腳步,就這樣化作一個惡鬼的身影般,踉踉蹌蹌地在這個黑暗的山穀中奔走著,漸漸沒入了黑暗之中,就此消失不見。
在那殘留的腳印裡,一步一血,步步鮮紅,在這黑暗夜色中,在狂野的火光下,最後隻有那殷紅的合歡花如血一般,迎風顫抖著。
黑色的火焰瘋狂地燃燒著,燒灼著一切,整個世界一片黑暗,似乎隻有瘋狂的嘶嚎聲,還有那片片血肉被燒乾的慘不忍睹的模樣……
※※※
“啊!”
一聲低吼,陸塵從睡夢中猛然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額頭上的汗水都滲了出來。蓋在身上的薄被滑落下去,露出他完全沒有遮掩且強健的上半身,他也沒有在意,隻是粗重地呼吸著,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覺得有些陌生的床。
窗外有微光,已是清晨時分。
這時在他的身邊,一隻白嫩豐腴的手臂從一旁伸了過來,輕輕擦去他額上的汗珠,然後有個聲音柔聲道:“怎麼,又做噩夢了?”
陸塵轉頭看去,便看見身邊同一張薄被下,躺著一個相貌頗美的女子,此刻的她經過了一宿安眠,似還有幾分倦意,帶了一絲慵懶。秀發如雲,披灑在她白皙光滑的肩頭。
陸塵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那女子的手指如白玉一般,輕輕點觸在陸塵那張臉上,撫摸過他的鬢邊又到下巴的肌膚,再落在他的肩膀上。強壯賁起的肌肉與她細嫩的手指仿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她的聲音在這一刻,在這個清晨的時分,就像一場仍未醒來迷惘的夢境一樣,帶著幾分飄忽與異樣的溫柔,道:“你這人,就是愛逞強呀。時候還早,你不如再……”
陸塵忽然回頭對她笑道:“叮當,我今天身上隻剩下一塊靈石了。”
那女子的手指猛地一頓,然後抬眼向陸塵看去。
陸塵依舊嗬嗬笑著,笑容溫和且真摯。
驀地,叮當身上的薄被突然一動,卻是在那被子底下重重踢了陸塵一腳,露出了幾分雪白肌膚,然後柳眉皺起,恨恨地道:“臭男人,就你廢話多,怎麼還不滾呀!”
陸塵哈哈大笑,從床上跳了下來,笑道:“起床了起床了。我說你也彆這麼懶了好吧,我看今天天氣不錯,大好晨光,出去走走不好麼?”
“呸!大清早的,本姑娘吃飽了撐的去外頭閒逛。這時候在外麵的,大概也就是那些傻不拉幾辛苦勞作一個月,也換不來幾塊靈石的笨蛋了罷。”叮當一把扯過薄被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好看的臉龐出來,然後沒好氣地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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