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默笙現在的話,就是告訴餘驚鵲,絕了這個心思。
因為地下黨的渠道,已經沒了,木棟梁都出事了,薛家現在都自身難保了,你說地下黨還有渠道嗎?
可是地下黨還在冰城戰鬥,那麼隨時都有可能遇到,類似的問題。
而且每一次可能都非常緊張,都非常重要,甚至是事關重大。
到時候怎麼辦?
難道每一次都找餘默笙嗎?
你有一千種理由找餘默笙,因為事情很重要,牽扯很大,為了國家大義。
但是餘默笙卻不能再幫忙了。
因為再幫下去,真的會出問題的。
餘驚鵲是地下黨,餘默笙又不是,他是軍統。
幫一次還是擔心餘驚鵲會死,你讓餘默笙一直幫的話,餘驚鵲還是會有死的可能,你覺得餘默笙能願意嗎?
一直幫,暴露之後。
餘默笙這一家子都要死。
醜話要說在前麵,不能因為幫了一次忙之後,餘默笙就被綁到這上麵了。
看到餘默笙說的認真,餘驚鵲也知道裡麵的條條道道,他說道:“爹你放心,我知道。”
按理說餘驚鵲是應該感恩餘默笙,畢竟這一次的事情,餘默笙是冒險幫忙的。
餘驚鵲之後如果不感恩,還用這件事情要挾餘默笙,要求餘默笙繼續幫忙,那麼餘驚鵲算什麼兒子?
餘默笙都知道餘驚鵲是自己兒子,為了餘驚鵲的安全,冒險幫忙。
難道餘驚鵲就是冷血動物,不管餘默笙的安全,就非要找餘默笙幫忙嗎?
所以餘驚鵲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和陳溪橋說一聲,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能繼續。
餘默笙點了點頭說道:“不是我不近人情,也不是我不顧全大局。”
“而是人多眼雜,沒有不透風的牆。”
餘默笙的話,餘驚鵲都明白。
這一次轉移,是餘默笙手下的人負責的。
可是手下的人也會奇怪,什麼地方來的病人?
你說是軍統的人?
看著不像。
而且如果是軍統的人,怎麼可能出了城之後不遠就有人接應呢?
所以這些事情,大家都會在心裡打一個問號。
大家也知道不該問的不要問,他們是不會去問餘默笙,可是不表示心裡就不懷疑。
一次可以忍住好奇。
兩次呢?
三次呢?
次數多了,知道的人就多了,知道的人多了,那麼就藏不住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做地下工作的,更加理解這句話。
餘默笙簡單說了一下,就沒有繼續提,他知道餘驚鵲已經明白了。
今天是開心的事情,大家也就都沒有再說這件事情,季攸寧準備了飯菜,大家一起吃了飯。
吃了飯之後,餘驚鵲就好好睡了一覺,這些天也是跟著提心吊膽的。
不過餘驚鵲打算找機會去見陳溪橋一麵。
一方麵是告訴陳溪橋,事情到此為止,這裡的渠道已經不能用了,組織要另想辦法。
木棟梁和薛小姐怎麼離開冰城,那是組織需要考慮的,餘默笙這裡是不可能幫忙的。
病人起碼大家都沒有見過。
可是薛家小姐,和木棟梁,在冰城還是有人認識的。
餘默笙就算是安排手下的人送,手下的人難道看不到薛家小姐和木棟梁嗎?
手下的人看到兩人,而且兩人現在是地下黨,冰城差不多算是人儘皆知,你讓餘默笙怎麼辦?
所以餘默笙哪怕是答應想要幫忙送,都送不了。
如果事情是餘默笙親力親為,他可以。
但是不可能啊,一定是下麵的人負責,所以是行不通的。
再者見麵之後,餘驚鵲還想要詢問一下,看看病人的情況。
餘默笙是將病人活著送給了組織,但是也不知道剩下了幾口氣,不知道組織的人能不能立馬救活,所以這些事情都是需要去問一問的。
不過餘驚鵲沒有著急,既然餘默笙都告訴餘驚鵲,問題不大,那麼他自然是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去見陳溪橋。
其實餘驚鵲一直等的都是韓宸這裡的消息,韓宸讓自己配合行動,病人已經出城,餘驚鵲的心思就放在了韓宸這裡。
他想要配合完韓宸的行動之後,再去見陳溪橋。
但是接下來的幾天,韓宸這裡卻沒有要讓餘驚鵲配合行動的意思。
看樣子,行動一時半會還開始不了,應該是桑原茂吉還沒有出來。
眼看是這種情況,餘驚鵲覺得自己還是先見陳溪橋好了。
找了一天,抽了個空,餘驚鵲跑去找陳溪橋。
陳溪橋開門,讓餘驚鵲進去。
之後陳溪橋就說道:“病人已經到組織手裡了,雖然情況不太好,但是已經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接受係統的治療。”
“而且那些照片資料也已經帶出去了,組織上麵很滿意這一次的行動。”
“病人問題不大吧?”餘驚鵲問道。
“雖然折騰的時間比較長,但是現在有了係統的治療,問題應該不大。”陳溪橋笑著說道。
餘驚鵲心裡是開心,不過他卻說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聽到餘驚鵲的話,陳溪橋微微點頭說道:“你放心,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我知道你明白,我怕組織不明白,組織如果以為你有渠道,下一次還要讓你幫忙怎麼辦?”餘驚鵲問道。
“確實是個麻煩事。”陳溪橋說道。
他明白餘默笙為什麼不幫忙,這些不需要解釋,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可是他也知道,組織之後,一定還會讓自己幫忙。
畢竟送病人出城,還是在如此環境之下都成功了,那麼之後的一些小問題,一些情報,在組織看來,更是不在話下才對。
但是陳溪橋沒有辦法告訴組織,自己已經沒有辦法了,他總不能將算盤說出來吧。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餘驚鵲問道。
“還是要說,我會和組織說清楚,我之後確實是沒有辦法了,讓組織不要抱有這個心理。”
“而且依靠他人是不行的,組織必須要重新建立起來渠道。”陳溪橋說道。
“組織這裡會接受嗎?”餘驚鵲問道。
陳溪橋說道:“組織考慮的問題比我們全麵,比我們要多得多,依靠他人,還是一個看不見的人,肯定是不行的。”
“就算是我們不說,組織都要重新建立渠道,現在隻需要我和組織說清楚,我這裡確實是沒有辦法就行了。”
“組織會相信我的,如果我有辦法,我難道不想幫助組織嗎?”
陳溪橋的話,讓餘驚鵲放鬆了一點,他說道:“建立渠道,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可以告訴我,我現在的身份,多少能幫上一點忙。”
“用得到,自然會找你。”
“不過這一次的功勞,就是我一個人的了。”陳溪橋還開了個玩笑。
餘驚鵲笑著說道:“全給你,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