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居然能夠克服神瘟咒法。了不起啊,這真是了不起。”臉色蒼白的元神宗師謝曉嫻強忍著心中浮現出的無邊雜念,對著王崎擠出一個微笑。
“神瘟咒法被創出來,少說也有一百多年了。這一百多年裡麵,馮先生一直禁止大家學習這個咒術,就是害怕有朝一日,這個咒術會反噬到自己身上。”另一個元神宗師也笑道:“一直有人在想辦法找出反製手段,好讓這個了不起的咒術能夠投入實用,想不到啊,你居然做到了……”
這兩位宗師一臉誠懇,顯然是不明白,如果有朝一日世界上真的出現了神瘟滅世之人禍,那罪魁禍首一定、肯定、絕對是王崎。
王崎自己都被說得不好意思了。他擺擺手:“這個神瘟咒法其實非常……非常特殊,我能夠開發出來,也隻是巧合。”
劫神瘟的本質是王崎自己的一道心念。對於這種心念,王崎自然是不怕感染的。因此,他可以親身接觸那神瘟咒法。這是其一。
其二,便是萬象卦文的出現。
萬象卦文這種“高級語言”的出現,極大的降低的“編程”的難度。王崎將自身的所有修法都數據化了,用萬象卦文表達。他臨時組合出的心魔大咒,自然也是用這種手段表達的。
有跡可循的東西,自然比較容易解決。
再者,他王崎也是看過前人記錄的。前人解決心魔大咒所做的嘗試,他都有思考。
對於王崎來說,讓神瘟咒法停止破壞其實沒那麼難,難的是如何正確的插入指令。畢竟魂魄這東西可沒有手動的輸入器,不能接鍵盤。王崎試了許久,才終於對症下藥,終止了神瘟咒法的惡化。
隻是,如果不冒險刪除記憶的話,這個神瘟咒法是沒辦法徹底祛除的。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這兩位宗師最近百多年都要忍受心中雜念叢生了至於為什麼是最近百年?一百年,沒有強迫症之類的,應該就能習慣任何事情了。
對此。兩位宗師並不在意。用謝曉嫻的話來說,在神瘟咒法之下,能夠撿一條命就不錯了,奢求太多就不知好歹了。而且,這傷可是工傷。按照仙盟的福利,他們在青山崖最好的病房住到天荒地老都沒關係。
就在這時,王崎聽到了劉毅的傳訊:“王崎,有情況,你過來一下。”
兩問宗師雖然已經保住了性命,但是卻頭痛欲裂,心境之中雜念叢生,難以駕馭法力。王崎便命蜂群看護這二人,防止梅歌牧殺個回馬槍,然後。他向著劉毅之指出的方位走去。
然後,他就目瞪口呆起來:“喂喂……十萬大山裡麵,有這麼多的樹妖嗎?”
現在,這一片裸子植物的森林,已經徹底變成的群魔亂舞。一棵棵樹的根係拔出了泥土,在地麵上來回劃動,像是章魚腕足一樣,拖曳著龐大樹身跑來跑跑去。
不隻是樹根,這些樹的樹乾也如同肉蛆一樣狂扭。
樹木本就不是能夠行走的,重心太過靠上。所有樹在跑動的時候都東倒西歪,如同是喝醉了酒的大頭娃娃。遠遠看去,這片森林,倒有幾分像是在熱水之上無序運動的花粉。又有幾分像是一團瘋狂扭動的蛆蟲,混亂又惡心。
王崎剛想靠近,劉毅卻拉著他,後退三十步:“不要靠得太近。”
“怎麼了?”
“沒感覺出來嗎?這些樹木的氣意,和梅歌牧很像嗎?”劉毅臉色非常難看:“你看著好了。”
王崎不明白劉毅這是讓他看什麼。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他看見,一棵扭動樹乾。改用樹冠“走路”的樹,正正撞上了另一個普通的樹木。他剛才就在那個樹木旁邊,雖然剛才沒有專門去感知,但也知道那樹木隻是蘊含靈氣的凡木一棵,沒有任何開靈化妖的跡象。但就在王崎的注視下,一道隱晦的靈力波動傳來,這一株樹木突然就妖化了。緊接著,那獸類不能想象的龐大根係全力吸收大地的元氣,在沒有功法的情況下,整株樹木的妖元不斷攀升,靈性自足,很快就跨越了開靈期……蓄氣前期……蓄氣後期……
待到蓄氣圓滿之後,這棵樹也加入了移動的行列。
同時、同步妖化的可不止這一株樹木。被那些古怪樹妖碰到的樹木,全都都妖化了,沒有一個例外。
如果從高空俯視,這就像是一塊扭曲瘋狂的樹林,正在緩緩蠶食正常的樹林。
“這是……這是……”王崎也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妙了。
他遠遠的感覺到,在那樹妖群的中心,隱約有小雷殛的氣意傳來。他甚至一係看得到火光。
那是被小雷殛打滅的樹妖。
這些樹妖,已經出現了結丹期的個體。
雖然這些樹妖進階很快,但是沒有靈智,更沒有覺醒神通,沒有任何修行法門,十有八九會隕落在小雷殛當中。但是,這種樹妖增長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應該是神瘟咒法。我感覺到了這種氣息,沒敢接觸,所以找你來看一看。”劉毅喉結動了動,聲音幾乎是硬擠出來的:“以往隻聽過傳說中‘妖皇出巡,天下開靈’的典故,說的是在人族崛起之前的古老時代裡,妖皇若是巡遊天下,則他目之所及的所有生靈甚至非生靈,都能免去百年苦功,得到契機,蛻變化妖……這也差不多了吧……”
王崎沒想到神瘟咒法居然能引發這種後果。說到底,神瘟咒法的本體是信息,無關質料,這也就意味著這種連仙人都能殺的咒術,本質上連一個雞蛋都打不碎。
有命無性、沒有靈智的凡物草木,根本不吃心魔大咒,為什麼能夠被心魔大咒點化?
