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負荊請罪(1 / 1)

隆正十九年,五月十七。

一大早,賈環去前院校武場練完武,並叮囑烏遠和韓家兄弟們收拾好鎧甲武器和馬匹,及挑選親兵等事宜後,就折身返回了後宅。

在白荷、烏仁哈沁及小吉祥和香菱的服侍下,洗漱一番,換過衣裳,又用過早餐後,就去了尤氏房。

這一次打圍的具體日子不定,出發前,總要給家裡人打個招呼……

想來尤氏還不知此事,因為自那****累倒後,賈環就嚴禁府裡的丫鬟婆子,在尤氏身子沒好利落前,拿瑣事打擾她。

因此,賈環來時,她還沒起身洗漱……

雖然自上回她病後,賈環就決定給她身邊加派侍候的人,最起碼再加兩個守夜的婆子和服侍的丫鬟。

可從不忤著他意思的尤氏,卻罕見的拒絕了這個提議。

給出的原因是,不方便……

賈環神領會,也就不再勉強了……

所以,這會兒子,尤氏房裡還是隻有銀蝶和炒豆兒兩個服侍丫鬟。

而現在,這兩個丫鬟卻都不在房裡。

因此,賈環徑直進了尤氏的臥房……

“呀!”

賈環推門而入,就見尤氏正起身下床,到臨著拔步床榻邊的小茶幾上,自己斟茶水喝。

見賈環進來後,尤氏驚呼一聲,滿麵羞紅。手一抖,更是將茶杯中的水從嘴角溢出,流到了身上……

這個季節正是端午正陽最熱的時節,可想而知,在沒洗漱打扮前,尤氏身上穿的有多清涼……

上身隻一件粉荷色的真絲錦線肚兜,而下麵,則是一件輕薄透明的淡藍色紗褲,經過水浸濕後,貼在了身上……

在一瞬間,賈環看到了無儘的曼妙風景,行舉槍注目禮……

麵紅耳赤的尤氏連忙回身,從旁邊衣架上匆匆取到衣裳,顫著手將衣裳係好……

一正一反間,又正好便宜了三孫子看了個遍……

尤氏畢竟是過來人,雖然初時羞澀驚慌,可穿好衣裳後,立馬就恢複了鎮定。

她似若無其事的對賈環笑道:“爺今兒怎麼來的那麼早?”

賈環也不動聲色的收了收小腹,不能輸了氣場,心裡暗自命令下麵的“小三爺”趕緊他媽滴收功,然後嘿嘿笑了兩聲,道:“大嫂,銀蝶呢?怎麼外麵也沒個守著的人,還讓大嫂你自己倒水!”

尤氏抿嘴一笑,豔光四射,她對賈環道:“那小蹄子聽小吉祥說,用花瓣沐浴可以美肌膚,一大早天蒙蒙亮,就和我二妹還有炒豆兒一起去園子裡采花了。”

賈環嗬嗬一笑,道:“銀蝶也愛美?”

尤氏聞言,輕輕嗔了賈環一眼,道:“爺啊,銀蝶也是女孩子呢!

彆說銀蝶了,連那個小迷糊炒豆兒,往日裡睡的糊裡糊塗的,不日照半山不起床,今兒都早早的起來了,巴巴兒的準備了個小花籃,說要去多采摘些回來,也想美一美呢!”

賈環哈哈一笑,道:“是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過大嫂就不用了……”

“為何?我就那麼不堪?”

尤氏有些不樂意的問道。

賈環笑道:“因為大嫂已經比花兒還美豔了,用花瓣洗澡,我怕那些花兒反而會偷了大嫂的美去。”

“哪有……”

尤氏聞言,一張臉頓時如同一朵開的極盛的大紅牡丹一般,豔麗無雙。

一雙水杏眉眼,更滿是水意的看著賈環,目光裡儘是驚喜之色。

一時間,屋裡的氣氛充滿了粉紅色的曖昧,漸漸升溫……

“奶奶,我們回來啦!”

在就要,或者也許要發生點什麼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房門打開,三人依次而入,其中的一位高興叫道。

正是尤氏最小的丫頭,炒豆兒。

她在尤氏身邊的定位,和小吉祥差不多,都是逗趣解悶兒的。因此平日裡尤氏待她寬容的多……

不過,她可沒小吉祥的膽子。

在尤氏跟前,炒豆兒或許還敢隨意一點。

可當她看到賈環時,頓時閉住了嘴,斂起了笑臉。

賈環在兩府家仆界的名聲,當真是如雷貫耳啊!

打一段炒豆兒倒不是很怕,當丫鬟哪有不挨打的。

她就怕三爺看上了她的私房銀子,給抄了去,那可是她攢地嫁妝哩,可丟不得……

因此,每每看到賈環時,她都格外的緊張……

賈環轉頭看去,隻見尤二姐、銀蝶還有炒豆兒三人,一人挎著一個柳枝編的小花籃,裝的滿滿都是花瓣。

炒豆兒見賈環的目光看來後,還想把她的小花籃往後藏起來,也許是怕賈環怪罪她采花,罰款……

不過賈環顯然沒這麼小氣,和尤二姐、銀蝶點了點頭後,賈環正想道彆告辭,卻見尤氏和尤二姐對了個眼神後,有些為難猶豫的看著他,欲言又止。

賈環見狀眉尖一挑,道:“大嫂,咱們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說,這麼作難作甚?”

