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士氣,也就是這般了。
俗話說,兵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若是有一個懂得鼓舞士氣的頭人或者將領在此,哪怕他轉頭自己就去睡覺,但當著兵卒的麵,他肯定還是會慷慨激昂的表演一番。
最起碼,他會將前線的大好形勢好好說一番,而這麼好的形式,除了前方將士勇猛外,他們這些搞後勤工作的更是功不可沒,最後再帶領大家一起展望一下美好的未來。
最好承諾再辛苦一段時間,待打贏了仗後,東方的花花世界,軟妹紙有的是,大家一人分十個都不用客氣,儘管夠!
晚上再睡覺也不用再蓋羊皮了,蓋香噴噴的軟妹紙!
多好,多提士氣!
可惜,此人畢竟不是科班出身,而是走後門兒才當上的官。
飆乎乎的,居然敢仗著身份,有些話就實話實說了。
隻是,他倒是誠實了,可其他兵卒的心卻也涼透了。
等他離去後,本就直腸子的蒙古兵們就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連當官的都不在乎,他們還在乎什麼?
於是一個個開始找避風的地方打起盹來……
而全身僵硬冰冷如同一堆石頭的賈環,過了許久後,才緩緩的,緩緩的回過熱氣。
他的頭發,眉毛,睫毛,全都是一片霜染,臉色也慘白如雪,連眼珠子似乎都僵硬了許多。
直麵武宗帶來的壓力,超乎想象。
方才一瞬間,賈環感覺自己的頭皮似乎都炸開了,身上好像被紮達爾的目光給穿透了兩個大洞。
還好,在紮達爾沒有轉身前他就潛了下去,並且成功的斂息了內勁,否則,今日他絕難幸危!
武宗,似乎已經不需要隻用眼睛去看人了……
還好,還好……
當賈環身上的熱氣回複後,便是蒸騰的大汗。
這是極度緊張後的後遺症。
如果此刻紮達爾沒有離去,或者瞭望塔上的射雕手沒有打盹兒,那麼此刻,他們都極有可能發現這一處忽然霧氣蒸騰的異狀。
隻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當賈環恢複過來後,再次抬頭放眼看去,大營裡已經安靜了許多了。
兩班巡邏守衛牽著獵犬隨意繞了兩圈後,便又往大營裡麵走去。
賈環悄悄的伏動,一點一點,但速度卻並不慢。
他在往西側的瞭望塔邊潛伏而行……
幾個呼吸後,他來到了塔下,沒有停頓,《苦竹身法》全力展開,腳尖輕點塔身,幾個起伏,翻身上塔。
在射雕手從半睡半醒中驚醒時分,極為精準冷靜的扼住了他的喉骨,而後,用力捏下……
烏遠曾教過賈環,說這是殺人無血的殺法。
有獵犬在,賈環不敢有任何大意。
他在瞭望塔上,將射雕手的衣服扒下換上,然後站在那裡,代替那射雕手放哨。
一直到下一班巡邏守衛牽著獵犬穿插過後,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大營校場再次沉寂無聲,對麵瞭望塔上的射雕手也再次開始靠著柱子打起盹……
賈環悄聲從踏上翻下,高近三丈的瞭望塔對如今的他來說,不算什麼難處。
“喂!烏日格,你怎麼下來了?”
一道聲音從前方不遠處的角落裡傳來,賈環身上的冷汗在一瞬間漿出,頭皮都快再次炸開。
他強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大驚懼,他壓低嗓音道:“唔,我要去撒泡尿。”
“咦?你的嗓子怎麼了?”
那道聲音再次傳來,順著聲音,賈環將頭上的氈帽往下拉了拉,低頭瞧去,隻見此人竟然是在柵欄門內一處火光照不到的半人高的木根後藏著。
此刻許是閒的實在無趣,才探頭出來說說話。
賈環又深吸了口氣,心中暗道了聲僥幸,若是沒發現這裡還藏著一個暗哨,那一會兒……
這些打獵為生的蒙古人當真不敢小瞧,賈環隻知道門外有一隊重兵守著,或許還有暗哨。
但他卻沒有想到,門內居然也有暗哨!
理了理心緒,他又繼續壓低嗓音,回應道:“哦,可能因為我在上麵待的太久了,受了些風寒。”
那人聞言,頓時釋然了,然後抱怨道:“都是那個該死的阿如罕,就因為我們沒有給他送禮,才將我們安排到這種辛苦的崗哨上來。
對了,烏日格,如果你不把你妹妹嫁給他的話,他可能會一直刁難你的。”
賈環又拉低了點氈帽,低著頭朝那人走去,一邊走一邊解褲腰帶。
那個碎嘴的蒙古青年笑罵道:“烏日格,快走開,你還沒有娶娘們,你的尿太騷了,你想熏死我嗎?”
賈環哼了哼,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那人雖然又笑罵了聲,卻沒有再多說什麼,或許,他還指望著“烏日格”撒完尿後能和他聊聊天。
乾等乾熬的時間,實在太難過了。
而且長官阿如罕也說了,這裡距離前線有千裡之遙,連天上飛的老鷹都很難飛過來,何況是敵人?
所以,意思意思就行了,沒看見連長官都去補覺了嗎?
這人看起來年紀不大,滿臉的稚色,但話很多……
“烏日格,阿如罕說,等大軍打破了嘉峪關,這裡的人都要去前麵了,最後可能都駐紮到武威大營。他吹白毛雪說,等到了武威後,他要玩兒一百個大秦的女人。
他說大秦的女人皮膚特彆好,特彆白,雖然****和屁股沒有我們的女人大,但也很有意思,香香的,軟軟的,不像我們蒙古女人,身上都是羊騷味。
嘖嘖,真好!烏日格,你不是還沒娶妻嗎?正好,到時候,你就可以放開的玩兒了。
我就不行了,我家的婆娘在我出門前就說了,我要是敢上彆的女人,他就割了我的……呃!”
此人一般暢快的呱呱不停的說,一邊玩著手裡的木枝,就是沒想過,再抬頭看一眼越來越近的“烏日格”。
或許,他沒有看彆人撒尿的愛好。
隻可惜,他以後就是想看也看不了了……
將“話嘮”給拖到樹根後藏好後,賈環細心打量了番周遭,在確定確實沒有其他暗哨後,整了整裝,朝另一座箭塔潛伏過去。
同樣的手法,同樣的過程,同樣的速度,解決了另一個哨探後,他翻下瞭望塔。
此刻,校場上那一溜長長長長長的木爬犁,就如同一個光著腚的美人一般,邀人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