我的心魔大咒和神瘟咒法,都是這麼營養的東西嗎?
不過,王崎並未質疑劉毅。這位暗部的宗師常年幫馮老師乾臟活,見多識廣,不至於認錯。
“難道是謫仙太過厲害,導致我的神瘟咒法出現了異變?”
“不對啊……剛才我接觸那兩位前輩的時候也探查過了,梅歌牧轉移進兩位前輩體內的神瘟咒法。沒有任何異變。”
“而且,馮老師也對仙人用過神瘟咒啊,那個時候不也沒有異變嗎?”
難道說,在梅歌牧逃出生天的那短短半個時辰裡。神瘟咒法就迭代出了異變?
不不不,迭代越快,就意味著那個謫仙的法力運轉越快,而謫仙法力運轉越快,神瘟咒法的侵蝕越久越快。他應該不會這麼傻才對。
王崎百思不得其解。他現在有心探查這些樹妖的情況,但是也不敢輕易碰觸這些樹妖。,萬一心魔大咒真的變異了,出了什麼未知的變化,他再摸上去,樂子就大了。
王崎思考了片刻之後,走到另外一棵樹麵前。他的手按在這棵樹上,法力在其中流轉一周,點點頭道:“還行。”
劉毅有些奇怪。他已經言明了,這些樹妖突然出現。有可能是神瘟咒法的作用,這些樹木沒有任何問題,無需檢查。就在他疑惑之時,王崎已經從儲物袋之中,取出了拳頭大小的一團琥珀色漿液。
劉毅是識貨的,驚呼道:“帝流漿!”
開靈至寶,帝流漿,一滴全命性,自此上妖途。
一滴帝流漿,就足夠讓一個凡物跨過開靈期的磨煉。直入蓄氣期。三滴左右,就可以讓它完成蓄氣。理論上,隻要帝流漿的樹木足夠,就算是木頭都能完成化形之前的所有修持。
而現在。王崎拿出來的這一團,足足有拳頭大小。
那一團帝流漿被王崎儘數融入了那一株樹木之中,一股強橫、荒古的氣意從這棵古樹身上傳來,無窮精元從樹木根部湧出,直達樹梢。這株裸子植物樹冠輕輕顫抖,所有針葉齊齊放出翠綠毫光。顯示出無儘生機。
然後,王崎的身上,白色命火燃燒。那是生命本質,是負熵之力,是命之炎。俄而,命炎光化,正是他自己機緣巧合之下得來的力量,命之炎在精神領域的特化,聖光。
聖光引導著這棵樹妖的妖魂塑形。新生的妖元則被王崎法力牽引。王崎體內的萬象卦文再次重組,生出一個全新的排列。一枚枚算符被凝結出來,隨著王崎的法力,注入到樹妖的體內,固化。
與此同時,一道又一道人造法基,被王崎插入這個樹妖體內。
他這是在消耗自己的法力和資源,為這顆樹妖打下數據化修法的基礎這等若為這顆樹妖“傳功”。
很快,一株等若是王崎分身的金丹期樹妖,便脫離了泥土。
這個過程,隻花了十幾分鐘。
劉毅臉上雖然憂色濃鬱,卻有掩蓋不住的驚訝。
如果不求質量,隻要求數量的話……現在也不過是金丹的王崎,居然還可以批量生產金丹!
他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自己不好與那些詭異的樹妖接觸,所以就製造了這個東西。”王崎拍了拍這樹妖,道:“它不能用神念遙控,非得直接輸入指令,而且,隻進不出。”
“什麼意思?”
“它一身妖元流轉,都被我設下的法基鎖死了,不能外放。人的神念進入他體內,就得不到回饋。”王崎簡單的解釋了兩句。這一株樹妖的機製,就是這個“隻可寫入”
劉毅疑惑道:“這家夥有什麼用?”
“您看著就好了。”王崎手按在這株特殊的樹妖身上,注入指定。這樹妖和他那些畸形的同伴一樣,以哪種像是肉蛆一般的移動方式靠近那邊,橫衝直撞,一路上,也不知撞上了多少“發瘋”的樹木。
這個過程當中,樹林的異變還在擴散。劉毅和王崎不得不又退了兩次。等到那株樹回到身邊的時候,王崎用法力勾住那一顆好幾噸的巨木,飛上天空,道:“先退到安全的距離再說!”
二人再退,足足退出十裡地。然後,王崎放下樹木,重新輸入指令。這棵樹木立刻重新紮根在泥土裡。它樹冠輕輕搖動,所有樹枝都向一個方向伸展。到了最後,異力驚異的發現,這株樹妖的所有葉子,都被擺到了,一個平麵上。
“它的修法,和我一脈相承,能夠將萬法萬象轉譯成隻有‘陰’和‘陽’的陰陽爻文。”王崎解釋道:“那帶有神瘟咒法的妖元流經他那陰陽爻構成的人造法基時,就會被轉譯。然後,那些單純又陰陽爻文構成的靈犀,就會反映到這些葉子上。”
“這些針葉,漲大的為陽,縮小的為陰,蠕動的為陽,靜止的為陰。”
“至於將陰陽爻文翻譯成我們能看懂的算法,這在萬法門,應該屬於基本功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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