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了同情，收起了勝之不武的羞愧，收起了一切的一切！

在李東登錄QQ之後，唯一的念頭就是趕快弄死那家夥，免得老是給自己添堵！

居然敢偷窺自己的隱私，就衝這，不乾掉他都不行。

……

5月10號。

遠方收到了來自幾大機關部門的問詢，李東沒有親自出麵，讓袁成道先拖著再說。

這天，遠方也不再低調！

痛打落水狗，落井下石，這都是商界常態。

無數的中小互聯網企業，這時候都選擇了落井下石。

軟件排斥，狀告滕迅侵犯用戶隱私，直接下架自己的遊戲或者其他程序，用各種手段接收滕迅殘留的用戶群體……

其他人在行動，有些是遠方推動，有些則是自發的，就為了在滕迅崩塌之後，接收一些戰爭紅利。

而遠方，這時候沒做彆的，唯一做的便是催債！

“小馬哥，該還錢了！”

按照李東的性格，一般擊敗了對手，不會再落井下石的。

可這次，李東還就落井下石了。

李東公開讓滕迅償還收購遠方商城股份的資金，目前還差20億人民幣。

雙方當初在3月1號簽訂了協議，約定三個月內付清，李東拒絕了滕迅增發新股替代的方案，選擇了現金流。

當初馬華騰考慮到滕迅還有一些資金，加上實在不行，增發一些新股或者找銀行，20億不算太多，三個月問題不大。

可誰料到，三個月還沒到，滕迅就走到了這一步。

6月1號之前，滕迅必須支付遠方20億的資金，要不然合約到期，錢沒到賬，遠方甚至有權利收回商城的股份。

而現在，距離6月1號還有20天左右的時間。

李東喊完話之後，又開始喊話道：“實在不行，先借個20億應應急，履行了合約，回頭我再回購了你們的股份，你們還是賺錢的，好歹給你留點養老錢。”

在這時候，李東的這些話就有些討人嫌了。

不少人在網絡上議論起來，覺得李東沒必要這時候乾這種落井下石的事，平白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當然，李東也沒藏著掩著，他可不給小馬哥背鍋，接著就公開宣稱道：“小馬哥做事不地道，乾了對不起我的事，我現在隻是以牙還牙，沒看他自己都不敢露頭嗎？心虛了！”

他這邊剛放完話，眾人猜測還在哭泣的馬華騰忽然出現在遠方微博上，直接在李東微博下回複道：“我心虛什麼？

你自己乾的好事，遷怒我有什麼用？

看你這語氣，應該是受刺激了，我不和你一般計較，不過你要是想哭，我可以借肩膀給你用用。”

“滾蛋，你自己哭去吧，昨晚枕頭濕了嗎？”

“讓你見笑了，還真有點，不過我睡一覺就好了，你這輩子能舒坦嗎？”馬華騰也對這家夥恨的牙癢癢，並不介意給他補幾刀。

他這話的意思，也從側麵證明了，他的確是看了李東的信息。

沒辦法，好奇心大家都有，一般人的信息馬華騰懶得看，也不會看。

可大仇人李東的信息，看就看了，你咬我！

這家夥心黑手辣，嘴巴還毒，馬華騰就是想看看他以前是不是也這麼腹黑？

當然，他也知道這其中不會有什麼大秘密才會看，以李東的性格，在QQ上說什麼絕密消息，那才是扯淡。

結果彆的沒發現，倒是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所以昨天馬華騰才會讓李東登錄試試。

可惜昨天李東一開始沒登錄，現在才發飆，應該是時間比較晚了登錄的才對。

馬華騰還在補刀，其他人也紛紛加入進來，馬昀文字中滿滿的都是好奇心，回複道：“什麼情況？華騰，你怎麼折騰他的，說出來讓我們也高興高興！”

“就是就是，李大炮恨不得一炮炸死你的態度，華騰，你是不是有什麼絕招？”

“華騰乾的漂亮，生意上乾不過，那就人身攻擊他，我支持你！”

“……”

這下子，無論是之前站在馬華騰那邊的，還是站在李東這邊的，都統一了語氣，集體朝李東開炮，順便問一下到底被抓到什麼把柄了，大家太好奇了。

大佬們紛紛加入，其他人則是處於懵圈狀態。

“啥情況？”

“不是打的你死我活嗎？怎麼回事？”

“和好了？”

“都登錄一下試試，恢複兼容了？”

“沒有啊，還在排斥呢。”

“那什麼情況？我都懵了，之前不是你死我活的罵陣嗎？怎麼忽然都開始互相借肩膀了，這基情，不對勁啊！”

“不會是炮哥想對小馬哥怎麼樣，小馬哥不答應，最後因愛生恨才有了昨天那麼一出，今天小馬哥決定出賣色相，兩人又和好了吧？”

“……”

