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爺,若爵爺無其他吩咐,下官便先行一步回京,暫且告辭了。”
鹽政衙門前,天涯拱手辭行。
賈環笑著點點頭,目光卻放在他身後的一群人身上,好奇道:“他們是……”
天涯“哦”了聲,笑道:“他們是黑冰台在揚州的人手,我暫且借調他們,押送明教賊人回京。”
賈環在一乾其貌不揚的人臉上打了個轉後,玩味道:“這一趟,可算不上肥差啊。”
天涯嗬嗬一笑,道:“是,明教黨羽眾多,昨夜雖然已將絕大多數高手除去,但總會有漏網之魚。不過爵爺但請放心,卑職昨夜業已飛鴿傳信總堂,並沿途諸城的分部,想來接應人手已經在路上了。痛打落水狗這種好事,他們萬萬不會放過的。不過……”
“還有何事?但說無妨。”
賈環見他話中有話,卻不好明提,便主動問道。
天涯聞言,點點頭,白首回轉,衝身後揮了揮手,吩咐了聲:“抬上來。”
隨即從後麵繞過兩人,抬著一擔架。
天涯回頭對賈環拱手道:“爵爺,此妖女乃魔教四大.法王之一,青玉簫王卿眉意。原本也該由卑職壓解回京,打入黑冰台大牢勘審。隻是不想,昨夜不知為何,她的傷勢忽然加重。
她身份重要,卑職實不敢大意。尋找了幾位郎中,都摸不清緣由所在。所以……”
賈環看了眼躺在擔架上人事不知的卿眉意,嘴角抽了抽,道:“所以你想將她先交由我看管?”
天涯歉意道:“卑職也知此事欠妥,隻是,交給其他人,卑職著實放心不下。這揚州城雖小,但妖風甚大。不瞞爵爺,就連這次隨行人員,卑職都是再三篩選,最終才確立下來的。”
“好了好了……”
賈環打斷他歉意的話。玩笑道:“就先放我這吧,我找個人給她看看。不過,我可醜話說前頭,要是她自己沒撐住死了。最後可彆怪到本爵頭上。到時候要是有怪聲音,本爵可要找你討說法的。”
或是剛立下大功的緣故,天涯底氣很足,拱手笑道:“爵爺但請放心便是,朝廷裡負責江湖事宜的隻有我黑冰台。我倒要看看。這次誰敢挑毛病!”
“哈哈哈!”
賈環聞言大笑,拱手道:“都中再見。”
“後會有期!”
……
神京城外,玄真觀。
“太醫,吾家老爺究竟何故喪身?”
尤氏俏臉緊繃,聲音清寒料峭,看著太醫正色道。
一年過花甲之老太醫坐在白玉**邊,仔細查看著**榻上那膚色青紫的乾枯老人,看了半晌後,隻見賈敬人雖已死,但肚中堅硬。似鐵****,嘴唇燒的紫絳皺裂,便搖頭歎息道:“係玄教中吞金服砂燒脹而歿。”
此言一出,一旁處齊齊被鎖鏈捆住的道士們連忙喊冤道:“原是老爺秘法新製的丹砂吃壞事,小道們也曾勸說,功行未到且服不得。不承望老爺於今夜守庚申時悄悄的服了下去,便升仙了。這恐是虔心得道已出苦海,脫去皮囊自了去也。”
尤氏自賈環離去前曾悄悄得其數言,心中早就有些準備,知道這作死老兒快要將他自己作死了。
此刻哪裡還會聽這些雜毛道士的鬼話。隻是不理,一應鎖了,交付官府之人處置。
不過官府中人想來也隻是將這些人拘押起來,等某位大爺回來後再判。
否則萬一判了。待那位橫行霸道的紈絝子弟回來後不認賬,他們小門小戶的可受不住折騰……
“乃乃,是不是趕緊派人給三爺去個信兒,也好回來奔喪。畢竟,名義上還是父子。總不能沒個摔盆兒的……”
尤氏的得力丫鬟銀蝶悄聲道。
尤氏聞言,想了想後。搖頭道:“再快也來不及了,現在是冬月,道路難行,快馬怕是派不出去。乘船的話,就算再快,來回一遭也得一個多月。哪裡能停放這久……罷了,先將老爺移置鐵檻寺家廟裡,壽木三爺早已備妥了,其他的等西邊兒的二老爺並鏈二爺來了後再行商量。”
話剛落地,門外婆子稟報,說西府的政老爺並鏈二爺等一乾人來了。
尤氏忙迎了出去,眾人相見,免不了要哭一場,哭罷,方才各自落座說話。
“來不及了,等環哥兒回來,怕是至少得要春日了。放不住……”
賈政緊皺著眉頭,捏著一縷長須,麵帶難色的說道。
賈璉的麵色比賈政還要難看,甚至都有些發青。
當然,他倒不是因為賈敬之死感到悲傷,而是因為擔心,賈敬之死,會不會影響到宮內的元春……
如今榮寧二府中,寧國府越發生發興旺,眼看著將榮國府這邊壓的連氣兒都喘不勻了。
現在賈璉行走在外,出門應酬,大家見麵打招呼,或是有新友相互介紹時,大都指著他說他是賈三爺的哥哥賈老二。
更多的是想讓他幫忙引薦一下賈三爺。
這種日子,他真是一天都不想過了。
如果賈元春在宮內得勢封妃,那西府眾人豈不都成了皇親國戚?
