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楊子平是難得的活口,,蘇君宇還是拉開了王崎,免得行事一向肆無忌憚的王崎把這家夥踩死泄憤。然後,艾輕蘭出手將一點命之炎封入楊子平頭顱,代替他本身的命火來續命。忙完之後,蘇君宇才歎道:“這貨可惜了。”
真闡子若有所思的問道:“你們今法修最大的心障往往不是自身的欲念,而是自身不願意相信自己求得的道果?”
蘇君宇無奈:“畢竟大道不會按照你的想法來啊,你能規定‘道’長啥樣嗎?”
真闡子沉默不語。
王崎卻抬起戒指,說道:“老頭,你想要當今法修就記好,天道恒常,不為聖存,不為魔亡。天道可不會因為你的臆想而改變自身,若你所求道果為真,不管你怎麼否定,它都為真。”
“如此凶險嗎……”真闡子歎道。
王崎笑而不語。在地球上,不少科學家都曾用自己設計出的實驗、否定自己原本想要證明的理論。邁克爾遜和莫雷本想測定以太,夯實牛頓力學的根基,可是他們的實驗結果卻完美的否定以太,動搖離開整個經典力學的體係;哥德爾最初響應希爾伯特的號召,為了證實數學的完備性而奮鬥,可是最終,他一生最輝煌的成果卻叫“哥德爾不完備定理”;約翰·斯圖爾特·貝爾為了在愛因斯坦與波爾的論戰中支援愛因斯坦而設計出貝爾不等式,結果,貝爾不等式確實為愛因斯坦和波爾的論戰畫下句號——以愛因斯坦告負的形式……
這樣的例子實在太多了。
“今法非一人之法,而是無數人共求之道。如果你不願意相信的事情的事情是真的,那麼總有其他人會求得。”王崎接著說道:“與其這樣,不如一開始就做好接受的準備。”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吧……正所謂知易行難,真正能夠做到這一條的,並不多。成就越是高的科學家,對自己理論的感情也就越深,越是無法接受自己的錯誤。許多年輕的天才曾指著老而近迂的前輩說著“但願我老了不會變得這樣固執”,但半個世紀之後,曾經的天才垂垂老矣,固執的老前輩和新一代天才的輪回再次開始。
“求道應如履薄冰,步步小心,永遠不要太過相信已經踩到的地方。”
“履薄冰?這個說法挺有趣的。”這時,不遠處走出一位老者。
老者身材削瘦,樣貌俊朗,但顴骨較高,鼻梁挺拔,顯然是有西北羌族血統。他身穿藍色袍子,袍子上用金線囂張無比的修上了一隻張牙舞爪的白澤。最奇怪的是,老者身上的一股“古怪”的“富貴氣”。這股貴氣不像是薄筱雅那種真正有錢人家裡出身——要王崎說的話,反而更像是自己祖父那種……鄉下土財主?
這可是古怪的氣質。
但王崎馬上就意識到這個家夥是誰了。
“白澤神君?”
白澤神君阿仆那,逍遙大修。
老人很享受王崎的驚詫。蘇君宇倒是奇道:“祖師您咋來了?”
白澤神君笑著在蘇君宇腦袋上拍了一記,就像真正法父子或祖孫那般:“你小子,我突然把你和艾輕蘭丫頭兩個人扔到萬法門萬裡之外的荊襄,集茵穀那邊怎麼交代?你們兩個回去一趟得花多少工夫?”
然後,他又看向王崎:“另外,有些事必須我親自來處理,彆人不夠級彆處理。”
蘇君宇驚到:“什麼事?”
王崎意識到了什麼,偷偷看向艾輕蘭。幸好艾輕蘭情商不高,智商不缺,輕輕點了下頭。
辛山上麵遇到的魔物……居然值得白澤神君這位逍遙之中也排的進前列的大能親自前來嗎?
白澤神君先是想楊子平一揮手,將他攝入袖中,然後衝著王崎友好的笑道:“孩子,比比緊張。你今日遇到了什麼事,一五一十的說給我們聽一聽。”
王崎點點頭,開始講述自己與赤煉血發生衝突的前因後果。他說到與赤煉血交戰的情景時,艾輕蘭咂舌不已:“嘖嘖,師弟你還真是命大。天熵訣加上半吊子天演圖錄就敢硬抗寂滅焚天掌。”
“要不是得了師姐你的提點,我說不定真死了。”王崎點點頭,有接著說下去。
當他說到外道魔像時,白澤神君才變得嚴肅起來。他問道:“那個地下室在哪?那邊是嗎?”
問清情況之後,老者帶著三人走向小樓。到了地下室門口,他說到:“你們是在這裡等著。”
蘇君宇急忙問道:“祖師,您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戲?”
白澤神君想了想,說到:“也好,你以後說不定也會遇到,提前看一看也好——艾丫頭,用命之炎護住他們兩個,隨我下去。”
艾輕蘭將掠奪了一個築基修士全部精華的命之炎放置在身周,沒有一點收回體內的意思。她聽了白澤神君的吩咐之後,隨手在火球上麵一分,分出兩團香瓜大小的命之炎,分彆沒入王崎和蘇君宇體內。
隨後,四人一同進入那地下室。
散發著惡臭的血池已經被燒得乾枯,法壇也有被燒化的跡象。白澤神君一驚:“這裡,這個魔像……活性化了?”
王崎說道:“晚輩確實被魔像裡麵的東西附身過……”
阿仆那臉色大變,伸出手掌,蓋在王崎頭頂。一股沛然大力席卷王崎全身。王崎被驟然如此對待,體內難過得像是要吐出血來。
蘇君宇驚呼:“祖師……”
白澤神君擺擺手,用自己強大的力量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王崎體內。漸漸的,他的表情從凝重變得古怪。老者放開王崎,說道:“對不住。那怪物很可怕的,元神之下的修家麵對這東西的附身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力,縱使我這樣的逍遙,也有可能著了它的道。”
王崎驚到:“前輩,我沒問題的!你看要不要再檢查檢查?”
白澤神君擺擺手:“不,那東西隻不過是存在詭譎了些,本身力量不是很強。你已經將它滅殺了……”
說著,白澤神君的臉色更加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