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開啟的談話,最終以不歡而散告終。
牧蒼生出了使館,並未像之前那般風馳電掣趕回皇宮,而是慢悠悠的到處閒逛。
“你就不想殺了清羽嗎?”
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現在牧蒼生身側,詭異的存在形式,卻未曾引起周遭百姓的注意力。因為在他們的視界,觀測不到這道影子的存在。
“我想,但他們比我更想。”
牧蒼生回道:“南疆讓巫王這等人物潛入中原,就是為了平衡佛道實力,讓兩者的戰爭愈演愈烈,而非一麵倒的形式。
在這種情況下,當他們發現清羽才是被重創的那人之時,他們肯定會急於將清羽扼殺,再不濟也要清羽一直重傷。”
巫王乃是一族之王,即便大巫祭的威望地位不下於巫王,也無法掩蓋巫王是南疆王者的事實。
一族之王這等身份,潛入中原發冷箭,要是這冷箭造成的傷勢這麼容易就被解決,那之前的險就白冒了。
“我大乾出力去襲殺清羽,有什麼好處呢?也許是鏟除了一個後患,但肯定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這個代價,還是交給南疆還有姬承天那小輩去付吧。而且······”
牧蒼生頓了頓,道:“南疆最近手伸得越來越長了······”
連巫王都潛入中原了,牧蒼生想不出南疆有什麼事情乾不出來的。
所以,他雖然也想清羽死,但是對於南疆和後乾,也懷著打壓的心思。還是坐山觀虎鬥吧。
“這本「地之卷」比我想的有價值,它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克製南疆的地煞之氣,是該好好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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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州邊境,激戰還在進行。
在組成天魔鎖神關之後,玄陰劍宿等四人的確是戰力暴漲,四人真氣互通有無之下,打得幽殿三王和孔懸空連連敗退。
就連實力強橫如秦廣王,也不敢正麵和天魔鎖神關硬碰硬。
但是在四人的死死糾纏之下,玄陰劍宿四人也被留在了此地,難以離開。
“天命在我。”
天道大勢,皆在這一掌之間彙集,無所不至,出掌必中。但是麵對驚天魔相,這一掌便是中了又如何?
“吼——”
咆哮聲中,天命掌勁被魔相一爪拍碎,一點都未影響國天魔鎖神關的運轉。
不過,這天命掌的出現,也代表了某個老硬幣的到來。
“時命老人,”玄陰劍宿冷厲的眼光死死釘在來者身上,“你想跟道君撕破臉皮嗎?”
時命老人親自下場,已是徹底撕破了臉皮,他和清羽之間的矛盾也將升華道不可調和的地步。
時命老人並未正麵回答,他看著玄陰劍宿手中的天妖劍,道:“看著這把劍,老夫就想到當初在西域看到的那衝霄妖氣。
卡爾蒂姆一城之人,皆數死於一人之手,老夫的計劃安排的貪狼星主,還有入侵的草原大軍,也儘敗亡於那人之手。”
“老夫曾經深思,到底是誰人破壞了老夫的計劃,現在是真相大白了。”
時命老人的重瞳合二為一,目中的殺機如鋒利鋼刀,從鬥篷兜帽下射出,直刺玄陰劍宿等人。
“清羽既然連這秘密都放出來了,那就證明他真的快到山窮水儘的地步了。如此的話,老夫還有何顧忌?”
氣勁爆發,鬥篷的兜帽被衝開,露出的微白長發瘋狂亂舞,時命老人麵容微微扭曲,釋放著徹骨的殺意。
“但是,十分強烈的殺氣,但是在天魔鎖神關下,依然是徒勞。”
玄陰劍宿不為殺氣所動,隻是淡淡道。
就算時命老人的實力如何強橫,不到至強,就無法撼動天魔鎖神關。至強之下,四人合陣之後,已是立於不敗之地。
“老夫自然明白這魔陣的強橫,所以老夫從未想過以自身之力破陣。”
時命老人從袖中緩緩掏出一把木刀,低垂於身側。
木刀平平無奇,看不出有何異狀,但就在此刀出現之時,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絲冰冷的鋒銳之意在脖頸間縈繞,給人強烈的危機之感。
其中,尤其秦廣王和孔懸空這兩位刀客的感受最為強烈。在刀神門下學過藝的秦廣王更是認出了木刀出自何人。
“刀神所製的刀。”秦廣王的麵色,前所未有的冷硬。
“雖然不是刀神常用的刀,但是對付你們,足夠了。”
時命老人的雙瞳驟然收縮,仿佛是看到了某個致命之點,木刀橫斬,一縷橫霸天下,斷山分嶽的刀意,切開了堅不可摧的魔相。
就僅僅是一刀,魔相被斬,天魔鎖神關雖還殘存,但布陣四人皆是忍不出嘴角溢血。
“走!”
玄陰劍宿沉喝一聲,四人齊齊化光疾飛。
“走得了嗎?”
時命老人還要揮刀,但比他更快的,是劍宿的劍。
劍還是天妖劍,但劍中之意,卻是不同。
“劍十·天葬。”
以劍界之力封存飄渺劍意於天妖劍中,這一劍,對上時命老人揮出的刀,這是任飄渺和刀神的交鋒。
“吟——”
長吟聲中,劍意,刀意,鋪天蓋地的利劍,還有那從天而降的巨大天劍,對上橫斬天下的刀罡。
麵對飄渺絕式,刀神留存在木刀中的刀意再也無法像先前那般輕易破之,而需舉起刀罡,與其碰撞。
“鏘——”
金鐵交鳴聲中,劍氣刀氣,充斥了眾人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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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手?不算,”清羽低垂著頭,看著地上的棋盤,一手把玩著棋子,“我以劍界之力相助,以天妖劍為載體,卻是和木刀打了個平手。於刀劍之道上,我和刀神還有這不短的距離。”
玄陰劍宿四人皆是清羽種下魔種的部屬,他們的遭遇,清羽一清二楚。當見到時命老人出現之後,清羽露出一絲欣然的笑容。
“魚兒終於要上鉤了。”
清羽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盤上,眼中有著更深的期盼之色。
僅僅是一個時命老人,還不夠,還得來條大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