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滿洲帝國和日本人,軍統在潛伏的範圍之內嗎?
軍統當然在範圍之內,而且同樣是重中之重,長遠計劃考慮,這一點是不容忽視的。就曆史問題來講,兩黨摩擦由來已久,多次也是依靠潛伏人員,化險為夷,例子數不勝數。
能打入軍統,獲得軍統之人的信任,是一件好事情,對組織同樣有巨大幫助。
這些道理陳溪橋心裡都明白,隻是他也不舒服啊,就是有一種憋得慌的感覺。
你這邊還在算計怎麼讓人家打入軍統,怎麼幫助人家在軍統獲得信任,諸如此類的問題。
幾日不見,再相見之時,人家告訴你我已經打入軍統,而且獲得信任,你什麼感覺?
開心?
放鬆?
都有吧,可是更多的是憋得慌,就是陳溪橋現在的感覺。
好在餘驚鵲的幾個理由,倒是充分,能站住腳,不然更加麻煩。
餘驚鵲是想要找陳溪橋商議的,隻是被人跟蹤,這就沒有辦法,陳溪橋不好再說什麼。
看到陳溪橋冷靜下來,餘驚鵲鬆了口氣,知道接下來問題不大。
“希望你不要叛變組織。”陳溪橋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怎麼可能呢。”餘驚鵲無奈苦笑,自己看起來,就這麼的沒有信仰,和沒有忠誠嗎?
不理會餘驚鵲的無奈,陳溪橋說道:“韓宸遠在新京,你聯係上他有什麼用,最奇怪的是他不讓你和季攸寧聯係,為什麼?”
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彌補,這個道理自古有之。
為了不繼續彌補,餘驚鵲打算直接裝傻。
“我也問他了,我和季攸寧直接聯係會方便很多,可是他沒有同意。”餘驚鵲同樣不解的說道。
軍統之人行事,陳溪橋也不太明白,倒是沒有辦法給餘驚鵲解釋,或者是揭穿餘驚鵲的謊言。
“可能是季攸寧專業水平一般,他不想你和季攸寧搭檔吧。”陳溪橋認為有這一樣一層的考慮。
如果他是韓宸,他也不會安排季攸寧和餘驚鵲搭檔的,雖然兩人是夫妻,搭檔起來方便,可是季攸寧在陳溪橋看來,那不是一個好人選。
“或許吧。”餘驚鵲反正是陳溪橋說什麼,自己就肯定什麼。
瞪了餘驚鵲一眼,陳溪橋說道:“他安排的人呢?”
“我還沒有見過,他說會主動找我,我現在根本不知道。”對於這件事情,餘驚鵲同樣無奈,韓宸沒有說明白,隻是說會聯係他,誰知道什麼時候聯係。
這句話讓陳溪橋小心起來,他說道:“你以後來見我的時候,要小心。”
“你擔心什麼?”餘驚鵲問道。
“如果軍統的人考察你怎麼辦?”
“韓宸安排的人,如果暗中跟蹤你,想要觀察你考察你,那麼你和我的事情,就容易暴露給他。”陳溪橋認為這個可能,是存在的。
陳溪橋如果發展下線的話,同樣會派人去考察,那就是來自組織的考察,這一點至關重要。
“應該不要緊吧。”餘驚鵲心裡記下這件事情,不過他認為自己的反偵查能力,應該還不錯。
麵對餘驚鵲的自信,陳溪橋毫不客氣的瞪了一眼說道:“軍統的人,大部分科班出身,你不小心,就陰溝翻船。”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餘驚鵲說道。
“你加入軍統,好處很多我不說你也知道,可是也有危險,首先你軍統的身份,韓宸知道,他安排和你接頭的人也知道。”
“所以你必須要更加小心才可以,甚至是之後你還要幫助軍統完成任務,其中危險你應該可以體會。”陳溪橋望著眼前的餘驚鵲。
他最初心裡是想要餘驚鵲打入軍統,因為餘驚鵲的妻子就是軍統,天時地利人和。
可是當現在餘驚鵲真的打入軍統之後,他反而是擔心起來,他擔心如此年輕的餘驚鵲,突然有一天就失去了年輕的生命。
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彆,卻永遠也習慣不了這樣的生離死彆,陳溪橋時常覺得自己也是一個失敗的人。
“我有心理準備。”餘驚鵲點頭說道。
這種東西,必須要有心理準備,兩眼一抹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結果。
“儘量在軍統的人麵前,彰顯你的價值。”陳溪橋說道。
“嗯?”餘驚鵲問道。
陳溪橋解釋說道:“一方麵可以讓你取得他們的信任,更重要的是讓他們明白你的價值,從而不會輕易的去選擇,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任務犧牲你。”
這一點餘驚鵲明白,當自己的位置重要的時候,一些小情報,哪怕是能挽救軍統幾個人的生命安全,軍統的人同樣也會暗中不動。
那幾個人可能會犧牲,但是他們要確保餘驚鵲的安全,需要餘驚鵲提供更加有價值的情報。
這是一個很殘忍的選擇,重要的人活著,不重要的人去死。
在戰爭之中,你很難講公平二字,武器先進的,就是要比你厲害,一群人可能都會為了保護一個人付出生命代價。
當做一個交換題的時候,沒有價值的,就要用來交換有價值的,哪怕一個人不夠,就再加一個。
公平?
你永遠不要在戰爭之中講公平,所以大家不想看到戰場,隻要戰場存在,人性都是不公平的。
不管是你正義的一方,還是邪惡的一方,你都談不上公平。
陳溪橋告訴餘驚鵲的就是,你不想死的話,就讓自己變成那個需要被保護的,有價值的人。
這個話題,稍顯沉重,餘驚鵲隻是微微點頭,倒沒有繼續多說什麼。
顯然陳溪橋也不想多聊這個話題,他說道:“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彙報組織,希望你能明白。”
“季攸寧也要彙報嗎?”餘驚鵲現在更加關心的是這一點。
抬頭看了餘驚鵲一眼,陳溪橋心中有一絲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他的女兒和餘驚鵲差不多大,他心裡其實一直將餘驚鵲當成晚輩看待,恍惚之間覺得自己女兒還活著,那可能就是女婿。
雖然因為文殊的事情,兩人不對付,隻是陳溪橋心中柔軟的一麵,或許隻有餘驚鵲可以看到。
他對餘驚鵲很嚴厲,其實隻是怕餘驚鵲死了罷了,文殊已經死了,他不想餘驚鵲也步了後塵。
麵對現在餘驚鵲的詢問,陳溪橋念頭一轉說道:“季攸寧對我們沒有威脅,而且她的專業能力一般,如果你不想讓我彙報給組織的話,我可以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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