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無定雲劍,元神期下鮮有人煉成,運用純熟的幾乎不存在。能夠輕鬆以之將我擊敗的路道友,關於這一點,你能夠解釋一下嗎?”
王崎的話,清晰無比的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王崎有多強,大家都有目共睹。如果“萬法門年青一代第一人”這個稱呼還讓人有些不知所謂,那麼“神州僅有的三位半步元神”就多少有些說服力了特彆是地上還躺著一個貨真價實的元神的時候。
而剛剛打趴一個元神期修士的王崎,使用的,是他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臨時推演出來的未知體係功法。就算如此,他也強得鬼神皆驚。在場大多數修士自忖,就算自己是萬全的狀態,也未必能夠轟下這個戰鬥力銳減的王崎。
那在外麵,全盛期的王崎又強大到什麼地步了?
能夠一劍將之打昏的……
“飄渺無定雲劍實有越階之能,是加權算法中權重最高的法術。”路小茜神色鎮定:“哪怕是一個普通的結丹期修士,掌握了飄渺無定雲劍,也有一絲機會傷到真正的元神期修士。這樣想來,縹緲宮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應該為數不少吧?”
“能夠學會飄渺無定雲劍的結丹期修士,那能是普通的結丹期修士?”王崎冷笑。
路小茜神色從容:“正是因為他們都不普通,所以王道友你才會失手吧?”
“還有一點。”王崎道:“我是被對方刻意留手了的,那一記飄渺無定雲劍正好讓我暈過去,卻沒有傷及我的根本。在我麵前,還能夠從容做到這一點的,怕也隻有路道友等極少數人了。”
“若是以有心算無心呢?若是對方一開始的目標就是王道友你,那麼根據你暴露出的實力,計算飄渺無定雲劍的力道,最後一擊斃敵?”路小茜反駁。
“我那日之所以能醒來,多半是個意外。”王崎道:“索漫辰這老狗……”他踢了踢腳邊的索漫辰“……將這方天地的異種靈力混入酒水之中。那一晚,大家恐怕都會不自覺的陷入幻象或者走火入魔的狀態當中。誰也不知道當天某一個具體的修士會飲用多少酒水的這一點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也就是說,那個家夥沒可能是專門等我的。”
眾人再看路小茜的眼神,就有些不對了。其中,有幾人甚至表現出了一絲敵意。
就連蘇君宇都沉默的後退了兩步。
王崎所說的必然是真的。他和路小茜之前沒有仇怨,他的性子,也不至於在這種場合硬是要栽贓陷害一個有可能成為自己這方臂助的人。恐怕,他也是判斷,如果路小茜成為不穩定因素,那他根本就彈壓不住,所以才提前下手。
路小茜也歎了口氣。她明白,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和平解決了:“王道友說的確實在理。但是,在下無論如何也不能束手就擒恐怕你手上那法器,是藏了什麼歹毒咒術吧?”
“放心,真的是非致命性。”王崎舉起手,一臉真誠。
“王道友之所以突然發難,隻不過是不想將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不穩定因素上這我可以理解。但是,要我將我的性命寄托在道友的理智之上,似乎也不大現實。”路小茜道:“況且,道友也拿不出決定性的證據證明那個人就是我。”
“但是路道友你也沒法拿出證據洗脫自己的嫌疑。”王崎平靜的說道。
然後,兩人僵持了幾秒。
“放心,遇到了其他縹緲宮弟子,我也會施展同樣手段,絕對不搞特殊待遇。”
王崎壓低了身體,似乎打算直接使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了。他隻能趁著路小茜還沒有適應抗靈素的這段虛弱期裡對她種下神瘟咒法,不然的話,同為半步元神,對方又精通叵測身法與護身之法,自己將再無機會。
“我以為,數年書信往來,我們之間還算有點交情。”路小茜手也按在劍上,並在心裡默默盤算自己是不是要脫離隊伍獨自前行一段時間。
事已至此,她反倒不奢望和平解決了。打了就是。論打,她倒是不懼任何人。
“都給我住手!”辰風斜插一步,正好切斷兩人的視線:“停手!”
他盯著王崎,道:“‘疑罪從無’,王崎,你……”
“那是在有強有力的暴力保證的情況下。”王崎麵色不變,不為所動:“現在任何一個不穩定因素都有可能要了我們所有人的命,因此,還是儘快控製住比較好。”
“等一等!索漫辰不是就在這兒嗎?”辰風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那個出氣多進氣少的元神期修士,道:“你們大可以問一問啊!就算他不知道真凶,也可以多出一點線索!”