到時候,他這個國舅爺,也不用再頂著一頂賈老三哥哥的帽子了。
就怕……
就怕這關鍵時候,這早不死晚不死的老鬼,影響了宮裡的選秀。
心懷如此擔憂,賈璉自然不願此事拖的太久,更不願聲張。
待賈政說罷,他連連附和道:“二叔此言極是,此事確實耽擱不了太久……咳咳,照我之意,不如儘早入殮的好,也好讓大老爺早日得道升天,早得安寧。”
聽他說的這般不倫不類,賈政眉頭微皺,看了他一眼,卻不好多說什麼。
畢竟賈璉如今是榮國一脈的承爵人。
賈政想了想,也沒想出其他的解決之道,歎息了聲,看向尤氏道:“棺木可曾備下?”
尤氏道:“回二老爺話,三爺早就備下了,放在家廟那裡。一應壽衣等,也都在去揚州前準備妥當了。”
賈政“嗯”了聲,道:“既然如此,那就三日後入殮吧。對了,還是要打發個人去揚州,給他說一聲。就算因為路遠回不來,該儘的孝道,在那邊也不能少。”
尤氏點點頭,道:“已經打發人去了。”
賈政聞言,眉尖微微一挑,打量了番尤氏,心道不想這侄媳竟有此等能為,難為她想的周全。
念及此,他麵色和緩了些,道:“此事還是要辦起來,雖然環哥兒不在,可與他相交的那些公侯伯府想來多是還要派人來的。外麵的事你就不用多心了,有我和鏈兒應酬著。至於內眷……”
賈政話未說完,忽然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仆役在門外跪倒稟報道:“老爺,外門傳來消息,說……說是忠順王府的明珠郡主來了……”
賈政聞言,麵色頓時古怪了起來。
饒是此刻氣氛著實不能笑,尤氏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二老爺,有郡主相助,內眷的事,想來再沒什麼不妥的了。”
賈政:“……”
……
天涯等人離去後,賈環又去看望了韓家兄弟並烏遠等人。
昨夜他沒對林黛玉和董明月說謊,他雖然也吐了口血,可那隻是微不足道的輕傷。
昨夜圍殺魔皇,有烏遠坐鎮主打,又有韓家三兄弟拚死保護。
因此他受傷並不重,倒是烏遠和韓家三兄弟受傷有些嚴重。
尤其是韓大和韓讓兩人,替賈環擋下了數次攻擊,受傷頗重,不過萬幸的是,並不致命,也不會致殘。
經過王太醫診治療後,歇息上半月大概就能痊愈了。
賈環跟他們囉嗦了半天,又是感謝,又是責備他們信不過他的武功。
魔皇的數次攻擊他自己還是有能力承受下來的,他們不應該拚死擋在他身前,下次再不許了雲雲……
他說的起勁兒,但韓大和韓讓兩人卻都不是話多之人,賈環口乾舌燥的說了半天,沒得到什麼回應,韓大還想起身給他倒杯茶潤潤嗓子,臊的賈環逃之夭夭……
心氣不順,賈環就想找個發泄口發泄一番。
於是,他便去了關押卿眉意的客房……
彆想歪,他隻是去揭穿某人的真麵目而已:“行了,人都走了半天了。你再裝老子就讓人把你丟瘦西湖裡喂王八,信不信?”
看著**榻上雙眼緊閉人事不知的卿眉意,賈環惡狠狠的道。
“耶?!還裝!再裝我扒衣服了啊,不行,那反而便宜你了!”
賈環義正言辭的威脅道:“算了,我去外麵找一窩螞蟻窩吧,想來這些小朋友非常喜歡換一個溫暖的窩……”
“哎……喲……”
一道讓賈環連連打寒顫掉皮疙瘩的呻.吟聲,簡直媚到了骨髓深處,媚到了魂兒裡,忽地響了起來。
賈環雙手抱肩,使勁的搓了搓身子後,終於不覺得那麼冷了後,才“忌憚”的看著悠悠睜開眼睛的卿眉意,道:“難怪你叫簫王……”
卿眉意聞言一怔,不過隨即她慘白的臉色微微一紅,一手纖纖素手輕掩芳口,“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嬌聲道:“小郎君,你真壞!”眼神愈發媚惑。
賈環卻放開了雙手,重新站直了腰板,看著卿眉意玩味笑道:“你千萬彆告訴我,你千方百計留下來是為了**我。
我身邊有武宗護衛,你就算能**住我,怕也難逃遠叔之手。
更何況,沒有了內勁催持你的媚功,隻憑你現在的樣兒,怕是還勾不住我的魂兒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