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漢文接著道：“但是，因為這個黑骨頭公司和彆的企業不同，聽譚局說他們是有真材實料的，強AI方麵的突破與成就也是舉世矚目的。

所以，如果他們真的在飛秒級範疇內，解決了相應的激光脈衝設備的商用化問題，我覺得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畢竟，日國、歐洲等地，也都有這些技術了，但阿秒級的激光從來都是世界最前沿的科學技術，國內還在跟蹤國際研究的步伐，而國際研究也卡在這道關卡上了。

黑骨頭公司哪怕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太可能在這種超高端的光學領域領先全球吧。

當然，還是那句話，沒有真正看到結果之前，我還是不會把結論下死，萬一這家公司又給了我們驚喜呢？”

話到最後，林漢文笑了笑，最後的那句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幾率渺茫，不是百分之一了，而是億萬分之一。

因為，林漢文這幾天也研究過黑骨頭的發家史，和他們在光學實驗室的情況。

黑骨頭的光學實驗室，負責人是李開山，這家夥林漢文認識，不但認識以前還進行過交流。

在林漢文看來，這是一個守成有餘，創新不足的科學家，黑骨頭的光學實驗室，在他的帶領下或許能延續很久，但要想做出什麼重大的突破，幾率幾乎為零。

甚至，在林漢文看來，此次黑骨頭電子公司重新上線富勒烯裝置，並不是因為他們真的把技術突破了，很有可能是和日國那邊的公司達成協議，出高價購下了他們手中的技術。

聽完林漢文的分析，羅先軍陷入了沉默中。

說句實話，他是不太認同林漢文這比較固化的認知的。

因為，羅先軍通過了解，切切實實發現了黑骨頭的第二代富勒烯等離子聚合裝置，在效率、功耗、體積和功能多樣性上，較第一代裝置有了跨越式的提升。

從這些方麵來看，黑骨頭的激光技術有突破，比日國的那家公司的激光技術更加先進，應該是真的。

而且，羅先軍後來也去專門問過譚建華，從譚建華的口中得知，黑骨頭的商用激光脈衝設備進入100阿秒領域，這個消息是黑骨頭的老總說出來的，而不是誤傳，真實性很高。

不過，未見到真正的結果之前，一切都還未浮出水麵，搞科研的都喜歡看事實說話。

林漢文如此，羅先軍和大巴內的其他人也一樣。

一行人抵達黑骨頭的光學實驗室後，受到了江博、柯鵬、李開山等人的接待。

簡潔地交流幾句後，譚建華把江博拉到一旁問：“江總，這批專家是我專門從燕京找來的，都是光學領域有名的學者，你再跟我透句老實話，激光脈衝真進入100阿秒領域了？”

“看來，譚局這是對我沒信心啊。”江博道。

“不是我沒信心，而是這事兒關乎實在是太大了，作為黑骨頭的老總，江總你對激光脈衝的了解不少吧？”

“還行。”

“那你應該知道100阿秒級的脈衝，意味著什麼吧？”譚建華沉聲道：“阿秒脈衝激光，從出現開始，就被譽為是激光科學曆史上最重要的裡程碑之一，應用前景難以估量。

目前已經成為物理、化學、生物等眾多領域重要的研究手段，還被西方的某些實驗室成功用於測量和控製內殼層束縛電子運動等過程，將世界研究物質結構的視野從分子拓展到了原子內部。

不僅如此，還引發了X射線、自由電子激光、可控高溫超導、超高分辨成像、電子信息處理等領域科學與技術層麵研究的諸多重大進步。”

“這些我知道。”江博微微點頭。

對於激光脈衝，江博的了解不多但也不算少。

毫不誇張地說，阿秒激光脈衝技術，相當於打開了一扇通往研究電子的極端超快運動過程的大門。

不過，因為阿秒科學剛剛興起不久，目前的研究還處於起步階段，華夏方麵，更是還在緊跟國際步伐，雖然某些方麵的研究成效不錯，但整體上距離世界第一梯隊，還是差著一些。

如果黑骨頭這邊宣布100阿秒級的激光脈衝可以進入商用階段，那麼毫無疑問，華夏在阿秒科學的研究將越過第一梯隊，實現彎道超車，直接領先全世界半步。

因此，對於這次的交流訪問，譚建華是比較重視的。

江博說：“譚局，我現在和你說再多的話，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咱們還是用實際來論事兒吧。”

“其實，你的話，我還是大部分都相信的……”譚建華笑了笑。

江博沒接話，招呼上李開山之後，就和眾人一起進入了光學實驗室。

兩台原子級的加工設備，是光學實驗室最高的機密，自然不能外泄，所以對於交流團參觀的內容，黑骨頭這邊也是有所保留。

因為一眾專家的問題很多，李開山也是應付不過來，便直接帶著他們去了研製中心，用測試結果說話。

測試過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複雜，而是直接用掃描自相關儀就可以搞定。

通過采用電動機帶動一石英塊轉動，然後便可以根據光束在石英塊中傳播的路徑不等，給兩臂的光束提供時延，再通過來自黑骨頭的強AI分析，可以有效地識彆出激光脈衝持續時間，也就是脈寬。

測試很快結束，大屏幕上顯現出來的一排數字，全是！

“阿秒的脈寬……到底怎麼做到的？”

“居然是真的，難以置信。”

“不過這測試也太隨意了吧？隻進行一次掃描自相關儀的測試而已，這樣就結束了麼……”

“都沒有看到過激光脈衝的行為過程，沒什麼說服力啊。”

聽到議論聲，李開山就知道他們不信，也沒生氣，立刻吩咐幾名研究員，開展起了更為繁瑣和清晰的測試。

測試的方法，包括二次諧波相關法、雙光子熒光法、高速條紋相機法、高次相關法，這些方法所需的設備，光學實驗室裡都有。

磨蹭了半個小時後，這群來自燕京的專家們，全都把懷疑拋到腦後，轉而一個個嘴上都掛起了驚駭與震撼。

“這太不可思議了，咱們國內竟然真的有人能把脈衝做到100阿秒領域，而且還是穩定輸出的，單位時間內的功率達到了MW級彆！”

“李教授已經反複證明過了，沒什麼好質疑的，黑骨頭的激光脈衝，確實是100阿秒級的，這是大突破啊。”

“虧我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不可能，現在，唉，臉有點紅。”

“隻是有點紅嗎？還有點疼吧。”

“咳，你這人，你不說話又沒人認為你是啞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