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淪陷得很快,比杜斌想象得快很多。
最後一刹那裡,太多的法度同時所用在杜柏武的身上。首先是鬼兵“新月”的引力能力。閔可夫斯基四維時空構建下,基於微分幾何的愛因斯坦場方程將引力的發揮出了引力相互作用的強大威力。物質流轉,運動改變。即使是元嬰修士,在這跨越維度的力量麵前,也出現了長達數秒的法力紊亂。
五瘟總咒幻化出的夏蓋妖蟲爭先恐後湧向杜柏武。一隻夏蓋妖蟲的力量會被排除,那就上十隻。十隻壓不倒一個元嬰修士,那就上一百隻,一千隻,一萬隻。
另外兩個元嬰修士的法力已經被染透,成為五瘟總咒係統的新能源。夏蓋妖蟲數量甚至超過了杜柏武的總法力。
而真正致命的,是打在杜柏武丹田上的一拳。自微觀世界湧出來的剛猛力量幾乎將他的元嬰像是吹熄蠟燭一樣吹滅。
杜斌再一次走進自己家裡的時候,正好好到自己的老祖宗跪倒在王崎麵前。看著這一幕,杜斌雙腿一軟,也跪了下來。
王崎盤膝坐在地上,雙目禁閉,微微調息,拿下元嬰修士並非是特彆輕鬆的事情。他勢如破竹的在數息之內就拿下了三個元嬰修士,但那也是因為他不得不在數招之內完成一切戰鬥。
山寨版龍禦是依靠半仙器“數學”裡積累的靈力。將主人的法力轉化為自身威能再儲存起來,是每一個法器都具備的能力。不過不同的是,“數學”級彆特彆高,遠遠超過了它的主人,能夠儲存的法力甚至超過王崎自身的法力數倍,因此顯得後勁特彆足。
但是。就在最後幾次硬碰硬當中,“數學”裡麵儲存的力量已經被消耗殆儘。
而且陣痛不已的腦袋也在提醒王崎,他已經瀕臨極限了。就算將大部分的計算工作交給心魔網絡,連續使出叵測身法與無定雲劍也非常勉強。
要是裸裝麵對元嬰的話,王崎絕對贏不了。
“心魔網絡就在神京本地,所以一切計算都是即時的。確實可以增強我自身的力量。”王崎先是審視了一番這次對決之中積累的資料:“另外,龍禦的防禦上限,是元嬰期的攻擊。元嬰期傾力一擊依舊會破防。但是考慮到百倍以上的法力差,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法度了。”
與此同時,心魔網絡也在不斷的完善當中。剛才的一戰就是這個網絡的試運行。通過這次測試,王崎積累了不少數據,足以對這個網絡完成一次提升。
“好的,來看看這次我能夠收獲什麼吧。”王崎再次放出上百頭夏蓋妖蟲。每一頭夏蓋妖蟲都帶著一點點命之炎。這些自心魔大咒中誕生的靈體四散著飛入杜家眾人體內。
之前王崎就有意的將命之炎分給這裡的所有人,並通過心魔網絡調配法力。尤其是金丹與元嬰期修士的法力,護住所有人。在最後的交戰當中,沒有一個人死於元嬰期修士造成的餘波。
“尊駕到底是誰,想要拿我杜家如何?”杜柏武不得不換了一個客氣的說法。形勢比人強,現在擺明了是杜家一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都被王崎握在手裡。王崎絕對不能以一般的築基期甚至金丹期的眼光來看待。
而且,王崎沒有殺死他,甚至沒有殺死杜家的任何一個人,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杜柏武並不反感被利用。有價值。就意味著王崎還不能殺死他們。
實際上,他認為自身有被利用的價值是件好事。因為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多半會在某一次爭鬥之中被拋棄。
王崎沒有回答杜柏武的問題,而是道:“我記得你們掩月宗是有一門法訣叫做‘心如靈台映月神’是吧?就是那個用來測試對方有沒有說謊的。你會吧?”
杜柏武遲疑道:“會倒是會……”
“對我用。”
王崎的命令讓杜柏武遲疑了一瞬間。他道:“尊駕在法術上的造詣不凡,這種過時的法度怕是……”
“我自會開放心靈。讓你用你就用。”王崎嗬斥道。
“哦哦。”杜柏武表麵上畏畏縮縮的點頭,似乎很老實。可是,他心中卻竊喜道:這個小鬼不知天高地厚,我和他的修為乃是雲泥之彆。這可是生命本質的差距。他開放心靈。豈不就是任我閱讀?
一想到有機會從這個神秘的修士腦海中竊取種種法度的秘密,杜柏武的心思就火熱起來。不可避免的,他又一次想起了自己被擊敗的一幕。
然後,絕望攫取了他的精神。他心膽俱寒,隻覺得自己或許一生一世都不會有機會。擊敗這個少年……
幸好,元嬰保住了他靈台的最後一線清明。他猛然清醒過來,呼吸紊亂,冷汗直冒。
剛才……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會起心魔?
