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十三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往朝歌出發,旌旗遮天,將士們一個個精神抖擻,卷起一陣沙塵。半年的西岐戰場經曆,儼然讓這支軍隊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透著一股虎狼氣息。
強將手下無弱兵,有鄧九公這個軍中神祇在,那些老弱病殘,貪生怕死之人早在訓練中被淘汰掉了,現在剩下的都是年輕力壯的。
鄧九公騎著墨麒麟,心中感慨萬千,當初來西岐時,隻有鄧嬋玉和土行孫兩人能堪一用,可現在麾下聚集了一批奇人異士,哪怕麵對金仙,自己也有一戰之力。
這份實力,在那些強者眼中,或許不算什麼,但對鄧九公來說,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此番西岐經曆,無論是力量還是名聲,他收獲頗多。
“報,再往前三裡便到了汜水關。”
鄧九公一怔,汜水關是西岐東進的第一道關隘,乃五關之一,雄關險要,飛鳥難渡,由韓榮鎮守。
“報,汜水關總兵韓榮親自出城迎接。”
鄧九公微微一笑,看來自己升官帶來的好處,韓榮這是向自己示好來了。想當初,初來西岐,自己兵少將寡,韓榮近在咫尺,卻沒派人前來相助,連糧食器械的影子都沒看到,現在卻一改常態,此人到深懂為官之道。
“下官韓榮見過大帥,祝大帥得勝歸來。”
韓榮一臉笑意,他當初不怎麼看好鄧九公,認為他隻不過跟聞仲一樣,難逃兵敗身亡的結局,畢竟紂王暴虐無道,致使民心儘失,兵戈四起。常言道:多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懂,他的任務隻是守好關隘,至於出兵支援鄧九公,一切看戰事決定。除非西岐覆滅在即,否則他不會冒險出兵。
誰知,這鄧九公也當真了得,竟以弱勝強,屢屢打得薑子牙丟盔棄甲,倉皇而逃,西岐元氣大傷,迫於局麵,姬發不得不向朝廷遞交降書。
鄧九公謙虛道:“此番能贏得勝仗,全靠朝廷支持與信任,將士們奮勇殺敵,本官到沒出什麼力,到讓韓大人見笑了。”
韓榮道:“大帥謙虛了,下官雖然身在後方,但對戰場上的事情多有關注。大帥運籌帷幄於帳內,決勝千裡之外,我朝立國幾百載,何況有過大帥這種經天緯地之才。”
如今西岐罷兵,汜水關穩若泰山,自己也不用再為戰事寢食難安了。說來,他要感謝鄧九公,若不是鄧九公挽大廈於傾,待薑子牙大軍兵臨關下,自己韓氏一門沒準就要為國捐軀了。
鄧九公微微一笑,這韓榮帶兵打仗不行,恭維人到有一套,朝廷讓他鎮守汜水關,非社稷之福啊。此人年輕時,或許是一員合格的守將,可現在老了,有了家業羈絆,再沒有以前那種敢打敢拚的勁頭了。
韓榮見他不語,不由有些尷尬,便道:“大帥,此處風大,下官早在關內備好酒菜,招待大帥及諸位將軍,請!”
“韓大人有心了。”
鄧九公一行人便隨著韓榮進關,到於麾下十數萬兵馬全部駐紮城下,吃飯喝水問題便由韓榮手下的將領負責。
……
韓榮擺下的宴席十分豐盛,遠勝幾日前鄧九公招待天使的標準。酒過三巡,鄧九公斜睨了韓榮一眼,忽道:“韓大人,本官奉詔回師,有一事需要你幫忙。”
韓榮麵露驚訝,忙道:“大帥且說無防。”
鄧九公沉吟道:“餘化將軍本在大人麾下效力,被本官暫借往西岐軍營,如今戰事結束,理當歸還。他在本官帳下屢立戰功,故升為前將軍,韓大人不可因他歸營,降其職位。”
韓榮聽了,心中大喜,餘化可是餘元的高徒,道法不凡,有他在,汜水關多了幾成戰鬥力,“大帥放心,餘化大帥是前將軍,在我這裡一樣是。”
鄧九公點點頭,看了高繼能一眼,又道:“還有高繼能將軍,還請韓大人多為安排。本官此去朝歌任職,一時半會怕是沒戰事安排,高繼能深知兵法,怕埋沒他的才華,故打算讓他留在汜水關,協助韓大人你守城。”
韓榮一臉爽快地道:“下官全憑大帥作主,能得高將軍這種大將相助,這汜水關穩若泰山。”
他巴不得鄧九公將手下所有將領都留在汜水關,這樣,哪怕薑子牙他日卷土重來,自己也不懼他半分。鄧九公麾下諸將,那都是跟西岐打過硬仗的人,從屍山血海中活下來的人,對西岐將領知根知底,用起來也順手。
鄧九公有些詫異,原以為要多費一番唇舌,哪知韓榮答應的這麼爽快,這兵馬大元帥的頭銜真有那麼好用麼。若真是如此,自己可要好好利用一下。
這時,韓升、韓變兩兄弟一臉興奮的進來,見到法戒更是一陣激動,雖十多年未見,但他們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忙上前跪道:“徒兒見過師父。”在二人心中,法戒於他們有授藝之恩,理當以師禮相待。
法戒臉色微微動容,道:“你們不必行禮,當年我受你們一碗齋飯,教你們本事,恩情兩清。”
韓升昂然道:“師父乃當世高人,嫌我們資質愚鈍,不肯收我們為徒,我們兄弟理解。隻是我們的本事由你親手所授,心中早把你當成師父看待,理當受我們一禮。”
法戒頷首道:“你們二人如此知禮重道,也不枉我授藝一場,隻是你們與我無緣,做不成師徒,不可強求。”他收有一徒彭遵,如今在界牌關任先行官。
韓升和韓變一聽,不禁大失所望,他們二人見識了法術的神奇之處,做夢都想拜一位大仙為師,可好不容易盼來法戒,結果不肯收他們。
韓榮麵色有些尷尬,訓斥韓升兄弟倆:“還不退下,鄧大帥在此,豈容你們兄弟倆胡鬨。”
韓家兄弟一聽鄧九公的名號,心中肅然,好奇地看了鄧九公一眼,便老老實實退去。他們對法戒隻是尊重,但對鄧九公卻是崇拜。
韓榮乾笑道:“犬子頑劣,失禮之處,還請大帥見諒。”
鄧九公笑道:“無防,我觀二位貴公子乃性情中人,便如一塊璞玉,稍經打磨,能堪大用。韓大人,依我看,貴公子他日必然青出於藍勝於藍,成就遠遠超過你啊!”
韓榮一聽,麵帶紅光,笑道:“大帥過獎了!”
自己的兒子能受鄧九公這般稱讚,韓榮心中頗為高興,當父親的,誰不希望一代比一代強,自己年老體衰,韓家這份基業遲早有一天要交給韓升、韓變打理的。
“韓大人,飯也吃過了,我這便要起程了,餘化和高繼能就請大人多為照顧了。”
韓榮道:“大帥放心,我一定妥善安排。”
鄧九公點點頭,讓陳奇去城外集合兵馬,稍後便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