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差不多了。[[(<〈[”
在眾人離開之後,王崎才微微放鬆下來。他靠在自己的書桌上,微微鬆了口氣。
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他現在也不是沒有人支持的了。
對於王崎來說,何外爾就是現階段最好的“大腿”。暗中調配整個仙盟的馮落衣雖然大權在握,但是他現在真身不明,一直隻是暗中調度仙盟的種種事務。而這種調度工作,也極大的牽扯了他的精力。據王崎所知,現在馮落衣剩下的精力也全在邏輯這上麵了。
而何外爾不同。他本身就是算主的弟子,而且後來還投向連宗,其結構化的數學思想比其他歌庭派逍遙更加接近布爾巴基學派。何外爾是有可能支持他的。另外,何外爾現在作為歌庭派的領軍人物,一直以真身出現在萬法門當中。
而且,他還是歌庭派現在的領袖。
何外爾光是暗中支持,就可以做很多事了。
“很好,既然外在的麻煩都被掃空了,那我就可以將精力集中在想做的事情之上了。”
王崎鬆鬆筋骨,重新坐正,取出紙筆,開始書寫。
新的論文。
很久都沒有的感覺了。
王崎的心靈迅澄澈下來,這幾日對於代數拓撲的許多理念在他心中一一浮現。他一時之間有些把握不好應該選擇哪一部分作為自己的第一篇論文。因為他最初在要求自己思考的時候,就忽略掉“目的”,單純的思考結構。
這種思維方式,或許不大適合在篇幅不長的“論文”當中體現當然,這也有可能隻是王崎不大適應這種思維方式而已。
這就是格羅滕迪克那天才的思維方式。
除了改變自我意識與法力相合的修法之外,王崎還在某些方麵擴展自己的思維。
如果有朝一日,他不得不以現有階段的法門突破到元神期,他至少希望,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擁有過現在這個自己的思維了。
模仿其他天才,很容易陷入一種無跡可尋的境地。因為其他的天才,要麼就是依靠努力,要麼就是依靠靈感當然,也有很多是同時依靠兩者。但這其中,隻有格羅滕迪克是以“思考方式”的不一樣而聞名於世的。
王崎現在不知道格羅滕迪克當年是如何思考的,但是,這一段曆史和他前世的專業關係很近,他至少熟悉這一段的曆史,至少格羅滕迪克部分的人生軌跡。
他在刻意訓練自己,接近那曾經改變整個地球的思維。
無數的問題,以新的結構呈現在王崎眼中。那些命題、算式、定理在王崎眼中還是原來那些內容,但是不知為何,王崎居然生出一股“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似乎距離“定理之下更加廣闊的數學結構”更近了一步。
於是,他心中有數,開始提筆,先寫下大綱。
這一次,他想要寫兩篇論文。
第一篇是他這些日子對單形單數拓撲這個領域的思考。
“形”是算君龐家萊提出的一種概念,是由對稱要素聯係起來的一組晶麵的總合。正四麵體、立方體、八麵體,還有更加複雜的複四方偏三角麵體、偏方複十二麵體,都屬於幾何單形。這種單形有四十七種。
形就是幾何的最基本構建至少在算君眼中是這樣的。
而研究單形種種性質、並以高度抽象的形而上代數表現的,就是單形代數拓撲。
也就是一門忽略具體的幾何圖形,完全用“概念”一類的語言探究其中種種奧妙的學科。
用“形而上”代替“形而下”,用“抽象”代替“具體”,用“概念”代替“運算”。
這就是再標準不過的離宗思路了。
隻是在連宗這邊,修士們就會視之為邪道。
儘管代數拓撲就是算君創造的。對於算君來說,這隻是他研究“多元之算”【三體問題、n體問題】的副產品。
當初算主年輕的時候,就憑這種離宗思路,解出了一個特殊的問題。
這個問題喚作“不變之源問”,乃是算學分支之一。試問,對任一給定的齊次多項式,是否都能表現為數個不變式?這些不變式的總數是否是有限的?這有限的不變式或稱基本不變式之間,是否存在聯係?