王崎沒有點出剛才發生的事情。透過心魔大咒,他已經掌握到了對方的所有想法。不過,中了心魔大咒的人就算再強,在他麵前也就是一盤菜。
杜柏武終於老實了。他坐下來,運轉法力。湛湛月光在他背後形成一道光輪,柔柔的將他與王崎籠罩起來。
王崎感覺到,有股力量正在向自己魂魄滲透去。他聚攏力量,準備隨時絞殺入體異力。不過,這種滲透至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僅僅進入到表層。王崎試著思考了一下,發現自身的思維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神奇的是,隨著他的思考,周圍的靈光竟會發生輕微的蕩漾。
通過某種手段,放大魂魄波動啊……
杜柏武最後說明道:“如果是這種程度的話,我隻能判斷一句話的真假。”
王崎直視杜柏武,說出了第一句話:“我是在救你們所有人的命。”
在一旁旁聽的杜斌幾乎栽倒。天底下可有這樣的救星,是先把被救者打趴下,再說救他們命?
然而,他卻聽到了自家老祖宗發出的歎詞:“咦?”
這個小子沒有說謊?
至少在他的主觀認知裡,他確實是在救我們?
杜斌用力晃晃頭。他出生在聖嬰教鼎盛的時期,幼年經常聽說那些神棍打著“救人”的旗號將他人滿門滅絕的神道瘋子。主觀判斷說明不了什麼!
然後,王崎又說出的第二句話:“仙盟可能要殺我。動手之人,是逍遙修士。”
這句話依舊是真的。
杜柏武看王崎的眼神又變了。不再是畏懼,而是帶著些許憐憫與快意。
但是,他心中無端浮現出的一個詞語。那個詞語是心如靈台映月神反饋給他的,是王崎說起那句話時附帶想起的某一個或某幾個詞彙。憑借這一手,他可能挖掘出一點點被對方可以隱瞞的關鍵詞。
那個關鍵詞是……
蒼生國手馮落衣!?
杜柏武心神震動,好不容易維持的月華光圈差一點就崩潰了。
這是……他居然確認會有一個逍遙來殺自己?
然後,王崎說出了第三句話:“仙盟不惜毀滅整個神京。”
這次,杜柏武眼前浮現出了一個奇異的景象。那是……
一道仿如熾陽的靈力在神京城中間爆開。熱力掀起了強大的氣浪,如同海嘯一般衝垮了整個城池。光芒中包含著如同詛咒般詭異的力量,即使活下來,幸存者也會麵臨修元不斷耗損、不久就跌落凡塵的絕境。
杜柏武驚叫道:“天劍!”
他沒有見過這今法仙道的終極殺器,隻是聽其他人提起過天劍攻擊時的場景,卻始終無法想象那是什麼畫麵。,但是,他看到王崎印象中的那個畫麵,卻在第一時間將那與天劍聯係到一起了。
“東鳳係列,完全舍棄了凝聚劍氣的攻擊方式,而是轉化為大麵積殺傷。由於持劍者是逍遙修士,所以無論是什麼化身還是什麼合體,都彆想活下去。”
杜柏武尖叫道:“這也是真的?這這……”
王崎的確沒有告訴杜柏武一句假話。馮落衣確實是準備用天劍毀滅神京,阻止心魔大咒蔓延。那個時候,他這個罪魁禍首“的確有可能”還在神京。馮落衣確實是“有可能”要殺他。
不過,在杜柏武耳中,事實則是王崎被仙盟追殺。為了殺死一個王崎,仙盟不惜毀掉整個神京。
測謊用的光圈終於承受不住而崩潰。王崎卻不管杜柏武如何,而是對著後麵的杜斌叫道:“喂,杜兄,你聽到了吧?”
杜斌已經嚇傻了:“王兄,你剛才說的是真的?是真的?神京就要毀滅了?我們都要死了?”
“把剛才聽到了,原封不動的轉告給趙青峰,額,還有轉告給大廉皇室。嗯,對了,老杜啊,把你們家族信物給他。”
杜柏武將自己的玉墜交給杜斌,並且暗暗猜測杜斌和王崎到底是什麼關係。
王崎對杜斌笑道:“哦對了杜兄,我必須得強調一句,是‘剛才的話’,相比你也應該知道,什麼話不能說,對吧?”
杜斌被嚇得打了個激靈:“是……是!我絕對不會把剛才的事情說出去的!”
杜斌走後,王崎再次閉目調息。其他杜家人也在命之炎的作用下陸陸續續的醒了果然。這個時候,自然不用王崎親自出麵。杜柏武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發下人,又將金丹、元嬰修士聚攏,告訴他們杜家已經換了主人的事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