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駕駕!!”
從武威前往嘉峪雄關的官道上,數千騎輕騎躍馬飛奔,狂飆突進。
從神京往武威的一路上,或許還有許多山澗或是河流阻攔。
但從武威前往嘉峪關的路上,河西走廊上的平坦乾燥,讓眾人的速度遠甚之前。
清晨出發,到了下午還未入夜,賈環、秦風、牛奔等並陳山虎所率領的三千虎賁輕騎,已然到了嘉峪雄關下。
而其身後相隔三十裡,便是嶽鐘琪所率七千騎兵,並方靜和李武二人。
由於青塘之戰所立下的戰功,軍中祭酒索文昌提議,都頭陳山虎晉升為都虞侯,統帥昨日歸來的三千“殘卒”。
嶽鐘琪顯得很大氣,並沒有怎麼反對就答應了。
當然,事實上,黃沙軍團的虎符金印如今就為索文昌所保管,嶽鐘琪也沒什麼實力去反對……
這三千兵馬交由陳山虎統領後,他的第一個任務,便是護送賈環、秦風一行人,前往嘉峪關,將他們平安的交給吳、孫、鄭、王四大都指揮使。
一個都指揮使麾下二萬五千兵,黃沙軍團原本一共六大都指揮使,再加上武威侯秦梁直屬的五萬大軍,一共二十萬。
額爾齊斯河戰役中,秦梁直屬的五萬大軍近乎全軍覆沒,在嶽鐘琪率軍營救被陷秦梁大軍時,又折損了兩萬,其中就包括一個都指揮使……
如今,除卻留守在武威大營的一位都指揮使外,其餘四大指揮使都彙聚在嘉裕雄關內。
他們是黃沙軍團最中堅也是最後的骨乾精銳了。
而且,也是因為手握雄兵實權的他們抱成了一團,才讓企圖在秦梁身遭重創昏迷不醒時掌控黃沙軍團的嶽鐘琪,不得不後退回武威大營,另辟蹊徑的去立功。
當然,嶽鐘琪這種心性韌性都堪稱驚豔的人,自不會放棄這個千載難尋的機會……
“籲!!”
距離嘉峪關數百米外,賈環等人勒馬駐足。
在西域夕陽揮灑出的血芒中,注視著眼前這座天下第一雄關!
嘉峪關!
嘉峪關因地勢而得名,從肅州通往西域之地,道路本就艱險,而到了嘉峪山隘口處,狹穀穿山,危坡逼道,就更加險厄。
而嘉峪關,便築在嘉峪山最狹窄的咽喉部位……
關城乃是由黃土糯漿夯築而成,因此,在血色的夕陽中,整座城池卻散發著鮮明的土黃色。
似乎在彰顯其猶如厚土一般的結實,厚重。
嘉峪關城牆攀緣在高達五十丈,並傾斜成角的山脊上。
看上去似乎長城是從山上陡跌而下,極為險要。
關城地勢最高部分在嘉峪山上,而城關兩翼的城牆,則橫穿過沙漠和戈壁。
向北十六裡,城牆連起黑山懸壁長城。
而向南十四裡,城牆則接長城第一墩,討賴河墩。
一南一北交連在一起,並同嘉峪關,死死的堵住了西域想要東進之路。
是華夏萬裡長城西端主宰,自古便為河西第一緊要隘口。
而西域之人想要入內,此關,乃是必經之地!
再往遠處眺望,則是數不儘的窮山峻嶺,山上連棵樹都沒有,皆為土黃色的石頭。
另一邊,則是一望無際的沙漠戈壁。
“壯哉!!”
韓大忍不住讚歎了聲,寧澤辰、諸葛道等人,更是癡迷的望著眼前的雄關。
若是手提十萬兵,鎮守此雄關,縱然有百萬敵虜來犯,又有何懼之?
隻是……
聽著隱隱傳來的喊殺聲和砰砰的悶響聲,賈環身旁的牛奔有些奇怪道:“那群王八賊羔子們還在攻城?
就算他們有投石車,有撞木,難道他們以為就能攻破這座雄關?
他們到底在圖什麼?”
賈環聞言,和秦風對視一眼,再看了看後麵索藍宇緊皺的眉頭,搖搖頭道:“這群人的心思還真猜不透。
不過,我想他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尤其是厄羅斯那三萬鐵騎更是穿越了上萬裡地,繞到西域來,應該不會隻是簡單的來做無用功吧。
他們到底有什麼後招……目前還真猜不透。
不過,他們攻不破這座雄關是一定的!”
溫博點點頭,道:“如今之計,也隻能以靜製動,等他們先出招了。
對方多騎兵,縱然有一些攻城器械,想來也不會太多。而且,他們也不擅於攻城。隻要守好了嘉峪關,耗,也能把他們耗死。”
韓三疑惑道:“這漫山遍野都是石頭,他們若一直用投石車投石頭呢?”
溫博聞言,嘴角抽了抽,沒好氣的瞪了韓三一眼,道:“老三,你是不是傻了?你以為投石車就不壞啊?一架投石車,能投出二十塊石頭就不錯了。散架了後,想修好比再造一架還難。
而且你看看,這周遭不是光禿禿的石頭山,就是荒漠戈壁,他們哪有木頭再造?”
“喲!黑鬼,你倒是還有幾分見識嗎?那你說說看,他們又不是二百五,連你都知道的事,他們必然不會不知道,那他們還攻打個甚?”
牛奔聽溫博笑話韓三,頓時不樂意了,反擊之。
溫博笑罵道:“你這個醜鬼,還替老三出頭。他們不是二百五,你是!”
“好了好了……”
攔住了兩人的日常口角,賈環朝前點了點頭,道:“來人了,都注意一點形象。”
兩人聞言,這才罷口。
而一直沉默的秦風忽然開口道:“是我吳叔叔。”
賈環聞言,心裡明了,這位“吳叔叔”,想來便是秦風昨夜告訴他的那位秦梁的心腹大將,如今四大都指揮使中的領頭羊,吳常。
他的兒子吳恒比秦風大兩歲,如今也在軍中。
“籲……”
吳常率領數十騎兵,快馬飛奔而來,待距離賈環等人十米開外,便勒住戰馬,翻身而下。
賈環等人並未托大,亦紛紛翻身下馬,走了過去。
“嘉峪關鎮關參將吳常,參見賈爵爺並諸位世子。”
吳常是一個麵膛紫紅的關西大漢,身材極為魁梧。
走到賈環等人跟前後,便一記軍禮單膝參拜下去,其身後數十人,也紛紛軍禮參拜。
“吳將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賈環朗聲道。
吳常並未過多客氣,他起身後,看向正中的賈環,沉聲道:“一日之前,末將便已收到了祭酒大人的飛鴿傳書,得知吾等深受爵爺大恩。
末將唇角粗蠢,不善言辭,難以傾訴吾等感激之情,爵爺隻需觀看吾等日後所為吧。”
賈環笑道:“將軍客氣了,都不是外人,不必太過客套。”
吳常聞言,深深的吸了口氣,道:“爵爺所言甚是,算起來,末將等皆為榮國一脈,確實不算外人。
爵爺,西關正在大戰,爵爺若不嫌棄,不若隨末將前去觀戰,如何?”
賈環聞言大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請!”
“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