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入,鎮壓。
整個過程快捷無比,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王崎就終結了七處抵抗區,還有兩個抵抗區,在王崎過去之前,就已經被絕對優勢的“兵力”堆死了。
估計那裡也是一群雜兵罷了。
而王崎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打的這麼順利,完全是因為自己手上的一群“戰鬥員”同樣是雜兵。
隻不過,他手裡的這一群雜兵,並不是消耗高手的炮灰,而是“探路”的“工具”。
或者說,一種能夠代替“靈識”部分功能的“工具”。
王崎一向是崇尚“能用工具代替就用工具代替”的。之所以神州沒有人研究代替靈識的法術手段或者工具,僅僅是因為“靈識這玩意真是太好用了”。
隻要有法力,那就一定會具備靈識。而沒有法力,多半也就用不了任何仙道技術的產物。這就像是在一個完全沒有盲人的世界裡,是不會有科學家費儘心思研究“電子義眼”這種東西一樣除非電子義眼已經將肉眼遠遠甩開。
但真要找到彆的手段代替靈識的部分功能,其實不是那麼難。
至少對於王崎來說不是。他僅僅用了幾天的功夫,就編出一套針對於這些“戰鬥員”的特殊算法,讓他們能夠彼此之間傳遞“信息”,而最終,這種“信息”又會傳遞到自己身上。
在這個不能用靈識的環境裡,他就等若是使用了靈識,摸清了這裡的一切,並製定出最優的作戰路線。
而建築最中央的空白區,就是他最後要對付的敵人了。
通常情況下,“靈識”探測不到一個人,往往就說明,這個人強過了“靈識”本身。靈識在觸及強者的時候,就會被強者身上所謂的“氣勢”【今法修更願意將之稱為“靈力場”】摧毀。
這裡也是一樣。隻要將“戰鬥員”統統斬殺,那王崎臨時拚湊出來的“靈識”也就沒用了。
但“沒有信息”本身就是一種信息。
“這裡的強者大概是能夠秒殺練氣期的狀態了。築基期,還是更強?”
由於“靈識”實在太弱,所以王崎隻能如此猜想了。
反正對他來說,隻要不是結丹期,就還在能應付的範圍之內。
王崎這麼想著,先是取出了幾枚寶貴的丹藥,吞服下去,等到藥力化開之後才走進了建築最中心的一個“房間”。
說是“房間”,但是這個封閉空間卻完全迥異於人族的建築。它好像是一個扣下來的鐘考慮到此時整個宮殿都是倒懸的狀態,正常情況下,它應當像是一個口朝天的、倒過來的大銅鐘。
王崎能夠想象龍族遊曳在這裡的樣子。
“倒鐘”的牆壁有幾分金屬質感,上麵銘刻著許許多多的銘文。這些風格迥異的銘文被保存得非常完好。在龍族放棄了自己的文明兩億年之後,這些信息依舊存在。
但是王崎暫時是沒有什麼心思去看這些文字了。
因為他看到房間的“最上麵”也就是原本的“底部”倒掛著一個怪人。
和他一路上看到的其他怪人相比,這個怪人倒是多了幾分人模樣。他的身體上沒有明顯的畸變或是增生,臉上也沒有經脈或者穴位凸顯。但是他依舊有改造的痕跡。他嘴裡的獠牙外翻,眼睛血紅,皮膚則變成了藍色,而頭發則失去了色素一樣。
“喲,你又是什麼怪物?”王崎問話的時候神色友好,和善得像是在看新的實驗動物。
“我自然是人的。”怪物說得很平常:“除了是人,我還能是什麼?”末了,他又看了看王崎,仔細端詳了一下:“仙盟的?唔,我倒是聽說過,這身藍衣,今法外道之祖庭萬法門的標誌?”
王崎驚到:“你知道萬法門?你居然沒有被抹除記憶?”
王崎一路所見,所有的怪人都是被滌蕩魂魄、破壞部分大腦之後的產物。他們依靠法器刺激**運動,以殘存的本能為輔助,一舉一動都在一個極端複雜的指令集之內。
就算是黑山羊或者九劍客之流的怪人,也不過是多了一點“腦子”,能夠對話而已。最多隻能算兒童動畫裡的低智商反派角色。
而這個,卻還有“好奇心”這種高級的情緒。
“自然,是有一些人不肯為洪天大君做事的,而大君又恰好需要手下,需要試藥的猴子哦,對不住,按照你們那邊的說法,是叫‘實證動物’的。”怪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而我是願意為大君儘忠的,所以大君自然不會抹去我的意識。”
“如果不是實證本身特彆要求的話,那善待實證動物可是一個學者最基本的素養啊。就彆豬鼻子插大蔥地裝象了。”某“道種之恥”嘴上說著一些自己大約是做不到的事情,一邊仔細的觀察這個怪人:“說起來,你說自己忠心耿耿,你的太君也不見得信任你啊。”
說著,王崎點了點自己的嘴角和臉。
你不還是被改造成怪人了?