網絡上各種猜測，各種議論。

沒辦法，實在是大佬們的轉變太快，他們一時間跟不上節奏。

前幾天個個都跟仇人似的，兩邊涇渭分明，一邊以新浪微博為戰場，一邊以遠方微博為戰場，兩邊都是隔空喊話。

現在倒好，又聚在一起了，看說話的語氣，好像也沒太大的仇恨。

這不對勁啊！

網民們懵了，無論支持遠方的還是支持滕迅的，都有些懵。

不少人也紛紛在李東微博下喊話，有人問道：“炮哥，是不是QQ和PP可以兼容了？”

“小馬哥，你是不是哭暈乎了，這時候還借肩膀給李大炮哭？”

“我不好奇這些，我就好奇，啥事讓炮哥惱羞成怒了，彆不是小馬哥搶了他媳婦吧？”

“……”

昨天的大戰，昨天的氣氛緊張，今天好像被這幾句話給衝散了。

而實際情況是，兩邊依舊不能兼容！

而且滕迅的產品持續被卸載，目前已經到了極其危險的地步，李彥紅、李東這些人，一邊排斥對方的產品，一邊在微博下聊的不亦樂乎。

這種反差，看的很多人都暈乎乎的。

此時此刻，大家隻想問一句，“到底什麼情況！”

還是李東最後補充一句道：“滕迅倒了就倒了好了，又不是小馬哥嗝屁了，虧點錢，回頭又是一條好漢，小馬哥你說對吧？”

馬華騰也不甘示弱道：“倒閉不至於，虧點倒是真的，不過你李東還在給我賺錢，遲早能補回來的，不是嗎？”

“那倒也是，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分那麼一點點給你，也不是不行的。”

“……”

兩人對話了一陣，也沒一直在公開平台上交流。

很快，兩人私底下通起了電話，電話一通，李東就道：“如今，隻有我會繼續運營QQ，任何人，無論是誰，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會保留QQ，就算保留，也是有限的，你願意看到這一幕？

還有，離開滕迅的隻有你，我可以全盤接手！

甚至，我可以幫你挽回滕迅的名聲，你們在股市快臭大街了，無數人都在謾罵！

可隻要我接手，我以滕迅為殼，並入PP相關產業，借殼上市，重組完畢，股價必然暴漲！

那時候，大家就不是罵你了，而是感謝你。

滕迅名聲不受損失，你要是願意，你的股份在重組後可以繼續稀釋保留，你想套現我也不攔你，金錢上也沒損失。

你們的員工，技術，用戶，包括品牌我都會保留！

華騰，你自己想想，誰能做到這一切？

除了我，還有彆人嗎？

他們看中的隻有人才，隻有技術，隻有你們的固定資產，而不包括其他，包括你一手打造的滕迅的名聲！

滕迅，還是滕迅，甚至比以前更強。

至於你，你隨便，我不管你去留，我想有些東西你自己也該清楚才對，趁著現在大家還沒徹底對滕迅產品死心，你越早作出決定，滕迅保留的價值越大。

一旦你們的用戶全都卸載了你們的產品，東西卸了容易，再裝回來，就不是裝機的問題了，而是選擇的問題。

那時候，滕迅還值不值得保留不好說。”

對麵的馬華騰沉默片刻，緩緩道：“借殼上市？借殼之後，你們的產品同化我們，還是我們的同化你們？”

“當然是我同化你們，不過有點不是，QQ我會繼續保留下去，儘管和PP重複了，可我還是會保留下去。

畢竟看了這麼多年的小企鵝，真沒了也讓人傷感。

PP和QQ會做一次整合，登錄界麵統一化，可以讓大家自由選擇是登錄QQ還是PP，就相當於開個小號了。

至於到最後，是QQ消亡還是PP消亡，都交給用戶自己。

總有一天，大家會放棄一邊，到了那時候，就沒有保留的必要了。

QQ死亡或者QQ死亡，也許會持續很久，十年甚至二十年，我可以一直等下去，不外乎多一套運營班子和多一些數據分析罷了，不是太大的問題，你覺得呢？”

“那MIH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想辦法打發他們滾蛋，現在時機最好！你彆跟我說，這時候你還念舊情。”

馬華騰自嘲道：“做生意談感情？當然，畢竟對方當年幫我們度過了生死難關，有些事還是要考慮的。

何況出價低了，對方也不會離開，這點我就不考慮了，你自己想辦法吧。”

“你答應了？”

李東這時候都有些意外，這家夥答應的也太痛快了！

價錢都沒談呢！

條件也沒開，就簡單說了幾句，他就答應了？

馬華騰淡淡道：“正如你所說，在華夏，除了你，沒人會將滕迅的產業繼續保留下去的。”

有遠方在先，誰繼續保留整個滕迅架構，誰就是白癡！

馬昀這些人，希望拿到的隻是一部分，包括人才和技術，至於QQ這些產品，了不起勉強應付著，想辦法轉移了用戶，恐怕就給拋棄了，任由這些產業自生自滅。

馬華騰昨天說不想再繼續下去，就是不想看到滕迅的產品全都死亡。

也不想看到滕迅最後被拆的四分五裂，這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由遠方接手，是最好的結局，所有的一切都不會變，滕迅隻會更加強大。

