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水島·蒼鬼就已經震驚到麻木了。
在那無數次的嘗試之中,他發現了兩個令他世界觀都快要顛覆的事實。
首先,這個身體現在的法力,居然使用什麼法術都得心應手。
任何功法,練出的法力都有一種特性。這種特定就決定了修煉者擅長使用什麼法術,不擅長使用什麼法術。你讓法力雄渾厚重的人去放一個輕靈的法術,雖然不是不能成功,但是終歸是要消耗更多的法力。
而很多修火的修士,就真的沒辦法放高級一點的冰凍之法了。
但是,這個神秘仙魔所賜予的法力並不一樣——它放什麼法術都幾乎是一樣得心應手。
當然,在王崎眼中,這也是正常。世間森羅萬象,幾乎都是由電磁力統括的。電磁力乃是原子彙聚的力量,是構築物性鍵的力量,是光,是磁,是熱。
幾乎所有目之所及的現象,都是電磁力統合的。
當然,天歌行也並不是萬能,一些特化之後的功法,在某些領域就能夠林嘉琪上。但可疑這麼說——還真沒有天歌行不能駕馭的法術。
對於水島來說,這一件事或許還能用“仙魔的功法好”來解釋【雖然好成這樣的功法他是想都沒想過】,但下一件事就讓他有些懷疑蟲生了。
那個仙魔,居然可以看一眼,就掌握石刻上的法術!
剛開始的時候,那個仙魔還要他嘗試三十幾次,才能正確的釋放一個法術。但是很快的,就變成二十幾次,然後是十幾次,繼而又縮短成幾次。
到最後,那個無名仙魔居然根本不需要他演示了。隻需要看一眼,就能夠從那些石刻上領悟法術。
雖然這些都是不包括真意傳承的低級法術,但是……看一眼就能夠施展,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更過分的是,每一次,等到這個無名仙魔需要水島確認的時候,水島才意識到對方已經習得了一個新法術!
若不是每一次都需要找水島確認“是不是練對了”“有沒有理解錯誤”,水島甚至都不知道對麵已經練成了——可憐他還連圖譜都沒有記下來啊!
這種效率,實在是太過分了!
王崎卻不覺得有什麼過分的。這些都是簡單的法術,最高層次也沒有超過結丹期所能達到的程度。
對於王崎來說,完全沒有什麼難度。
最大的解讀困難,還是來自於……他看不懂這些畫。
王崎無法分辨這些抽象畫的那一部分是描繪法術結構,又有哪一部分是描述這些蟲子自身的身體結構。
而他之所以需要水島演示圖上的法術,也是出於此。
他需要知道,一幅圖所對應的法術,然後推測哪些線條是描述法術結構的。
在水島演示第一個法術的時候,他就推測出了一個大致的法術結構,然後推測圖譜上的那些線條與這個法術結構存在幾何學上的某種關聯——實際上,他推測出了不止一種映射法。
而之後的其他演示,也是逐漸減少那些錯誤的可能性,找到那個正確的映射法。
另外,他還要推斷出,圖畫上麵哪些線條是描述法術結構,然後再講這些線條扣除,去看剩下的東西。
那些東西大約就是描述這些蟲子自身的抽象畫了。
而當王崎將這些抽象畫疊合在一起之後,果然找到了一些完全不像是圖畫的抽象符號。
也就是……
“文字……嗎?”王崎如此低語。
靈犀素語言不會有匹配的文字,因為靈犀素語言本身就具備“能夠長期保存”的特性,而且靈犀素語言的語法也幾乎無法在書麵上寫出。
但是,在王崎進入地層的時候,是看到過“數字”一類東西存在的。
所以,這一族無疑是發展出所謂“文字”的。
而這些法術的圖譜上,或許就存在注釋性的文字。
——當然,這些符號也有可能僅僅是抽象裝飾就是了。
而這個時候,自己附身的這個家夥,也就顯得特彆有用了。
王崎敲了敲地麵。霎時間,地麵融化。隨後,幾個“文字”的塑像浮現。
雖然不知道這些蟲子的視覺到底是接受可見光、紅外線、紫外線還是微波,但是他們顯然是能夠看到金屬的。這麼做,總有一些電磁波能夠輩他們接受。
而為了保證不違背那些蟲子的空間感,導致認不出來,這些自己,都好像是直接從那些雕刻上拓下來,或者直接以那些雕刻為模具塑造的一樣。
王崎以自身的原子級精度的靈識擔保,絕對不會有分毫差彆。
果然,這具身體表現出一陣震撼。
嗯,很好,看起來方向沒有錯。
從那個有寂聖本相的神道崇拜來看,這個種族果然受到過其他文明的影響,,所以存在“文字”這個概念……興許是意外獲得了其他文明有文字記載的什麼,然後意識到了“以符號傳遞信息”的做法?
