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就對了。

如果不複雜，怎麼能將羽生次郎給騙了呢？

其實餘驚鵲自己都想不明白。

他心裡的疑點也非常得多。

羽生次郎和季攸寧提前準備這個辦法，餘驚鵲能理解。

畢竟有備無患。

不告訴餘驚鵲，餘驚鵲也能理解，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用不到的時候告訴餘驚鵲乾什麼，心裡添堵嗎？

但是問題就是，餘驚鵲之前並不知道張誌成的身份，現在知道之後，餘驚鵲覺得想不明白。

軍統憑什麼讓張誌成幫忙，這張誌成是張茂明的兒子，一直在國外，這怎麼回來就和軍統牽扯上關係了。

而且張誌成剛回來，軍統就讓張誌成接觸紙鳶，這不是不要命嗎？

紙鳶那麼重要的身份。

還有，紙鳶發報的地址，居然是張茂明的一處宅子，這都叫什麼事？

這些疑點，餘驚鵲都想不明白。

當時和季攸寧的時間很緊張，餘驚鵲都還沒有來得及詢問這些事情，現在彆說羽生次郎覺得複雜，餘驚鵲自己都覺得複雜。

可是餘驚鵲覺得這個開端好像不錯。

起碼羽生次郎認為複雜了，那就說明羽生次郎認為是有可能，和有道理的。

如果沒有可能，沒有道理的話，羽生次郎會在這裡，看餘驚鵲和季攸寧還有張誌成演戲嗎？

餘驚鵲認為這個任務，現在能到這一步，餘默笙和季攸寧的功勞很大，他們提前做了準備。

其次就是張誌成的身份，給了很大的幫助。

如果張誌成的身份，換成一個普通人，羽生次郎不一定會去思考，羽生次郎不一定去相信。

偏偏張誌成的身份，是張茂明的兒子，張茂明又是冰城商會的理事，和日本人的關係還有滿洲政府的關係，都非常好。

這樣的人，在羽生次郎看來，不應該是軍統，所以整件事情，才被盤活了。

這件事情，看來少了哪一步，都不行。

就在餘驚鵲和羽生次郎都沉默的時候，憲兵回來了，帶著季攸寧。

憲兵沒有讓季攸寧進來，因為門口的憲兵知道餘驚鵲在裡麵，避免兩人見麵。

憲兵獨自進來，將一個報告放到羽生次郎的桌子上，這是醫院的婦科女醫生，出具的報告。

這個女醫生，是日本人，自然是信的過的。

羽生次郎低頭看了一眼，微微皺眉。

女醫生給的報道，證明了季攸寧和張誌成發生了關係。

突然羽生次郎又想起來，餘驚鵲也進去過，那麼有沒有可能，是餘驚鵲呢？

最後羽生次郎搖頭。

畢竟餘驚鵲去的時間太短了，好像來不及。

而且冒險這樣做的話，被人看到，不是就完蛋了。

其實餘驚鵲不這樣做，這個計劃也是可以的，到時候張誌成和季攸寧可以說，兩人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就被人破門而入了。

也能說的通。

那麼現在既然是發生了關係，羽生次郎認為就是季攸寧和張誌成。

而且就算是為了活命，應該也不會做到這一步。

看到餘驚鵲好奇自己在看什麼，羽生次郎順手將報告藏了起來，他不想被餘驚鵲看到，畢竟在憲兵隊裡麵鬨起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現在所有的審訊，都結束了。

沒有一個環節，和一個人有問題。

難道現在要放人？

可是羽生次郎不願意放人，他還是不放心。

現在唯一要等的是什麼？

看看警員能不能找到紙鳶，找到了，這裡就沒事了，如果找不到呢？

那就要指望電台了。

電台。

隻要警員搜查到了電台，卻沒有搜查到紙鳶，那麼季攸寧大概率是紙鳶。

至於張誌成的身份，到底是季攸寧的同黨，還是被季攸寧利用了，需要調查。

至於餘驚鵲，到底是被軍統潛伏在了身邊，還是自己已經被軍統策反，同樣要調查。

可是如果警員連電台都沒有找到，也就是一無所獲的時候，可能季攸寧就不是紙鳶了。

因為電台都不見了，你指望紙鳶還在嗎？

誰最重要？

不是電台，是紙鳶。

軍統的人同樣知道，紙鳶比電台重要的多。

如果電台，都可以消失在包圍圈之中，紙鳶憑什麼不離開？

可能紙鳶逃離的時候，會將電台扔掉，方便自己逃離。

但是絕對不會說，電台跑了，紙鳶還留在包圍圈裡麵。

所以羽生次郎現在，隻能指望電台，給自己一個判斷的依據了。

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紙鳶自己趁著特務科的警員，過來包圍之前，意識到了危險，扔下電台跑了。

所以警員可以發現電台，但是卻找不到紙鳶。

季攸寧的事情，就是趕巧了？

這個可能是有，但是羽生次郎不會考慮這個可能。

隻要找到了電台，找不到紙鳶。

那麼就是寧殺錯不放過。

季攸寧就算是倒黴，也要認。

所以羽生次郎現在在等。

畢竟針對三個人的調查和審訊，沒有任何發現，那麼就隻能等新的證據和線索了。

羽生次郎更加希望聽到的消息是抓到了紙鳶。

那麼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在羽生次郎看來，餘驚鵲更加希望聽到的消息，是抓不到紙鳶。

那麼季攸寧就有問題，餘驚鵲就可以趁機報複，哪怕最後自己也要被調查，他都可以接受。

所以就等著吧。

餘驚鵲其實心裡也明白，知道羽生次郎在等怎麼。

但是等警員和憲兵抓到紙鳶，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誰的命不是命，軍統難道要讓一個對軍統忠心耿耿的人，代替紙鳶去死嗎？

如果是遇到危險保護紙鳶的時候，大家一定都是悍不畏死。

可是現在要讓一個人，替紙鳶去死，不是沒有戰士願意做，而是不能。

每個戰士，都是有親人，而且紙鳶能不能躲過一劫，你還不知道呢，你就要犧牲一個人嗎？

季攸寧恐怕自己都接受不了。

而且已經被包圍了，軍統在這個範圍裡麵，你也通知不到人做替罪羊。

隻有包圍圈裡麵的人才能做替罪羊，現在你又不能讓人進去，所以替罪都替不了。

這個辦法，不管是主觀還是客觀的，都不能完成。

那麼既然等不到抓住紙鳶，餘驚鵲認為羽生次郎隻能等電台了。

至於季攸寧的電台，現在什麼情況，餘驚鵲不知道。

他當時來不及問。

他心裡也很忐忑，他知道如果電台被找到的話，羽生次郎不會輕易放了他們。

起碼不會輕易放了季攸寧，餘驚鵲心裡同樣焦急的開始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