尤氏聞言,感激的看了賈環一眼,道:“三爺,不是我見外,實在是……怕麻煩爺……”

賈環笑道:“你這還不見外?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況且大嫂你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有什麼麻煩事。說!”

尤氏又看了眼垂著頭不語的尤二姐,一咬牙,道:“不是我,是我二妹。是這樣……

二妹有一門親事在身,是多年前她生身老子與人指腹為婚的。

那戶人家姓張,對方叫張華。

張華之祖,原當皇糧莊頭,後來死去。

至張華父親時,仍充此役,因與二妹生父相好,所以就將張華與二妹指腹為婚。

後來不料張家遭了官司,敗落了家產,弄得衣食不周,哪裡還娶得起媳婦。

娘到了我家後,兩家有十數年音信不通了。

按理說,對方雖然家境敗了,可既然當初已經定了婚事,就該依婚約成親。

可是……

三爺,那張華才十九歲,就成日在外嫖賭,不理生業,將家私花儘,被其父攆他出來,現在竟在賭場裡存身……

這樣的人,若是將我二妹嫁過去,豈不生生毀了一輩子?

所以,我想央爺救二妹一救……”

賈環聽罷後,笑著擺擺手道:“這算什麼大事,也談的上一個救字?大嫂安心就是,我一會兒打發李萬機去處理了……”

尤氏聞言麵色一變,猶疑道:“三爺,你該不會是……你可彆為了這點小事,染上了是非,那我就是死一萬次,也難……”

“哈哈!”

賈環聞言好笑道:“大嫂,咱們是武勳將門,又不是強人山寨,哪裡就會輕易要人性命了?

我派人去和張華他父親講道理,打發點銀子,要回婚書就是了。

不算什麼大事,你儘放心就是。”

尤氏聞言,這才鬆了口氣,感激道:“到底麻煩爺了……二妹,還不快謝過三爺。”

後麵的尤二姐聞言,忙上前一步,屈膝福下,柔聲道:“奴家謝過三爺。”

賈環聞言,打量了一眼後,笑著點點頭,道了聲“起來吧”,便沒再多言什麼。

儘管尤二姐模樣極為標誌,“花為肚腸,雪為肌膚”,可是相比於林、史、薛等女,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氣質上也極為不同……

賈環對尤氏道:“大嫂,這件事一會兒我會吩咐李萬機去處理,不值當你惦記什麼。

今兒我來尋你,是想給大嫂說一聲,皇帝要舉行打圍行獵,點我在聖駕旁隨行。

所以一會兒我就要出發前往鐵網山,三五日內怕是回不來,特意來給你說一聲。”

尤氏“啊”了聲,急道:“這般大事,三爺怎地不早點讓人來告知我,我也好給三爺準備好隨行行禮……”

賈環笑道:“放心吧大嫂,白荷她們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而且也不算什麼大事,就是陪皇帝去打打獵,遊玩一番,當得了什麼?

行了,大嫂你再休息吧,我還要去給老祖宗她們說一聲。”

尤氏聞言,這才放下心來,道:“那我送三爺。”

賈環笑著擺擺手,目光從尤二姐等人麵上一一掃過後,就大步出門而去。

尤二姐怔怔的看著賈環遠去的背影,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和張華的親事,壓在她心頭一直如同一座山一般沉重。

她每每想起和那樣一個人過一生,都會怕的從半夜中醒來……

可是,對她來說千難萬難的事,在這人麵前,卻連親自出麵都不需要,隻打發管家去辦就是了。

而他,要忙著和皇帝老爺去打獵……

天爺啊!

這該是何等尊貴的人……

再看看這座富麗堂皇的寧國府,以及美輪美奐如人間仙境的大觀園。

尤二姐的心起伏難平……

要是……要是能……

那該多好啊!

……

賈環自然不知道,背後有人在惦記他的“姿色”。

當然,就算知道了,他心裡也不會起什麼波瀾。

就跟前世,有錢有權有勢的男人,從不會缺少女人惦記一樣。

如今的他,要比那些人的身份更高貴,更有權勢,自然,也就更不會缺少女人惦記了。

如果他願意,他當真可以夜夜做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娘……

可是人就是這樣,一旦擁有了,就不會再去稀奇。

權勢和財富是這般,女人同樣是這般。

尤其是對於那些,交往目的並不純淨的人,無論姿色怎樣,他已經很少看在眼裡了,更彆提放進心裡……

路過天香樓時,看到院門緊閉,就知道秦可卿還沒起床,美人晨睡足……

他也就沒有進去打擾。

過了甬道後,徑直去了榮慶堂。

不管賈母還生不生氣,他都要去請個安,禮數上總要過得去……

不過,當一臉微笑的賈環,從穿山遊廊裡走進了榮慶堂小院時,臉色卻忽然陰沉了下來。

因為榮慶堂門口,正跪著一個赤膊男子,身後背負著幾根荊棘條。

不是賈璉,又是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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