當時,另一位修士正是憑借解得這個問題而堪破最後一關,成就逍遙【魔皇之亂前】的。最初向這個問題起衝鋒的修士得出的結論是當多項式的次數大於八時,就不可能用有限的不變式解出。但是,那位修士卻修正了這個錯誤。他可以證明任意兩變元形式的不變式都可以變成最基本的不變式。他的證明過程幾乎就是一本書了,但是列出了無數具體的公式,讓人心服口服。
這位修士,當時就被人稱作“恒常王”葛丹。
而算主卻隻用了非常短的過程,就證明了這一點。他不像前輩的恒常王那樣,一個公式套一個公式、一步步通過具體的式子,將關於不變式的證明過程寫下來。算主當年隻是經由基本定理出,進行基本的邏輯推算。整個過程沒有涉及到任何具體的不等式,也沒有任何具體的數字。
就連已經被人尊為“恒常王”的葛丹也驚恐的驚呼:“此非算也!玄哉!”
這不是算學,這是玄學啊!
過了十幾二十年之後,修士們也逐漸習慣了這種奇妙的證明法。這個時候,恒常王才改口,哼哼的說著一些什麼“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之類的話。
而這一次證明,也是算主踏破天關時的事跡。
和現在王崎的經曆也是非常相像。隻不過,被年輕的算主衝擊到精神的前輩卻隻是心靈動搖罷了。恒常王自身並沒有錯,他隻是沒有現一條“捷徑”隻有特定思維才能現的捷徑。
而王崎則是徹底否定了算主的信念。
說來也很奇怪,王崎儘管否定了算主,但是依舊覺得算主其人,逼格滿滿,甚至常以算主當年的事跡激勵自我,想著“哪一天我要是也能這麼拽就好了。”。
這也就是離宗在神州仙道第一次綻放光彩。
而格羅滕迪克,就比算主當年的思維更加極端了。這位地球上的天才甚至不關心什麼具體的問題,他隻是研究數學本身,然後順便解決解決問題。
很快,第一篇論文就寫完了。
王崎回過頭看了看,搖頭失笑:“這寫的,一整篇都是絮絮叨叨的東西,估計也沒人愛看啊。”
他這一片論文稱得上是邏輯嚴密,思維過程環環相扣。但是在一般的萬法門弟子眼就好像是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篇廢話,根本就看不懂。
這隻是王崎這幾日思維的一種總結。
然後,王崎開始提筆寫的第二篇。
這第二篇相對於第一篇來說就好寫很多。這一篇論文主要是介紹由代數拓撲展出的一種數學工具。
層論。
和第一篇介紹自己思想的論文不同,這種介紹某種數學工具的論文生來就有很具體的方向。
而隻要方向具體、結論具體,就可以很簡單的寫出一篇有限篇幅的論文。
格羅滕迪克一生當中引用數最多的論文,也是這種性質的。
王崎閉上眼睛,在心中醞釀一下,然後睜開。
唰唰唰。
“《新道器描述拓撲空間的一類映射》。”
“《層的上同調與譜序列》。”
“這個題目,還是分為上下兩篇來解釋好了。”
第一篇初步定義層,第二篇就引入層的其他種種定義、性質、概念。
“分化……映射……”
隨著王崎的書寫,他的功法再一次產生些微變化。王崎體內無數算符隨著一定規律分化,然後他體內力量蕩漾,逐漸的分化,隱隱之間形成新的流轉。
相對於高度抽象的概念來說,這一類東西最容易被轉化為實際的修行手段。
更彆說,這些數學還在凝聚態、規範場這兩個尖端物理學領域有實際的運用。
對於王崎來說,轉化一下就可以很簡單的化入自己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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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的時間匆匆而過。
第二天中午,提前接到通知的那些“交流者”們早早就來到了王崎家門口。對於這接近百人的隊伍,王崎笑了笑,指了指在門口排放好的桌椅,道:“諸位,坐。”
趙清潭感覺王崎雖然精神疲倦,但是身上的氣息卻給他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他有些振奮,問道:“王崎,你又有進步?”
“些微進步,不足掛齒。”
對於王崎來說,自己所求出的,不過是布爾巴基學派這個龐大體係之上的小小枝椏,但是其他人卻聽得振奮。
這家夥,還說什麼“暫時做一點基礎的工作,學習一個”,這不是有成果嗎?
跟著他乾,總不會有錯的。
王崎清了清嗓子,道:“我也考慮了一下。有一批固定的人交流,對大家都有好處。不過,大家之所以聚在一起討論,也是因為我們彼此誌趣相投。但是呢,我向來信不過人心,誰都不知道有哪些人會在哪一天變了想法。為了不至於大家不歡而散,所以咱們討論之前就要做出一個章程來諸位沒有意見吧。”
眾人精神一凜。
戲肉來了。(未完待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