股民也不會跳樓罵街，等待遠方重組完畢，一旦恢複上市，以重組後的滕迅價值，絕對會股價暴漲！

哪怕遠方增發無數新股，之前的那些股民也不會虧。

真正虧的，隻有目前拋棄滕迅的一些人，這時候滕迅股價暴跌是必然的，誰在這時候迫不及待地出手，沒有等到最後翻盤的機會，那就不能怪他馬華騰不給他們機會了。

他給了，而且給了很多！

他將滕迅交給李東，交給這個一手擊潰他的男人，豈是那麼輕鬆就能做出的決定。

隻要那些人再等幾天，一切都不是問題。

幾天都等不了，馬華騰也懶得管了，他不是聖人，終歸還是有情緒的。

“痛快！”

李東大笑道：“小馬哥，這次我真對你刮目相看，你要是不猥瑣到看我的信息，我這次佩服你！

不過現在就算了，技術宅猥瑣一點我可以接受，佩服也沒必要，不過還算你有魄力。

你接下來有什麼條件，隻要不是太過分，我們都可以談。

當然，不能這麼快，等周一結束吧，我也不會給你任何機會和希望，周一結束，我們恢複兼容，而周一，你們股價跌下去，就沒希望漲上來了。

這樣，我也可以花最小的代價接手。

你看這樣如何？”

馬華騰冷笑道：“我早就猜到了你的選擇，你這種性格，豈會因為這點就中途放棄。

也罷，就這樣吧。

不過股價再跌也有限製，當初你要是不轉讓遠方商城的股份，說不定還真能讓你撿個大便宜，現在可不見得！”

李東笑嗬嗬道：“當初不掏空了你們的現金，不拿走你們的電子商城，不讓你背債，指不定現在什麼情況呢。

此一時彼一時，何況那時候你恐怕也產生了顧慮和遲疑，以為我真要和老馬決一死戰了。

你要是早點下定決心，沒等我以微信為開端就對我下手，我還真不一定是你對手。

那時候，移動用戶才多少？

不產生量變效應，你們還有很大的戰爭潛力，你說，我多點錢算什麼，是不是？”

馬華騰無言，這話被李東說中了。

微信在這場競爭中，說重要很重要！

說不重要，其實也就一般。

可要是沒有微信，遠方先在移動端給予滕迅重擊，後麵很多事都不會發生。

移動端爆發速度太快，正是因為在這上麵落敗，讓資本產生了遲疑，才會導致目前的局麵發生。

如果一開始，滕迅在這上麵沒有吃虧，而是維持PC的局麵，之後的很多事都不會發生，滕迅股價就算跌下去，也有有大批資本機構入場救援。

而百度這些企業，也不會很快就作出決定，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隻要滕迅提前一個月主動出手，在微信沒有上線的時候，在移動用戶群體沒有爆發到現在這個規模的時候。

那時候進攻遠方，滕迅最少也能保持一個平局才對。

這其中，隻差一個月！

當然，現在後悔也遲了，馬華騰也懶得再去想這些，吐了口氣道：“你來滕迅，我就不去了，我現在不想離開！”

“沒問題，周二早上我就到。

當然，我得先搞定MIH，彆鬥來鬥去，讓他們成了最大的贏家！”

馬華騰嗤笑一聲，也沒多說。

以李東的性格，會讓彆人撿了便宜？

MIH不退出，他就不進場，誰能拖過誰？

MIH退出幾乎是必然，就看李東會花多大代價了。

這一切，已經和他無關。

錢多錢少，有時候馬華騰也不是太在乎。

李東自己都說了，他手中的股份可以不現在退出，重組之後上市，以馬華騰手中的股份，哪怕稀釋無數倍，也不會比之前滕迅巔峰期差多少才對。

甚至因為他後期自己花錢回購，賺的更多。

可惜，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用錢衡量的，真要為了錢，馬華騰之前也不會自己進場。

丟掉了一手開創的事業，拿到再多的錢，馬華騰也開心不起來！

因為他們都相信，靠自己，一樣能賺到這麼多錢，而不是現在這般，除了錢，什麼都沒有了。

……

5月10號，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結束。

該排斥的排斥，該大戰的大戰，微博上的那些留言評論，好像大家做了一場夢一般。

時不時地有人去看看，彆不是這些大佬都被人盜號了吧？

可不管他們怎麼想，李東和馬華騰兩人卻是三言兩語就達成了一致。

至於馬昀他們這些準備分贓的，滕迅這邊根本沒給他們機會。

將滕迅分割了，也得看他馬華騰答不答應！

他不答應，MIH答應都沒用，彆看對方股份多，馬華騰願意的話，直接借著這次機會將滕迅折騰死了問題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