靈犀素再怎麼能夠長期保存,也是有機物。而若是這些石刻是奔著“萬古不壞”去的,那麼一些額外信息確實不應該由靈犀素來傳遞。
文字應該就是一種很好的補充了——隻不過,由於靈犀素語言的基本特性,所以這一族日常交流也無需使用文字。這些文字,也隻傳遞一些需要長久保存的信息。
於是,新一輪交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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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王崎“煙幕”之法持續時間的推移,無相之地內的警戒程度是有增無減。
絕大多數弟子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甚至感知不到王崎的手段。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上麵莫名其妙的下達了一個通知,讓他們加強戒備,防止有蟲來搗亂。
而在這個背景之下,蒼鬼宗係就陷入了一種格外麻煩的境地裡。
融天·大嘯非常高興的向四下宣揚了“水島·蒼鬼有可能是黃晶信徒”的消息。
黃晶信徒也是勞德族內的一個大問題了。由於黃晶惡魔實在是太過強大,根本看不到一點兒勝利的希望,所有也有一部分修士會去崇拜這份力量,祈求黃晶惡魔能高抬貴手,讓他們苟且下去。
這些家夥也被所有勞德敵視著。任何宗係都是一旦發現黃晶信徒就殺無赦的。
所以,融天·大嘯的說法,讓蒼鬼宗係很是被動。
但是,也幸虧“蒼炎不滅,鬼身為城”的名號依舊響亮,任誰都知道蒼鬼宗係向來都是與黃晶惡魔勢不兩立,門下從未出現過黃晶信徒,所以蒼鬼宗係才北郵被群起而攻之。
但這件事也讓冥轉大佬異常傷神。
金銀二老那邊,倒是將“水島·蒼鬼有可能是黃晶信徒”的消息報了上去,但並未引起過多的重視。雖然水島·蒼鬼脫離銀老拘束的那一手很驚豔,但也就那樣了。他沒有表現過高於元嬰的力量。
而這一種籠罩了整個無相之地的元磁之氣,就正好是那種非得海量法力不可的技能。
而且,水島·蒼鬼逃脫銀老拘束是使用的法術,也與黃晶惡魔的手段大相徑庭——因此,他也隻是由一點嫌疑。憑這一點嫌疑,還不值得去大費周章的搜捕。
實際上,就連銀老也無法確定,當時水島·蒼鬼會逃走,究竟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小看對方,所以沒有動用足夠的力氣。
所以,沒有人在意那一個元嬰期修士的去向。
當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出那些雌性宗係的“搗亂者”,確保“以武戰舉”的祖製能夠順利進行!
就在謎革宗係上下都陷入了一種莫名混亂的時候,數十裡外,另一群蟲子正緩緩而行。
那也是一群勞德,隻不過從體型上看,她們都是雌性。
這一群就是勞德一族雌性宗門的觀禮者了。這裡麵包括了三位合體期修士與二十六位分神期修士。
為首一蟲正是紫韶·拓陶。她在走向無相之地的時候,心有所感,道:“為什麼無相之地的戒備如此森嚴?我感覺到許多道探查法術,還有大修士的靈識來回掃動。”
“是在防備咱們唄……”另一個合體期修士語氣辛辣酸澀:“那些雄性宗係大約就是防備著咱們吧?”
“嗯,小心眼。”
紫韶·拓陶道:“看起來,謎革宗係……不,那些雄性宗係是打算徹底不要臉了。”
“那怎麼辦?”
“現在上去,讓蟲不快。我們就停在這裡,臊著他們。”
另一邊,謎革宗係也感應到了這雌性宗係的動向。有蟲怒道:“它們不止搗亂,還來看戲了嗎?”
蟲類果然無法相互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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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一切混亂的源頭則在感歎:即使是人類和蟲類,果然也是能夠相互理解的。
雖然過程有些暴力。
在學習了“文字”之後,王崎也終於找到方式表達一些更加複雜的抽象概念。這使得交流的難度進一步降低。
而王崎自己的詞庫數量在在暴增。
另一麵,毓族提供的解析支援也還真過得去,起碼能夠快速的講出數個有可能的情況,然後在讓王崎在實際的交流之中嘗試,並選出正確的那個。
在許久之後,王崎終於覺得,自己可以問出那個問題了。
“那麼,這裡有沒有記載曆史的壁畫呢,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