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既然地下黨已經抓到,驚鵲是不是能回去了。剛剛成親,洞房都沒有入就被帶過來,新媳婦還在家裡等著呢。”
蔡坤今天來這裡,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將餘驚鵲帶走。
從剛才和張平的對話,萬群就知道餘驚鵲應該沒有問題,沒有問題自然是要釋放。
“科長說簽個字就可以走了。”萬群對蔡坤說道。
簽字就如同擔保,換個人蔡坤不願意承擔責任,餘驚鵲這裡,蔡坤點頭說道:“好,手續我來辦。”
蔡坤出去辦手續,萬群對裡麵的人說道:“讓餘驚鵲出來。”
餘驚鵲被人從牢房裡麵放出來,他來到萬群和張平中間。
“餘驚鵲,你這個地下黨,你是不是故意坑害我。”張平對餘驚鵲喊道。
餘驚鵲看著張平的眼睛,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
“餘驚鵲,你還不敢承認了,你個地下黨,你們地下黨不是都堅定不移的嗎?”
“你們地下黨不是都寧死不屈的嗎?”
張平的每一句話,餘驚鵲都明白,就是喊給自己聽的。
張平在告訴餘驚鵲,他會堅定不移,他會寧死不屈,他什麼都不會說。
聽到張平如今,隱晦傳達出來的意思,餘驚鵲的內心深處,很痛。
他沒有解脫的快感,沒有能離開這裡的喜悅,看著眼前的張平,他的心裡,是痛。
“你少演戲,我們現在確定你就是地下黨,你最好能說出來一些有用的東西,不然有你好受。”萬群對張平說道。
張平的演戲,他覺得沒有意思,他們現在確定就是張平。
“那天你不想我出去,你想自己出去嗎?”餘驚鵲開口對張平說道。
這句話聽在萬群的耳朵裡,說的無非就是餘驚鵲從會議室裡麵離開,張平阻攔的景象。
可是聽在張平耳朵裡,張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我為什麼想出去,我應該待在裡麵,我沒有什麼要做的,不是嗎?”這是張平對餘驚鵲的回答。
萬群認為張平還在狡辯,可是隻有餘驚鵲聽的明白。
餘驚鵲說的話,是問張平,如今我要離開警察廳,你反而要留下來,你想要出去嗎?
張平告訴餘驚鵲的是,這一次的行動失誤在我,出事也理應是我出事。
我已經暴露,不要管我。
張平說自己沒有什麼要做的,其實是告訴餘驚鵲,你還要繼續堅持,你要繼續抗爭,繼續奮鬥。
如今張平的話,就如同是交代後事一樣。
萬群聽不懂,餘驚鵲卻全都明白。
“其實我挺可憐你們這種人的,非要搞些事情出來,不能老老實實,誰當家你不吃飯。”餘驚鵲對張平說道。
“餘公子這句話說得好。”萬群認可餘驚鵲的這句話。
張平聽到餘驚鵲的話,心裡欣慰的笑了笑,他知道,餘驚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餘驚鵲也度過了自己心裡的糾結,他會代替自己,繼續奮鬥,直到勝利,亦或者死亡。
張平的臉上沒有欣慰的微笑,但是餘驚鵲從張平的眼睛裡麵看到,張平的眼神之中,是訣彆的神色。
就在餘驚鵲和張平,互相對視的時候,蔡坤從外麵進來。
看到餘驚鵲已經出來,蔡坤說道:“驚鵲,這裡的事情交給萬股長,我們走。”
“你說我是地下黨,可是我現在要離開這裡,繼續回去警署工作,你卻不能離開,你說說到底誰是地下黨?”餘驚鵲站在張平麵前,這話說的好像是趾高氣揚。
張平心裡卻明白,餘驚鵲是在告訴自己,他不會離開警署,他不會離開這個看不見硝煙的戰場,餘驚鵲會繼續堅持下去。
踏上這條路,就沒有回頭路。
“他們早晚會抓到你的。”張平不服氣的對餘驚鵲說道。
萬群和蔡坤都以為張平在誣陷,想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和餘默笙說的一模一樣。
隻是餘驚鵲知道,張平在提醒自己,自己可能早晚也會遇到這麼一天。
餘驚鵲邁步離開審訊室,在走到門口的時候,餘驚鵲停下腳步,側過頭去。
“你看不到那一天了。”餘驚鵲說完這句話,大步流星的離開。
走出審訊室這個門的一瞬間,餘驚鵲就當張平死了,哪怕他現在還活著,可是也已經死了。
一門之隔,一死一生。
方寸之間,千萬言語。
出來警察廳,餘驚鵲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他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冷,還是心裡冷。
“走吧,你爹在家都著急死了,還怪我,我親自送你回去,讓你爹放心。”蔡坤和餘驚鵲站在警察廳外麵,他心裡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
餘驚鵲對蔡坤笑著說道:“我爹就是瞎擔心,署長不用放在心上。”
“什麼署長不署長的,沒人的時候叫我蔡叔叔。”蔡坤瞪了一眼餘驚鵲,他是不介意餘驚鵲叫自己蔡叔叔的,是餘驚鵲不願意,不想讓蔡坤在警署裡不方便。
餘驚鵲低頭說道:“那就麻煩蔡叔叔送我回去。”
“不麻煩,上車。”蔡坤和餘驚鵲上車準備離開。
就在二人的車子還沒有發動的時候,警察廳裡麵突然跑出來幾個人。
“怎麼了?”蔡坤好奇,對那幾個人喊道。
“張平服毒要自殺,打了電話叫救護車,我們把人給抬下來了。”這個警員有點著急。
他們想要用張平釣大魚,隻是現在……
“走吧蔡叔叔。”餘驚鵲對蔡坤說道。
張平死了,毒性很強,等不來救護車,餘驚鵲心裡明白。
蔡坤聽到是張平出事,便沒有興趣,開車帶著餘驚鵲回去餘家。
餘驚鵲坐在車上,點了一根煙,緩緩升起的青煙,就像是一炷香一樣,在給張平送行。
……
……
“昨天教你的還記得嗎?如果我們其中一個人被捕了呢?”
“記得,不就是裝作不認識嗎?”
“怎麼,覺得很簡單嗎?”
“難道不簡單嗎?”
“你小子夠冷血,是一個做諜報工作的好料子。”
“我可不冷血,我隻是擔心我被抓了之後你難過,寬慰寬慰你。”
“你怎麼就知道是你被抓,而不是我?”
“我是新人,你這麼厲害,他們怎麼可能抓到你,所以你到時候裝作不認識我就行了。”
回憶戛然而止,隻是沒有想到,對話裡麵的角色,發生了互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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