路小茜道:“我沒有意見。”
王崎沉思片刻,權衡利弊:“可以……”
他順手在對方小腹上補了一刀,再次摧殘對方的反擊能力。而辰風則伸出手:“給我一支神瘟咒法,摧毀人本我、讓人知無不言的那種你做得到的吧?”
“真不知道你從虛相功法裡麵窺探了多少東西。”王崎取出一枚靈犀瓶,扔給辰風。當初心魔大咒他是和辰風一起完成的,之後的虛相修法也用到了從辰風哪裡學來的東西。辰風能夠從最新版本的虛相修法當中看出靈凰島的一些東西,他不奇怪。
辰風接過靈犀瓶,小心翼翼的往王崎那邊靠近了一步,幾步之後,王崎開始緩緩後退。他不希望路小茜徹底脫離自己的視線。而路小茜則適時的前進一步。她既不希望徹底暴露在王崎的視野之內,也不希望讓王崎徹底失去對自己的視線,以至於做出難以預料的事情。
三個人始終就處於一條直線上,緩緩挪動。
直到辰風走到索漫辰身邊。
艾輕蘭則站在不遠處,監視全場。無論是王崎還是路小茜,哪邊先有異動,她就製止哪邊。與此同時,她還盯著索漫辰,防止他瀕死之際反咬一口。
其他實力不足的今法修們則緩緩後退,以免被波及。
辰風的手緩緩伸向索漫辰:“索漫辰,你聽好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願意放開自己的心智,讓我施展讀憶術,我可以……”
“彆做這麼掃興的事情嘛,朋友!”突如其來的聲音將辰風嚇了一跳。他意識到這聲音是從索漫辰身上傳來的。艾輕蘭反應更快一步,她直接衝過來,拉住辰風往後一扯。
裂紋如同有生命的物體一般,迅速在索漫辰的體表蔓延,從喉嚨一直延伸到胸口。然後,赤紅的光迸發而出,許多血液化作赤色的薄霧,在光線暗淡的空間之中瑰麗的展開。數秒之後,一個少年的身影如同立體影像一般出現在紅霧的中央。
“是你……”
“這個家夥……”
“梅歌牧!”
數人驚呼出聲。梅歌牧從來不憚於出現在彆人麵前的。他並不害怕減弱了敵人的恐懼感倒不如說,他就是喜歡這種“你雖然就是知道我的正體但是不得不按我的規矩玩而不能來打我這個幕後黑手”的快感。
“不殺了他,這個遊戲如何通關呢?敗者就應該為寇,好好的走向終結嘛!”少年拍拍手,然後張開雙臂:“你們看所謂的‘公敵’,就是用來殺的,尤其是這種鎮守關底的,有點分量的角色。”
“可惡!”宗路拓突然衝出,撲向那血霧。艾輕蘭又急忙將他按住。少年在地上掙紮著,咆哮道:“可惡!你這個混賬!你到底在哪裡?出來!出來啊!我要殺了你!”
“沒用的。”王崎道:“這個不是本體,也不是通訊用的影像這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分身。”
梅歌牧輕輕鼓掌:“啊,不愧是我的兄弟……敏銳,敏銳啊!沒錯,這就是我的一個分身。”
辰風盯著索漫辰的屍體,出聲問道:“不是說血煉法無法完成分神化念、我法如一這兩步嗎?這個家夥……這個家夥是如何用血煉法寄托這一絲真靈的?”
“血煉法隻是無法讓修煉者自身完成分神化念、法力寄托念頭的步驟哦。”艾輕蘭飛快的解釋道:“如果納入體內的妖血自身就有意識的話……”
梅歌牧再次鼓掌這仿佛是某種定勢一樣:“沒錯,沒錯。血煉法就是這樣的。”他對著辰風笑了笑:“這位小兄弟,作為陽神閣弟子,你應該很清楚吧?所謂的意識,確實是‘腦’或者‘魂魄’所產生的一種功能。這種功能,則是來自於腦神經或者魂魄之元的‘結構’。”
“而一個‘結構’,自然不可能隻能由一種材質的東西表現出來。所謂的修煉啊,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不過就是將肉身、法力、魂魄等等,全都修出與自己意識等價的‘結構’,使之成為意識的載體。”
“血煉法也是一樣的道理。隻要找到了能夠容納我部分思維的‘法力’,然後用一種妖血承載他,就可以完成這種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