“不是太君,是大君。”那個怪人皺了皺眉,然後又舒展開來,道:“想要在這裡活下去,就得接受改造。你一路打過來的時候,不就見到了許多傻子?那些傻子就是沒敢被改造的。”
“這不是大君控製我們的手段,而是讓我們活下去的手段。”
“活下去?”王崎眼中露出危險的光芒。
那個怪人笑了笑:“嗯,你想得沒錯,隻要你殺了我,從我的屍體上,你也可以找到‘活下去’的秘密。”
王崎皺起眉頭。
“大君就是這麼跟我說的。”怪人笑了:“他是一個溫和而仁慈的領袖。他希望你們能夠從我的屍體上找出某些秘密,但是他沒有單純讓我送死,而是告訴我真相,允許我反抗多好的仙人啊?這樣的仙人,怎麼能不去儘忠呢?”
見王崎沒有反應,那個怪人繼續說道:“啊,不過大君也說了,我多半是不可能打贏你的,他也比較希望你贏。但我也不能這麼簡單的就死了啊我還希望能夠為大君撰寫天書呢。就將這裡的一切記下來……”
“啊,忘了告訴你,我之前是天修士,專門修書的。因為讀書讀得多,所以我認得的生僻古文字也多,異族語言也懂得多一些,大君就讓我學了一點遺族語言……”
王崎打斷了他:“你似乎話很多。”
“我還想多活幾個呼吸。”那個家夥說道:“我希望能夠參悟出這裡的一點東西,好說與大君聽,能和你多說一會兒話也是好的。”
王崎沉默了片刻:“投降嗎?”
“不可能的。”怪人堅定的搖頭。
王崎又沉默了片刻。他嘴炮的技能全點在“激怒敵人”上了,對於蠱惑人心,建立邪教的手段,怕是遠遠不如梅歌牧。而由於技能樹的不同,他也沒法像梅歌牧那樣重寫他人人格。雖說他還是蠻想留下這家夥的命的,但看起來還是不行了。
王崎歎道:“我最後問你幾個問題,當做是給你的賞賜好了。”
把彆人的性命賞賜給彆人,或者將“延長生命的時間”當做賞賜,都是頗受魔道修士歡迎的台詞。但王崎還是頗為認真的將這句話重複了一次。
也有滿足這家夥最後願望的意思死刑犯也可以吃頓斷頭飯不是?而且,他現在出手的話,神瘟咒法會不分青紅皂白洗掉所有信息。寶貴的情報可不能浪費啊。
“說起來,你說的‘遺族’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怪人說道:“遺族啊,天眷遺族,曾經的天人眷屬,兩億年前天人大聖提升的文明……”
這個情報卻是始料未及的。王崎又複問了“天人大聖”,可惜對方也是一問三不知。梅歌牧似乎隻告訴了這個怪人他應該知道的準確的說,是梅歌牧認為王崎應該知道的。
不管情報本身的真假,“兩億年”這個數字就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就算“天眷遺族”這個概念是虛構的,它也是以“史”為背景進行的虛構,不是純架空。
而王崎之後又問了許多。
這個家夥,原本是天的弟子,然後被聖帝尊賣到了這裡。具體洪天大君在乾什麼,他也不清楚,但他至少知道,洪天大君有一個無比宏偉的計劃。而這裡也不過是那個宏偉計劃的一環。
而這個地方,就是許多年前龍族參悟先天太極之道的地方。這裡的銘文,全部都是一個意思都是“太極聖王”的聖名。將天人姓名當中蘊含的海量信息,壓縮到凡俗文字能夠勉強表達的程度,本身就是一個複雜而浩大的工程。不同文明之中太極聖王的聖名都不同都隻是那一族的最強者對先天太極之道的一個理解。
但就僅僅是理解,也是存在“力量”的。古老的時候,勾勒出這些名字,就能獲得力量。
梅歌牧似乎就想要這種古老的力量。
兩人的談話持續了好一會兒。
然後,王崎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現在,是什麼東西?叫什麼名字?”
“大君說我像蝙蝠。”怪人笑了笑:“但實際上隻是外表像吸血蝙蝠精而已我嘴裡鑲的牙,可是龍牙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