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笑風一臉撞在牆上,有種無顏麵對列祖列宗的感覺。
妹子啊妹子……你這也……
“嘖嘖,你妹妹真不愧是天才啊!”這時,一個聽起來格外欠扁的聲音響起。
薄笑風欲哭無淚的看向不懷好意地湊過來的蘇君宇:“想打架之說,我們現在就找個地方做過一場。”
蘇君宇擺擺手:“不不不,我可是真心的。我們都是搞算學的,你也應該知道,這種執著的性子會給她多大的幫助吧?”
薄笑風把腦袋往一邊的牆壁上狠狠撞了兩下,才看向蘇君宇:“確實。我妹妹啊,在不思考算題的時候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孩子,頂多有點驕縱……”
“一涉及算學就是這樣子啊。”蘇君宇看向擂台:“本來以為我那個小兄弟這次不妙了來著。現在看來,對手是你妹妹就沒問題啊!”
薄笑風大怒:“你丫在說什麼!”
蘇君宇努努嘴:“自己看。”
場上的形式,正向一個讓人搞不懂的方向發展。
麵對某個一根筋的問題,王崎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這似乎涉及了一個很複雜的算題。”
薄筱雅點點頭:“確實,從邏輯上來說……”
王崎搖搖頭:“不對,我們還可以跟深入一點——你學過集合論嗎?”
薄筱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還沒看懂這個和集合論方麵的關係。
在數學裡,集合和邏輯是非常接近了兩個領域。集合是數學語言的基礎,邏輯是數學研究的惟一工具,兩者都是數學最基礎的部分,是數學的根基。一個邏輯問題也會涉及一個算題。
但是……關於“光明正大”的定義?這似乎更接近文字遊戲來著?
看著露出疑惑表情的薄筱雅,王崎心中竊喜,
哇哈哈哈哈哈,一根筋果然好可愛!看起來,騙你一個多小時不成問題啊!
雖然心中快笑翻了,但王崎表麵上還是很鎮定的。他聚起一絲法力,削下自己一根頭發,問道:“薄小姐,請你看,我削下了自己一根頭發。”
薄筱雅的態度不甚友好:“我自己會看。”
王崎不以為意:“如果我接著一直不停的削下去,請問我削到第幾根的時候可以算作禿子?”
“誒?”薄筱雅睜大眼睛,被問住了:“這個……‘禿子’這個概念的具體定義是什麼?毛發覆蓋麵積?還是覆蓋比率?還是毛發根數?”
王崎搖搖頭:“隻有‘禿子’這一個定義。”
薄筱雅困惑的搖頭:“我不清楚。”
王崎繼續問道:“如果我要建立一個名為‘禿子’的集合,那你覺得神州有多少人可以算這個集合當中的元素?”
“沒有明確定義的東西能夠算集合嗎?”薄筱雅放下手中長劍,繼續反問道。
這一刹那,薄筱雅居然接觸了一切防備!理論上,王崎發動突襲就有很大可能將她擊敗。但是,王崎會那麼做嗎?
誒嘿嘿,當然不會啊!現在正是我大發王霸之氣的時候啊啊啊啊!
“怎麼不行。”為了表示誠意,王崎也收起劍勢:“你知道的,集合的定義是‘集合是指具有某種特定性質的具體的或抽象的對象彙總成的集體’,‘禿子’這個概念不符合‘某種性質’這四個字嗎?”
薄筱雅困惑的搖搖頭。這個問題是在有些難以理解。
這種不明確的東西,如何進行運算呢?
王崎坐到地上,說道:“坐,其實這個問題我們可以討論一下。”
薄筱雅傻傻的坐到他對麵:“討論……什麼?”
王崎指了指天,有指了指地:“其實,這世界上還是有很多這種不明晰的定義的。”
薄筱雅疑惑的說道:“你指上麵又指下麵……這和人生有關係嗎?”
“咳咳,不再在意這些細節,你看,我們都在討論這種模糊化的問題了,你又何必在意細節呢?”
女孩點點頭:“也是哦。”
王崎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說到哪了來著?哦對了,其實我們會遇到很多沒有明確邊界的概念,比如說‘一堆沙’,一粒沙不能算一堆,兩粒也不能算,那麼至少多少粒沙才能算一堆呢?又比如‘美和醜’。什麼叫美?什麼叫醜?這個可以量化嗎?如何量化?薄小姐你覺得自己的容貌可以打多少分?”
“唔……”
王崎一連串的問題把薄筱雅問得有些發暈,她是第一次思考用思考算題的態度這類“不嚴謹”的問題。過了半晌,她才說道:“這些,好像都是人為定義出來的東西。這可不可以視作偽命題?”
王崎搖搖頭:“小姐,你覺得你的大腦不是由基本粒子組成、不是由開天四靈聚合的嗎?你的魂魄不符合靈氣論嗎?”
薄筱雅老老實實的搖搖頭。
“人心是思考器官的功能。思考器官是自然產物、道之所化,那麼又憑什麼把人心想出的概念排除到自然的概念之外?”
薄家子弟默然。
然後,全場嘩然。
“那個家夥在說什麼?”
“怎麼開始論道了?”
“這是緩兵之計嗎?”
而蘇君宇和薄笑風的臉色已經變了。
王崎問的問題並不是什麼故弄玄虛的東西,更不是文字遊戲。他所說的,是地球二十世紀中葉最重要的數學成果之一——模糊數理。
在很多人的觀念裡,數學一定的嚴謹的、精確的,容不得一點差錯。哪怕是一個小數點的誤差,都會產生“失之毫厘謬之千裡”的結果。
但是,真正高深的數學,是連“不確定”“不精確”“不嚴謹”都可以公理化給你看的。
模糊數學,混沌數學就是數學踏足那不確定世界的證明。
“所以啊。”王崎笑得非常邪惡:“我們從邏輯學開始,仔細討論一下這個問題吧!”
這樣我就想拖多久就可以拖多久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