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若白駒過隙,五天的時光也僅僅是轉瞬即逝。
四月初八,浴佛祖誕辰,稱佛誕日,又稱浴佛節。
於此日,佛門眾僧聚於大禪寺,為佛門未來商量一個章程。
“白馬寺方圓住持到~”
“寒山寺度生大師到~”
“山隱居士到~”
······
大禪寺新建的山門之前,知客僧一句接著一句,高聲喊著來者之名。
能來這等場合的,皆是佛門中的大德高僧,不是各寺住持或大師,便是一些隱居的佛門高人。
這位特意安排來迎客的知客僧乃是真丹境的高手,但哪怕是他這等境界的高手,也是在短短兩個時辰內見到了不下十位難知深淺的高僧。
這十幾位高僧,每一位的境界都遠勝知客僧,其中甚至有幾位,乃是超凡脫俗的通神境強者。對此,知客僧深信不疑。
佛門發展時間雖不及其他大派,但由於信眾甚多,教義更容易為人所接受,發展途徑甚為廣大。在龐大的信眾基數下,佛門曆代人才輩出,積累了深厚的底蘊。
不過現如今佛門遭逢千百年未有之危機,底蘊是不能再藏了。那些或是避世,或是閉關的強者,也該到出世的時候了。
此次心緣直接以極樂淨土為引,將所有佛門高人一網打儘,但凡對佛祖遺留之秘境有點興趣之人,都被這個充滿誘惑力的誘餌引來,為開啟淨土儘一份力。
“三山大師到~”
知客僧又是一聲唱喏,突覺一股清聖梵氣充盈而來,心神不由一片清寧,生出禪定之意。
“阿彌陀佛,這位居士,敢問您是······”知客僧看著眼前這位腦後似有梵光的佛者,恭敬問道。
雖然見多識廣的知客僧不知道眼前這位高人為何方前輩,但光衝這身氣息,就知道這位肯定是自己難以企及的強者。
“劣者一頁書,區區山間一隱修,佛友有禮了。”
傳白色袈裟又帶發修行的居士抬起掛著白玉佛珠的右手,在胸前豎掌點頭道。
“不敢不敢,小僧當不起前輩如此稱呼,前輩請!”知客僧有些手忙腳亂地擺手,並高聲喊道,“山野隱士,一頁書居士道~”
雖然不知是哪位前輩,但他是佛門高人就對了。反正今天來的隱士高人也不止一個,知客僧也就是對他的有禮感到受寵若驚,但也沒驚訝自己未曾聽聞過一頁書的名號。
“多謝!”
一頁書完全沒有架子的對通報的知客僧道一聲謝,徐徐走入山門之中。
大禪寺實際上不止一座山門,山腳處有一座,半山處也有一座,而最後一座,便是寺廟的大門,也就是清羽此時進入的這一座。
進入山門後,映入眼簾的建築充滿了莊嚴氣氛,但缺了一種沉澱的積蘊。
大禪寺被毀了一次,除了正麵那座大雄寶殿,其餘的都是後來建造的。也就是武俠世界建築速度驚人,還有各種法陣輔助,要不然想完成重建大禪寺的大工程,非得需要數年不可。
饒是如此,如今這座古寺也隻重建了大半,還有不少地方還是一片廢墟。一些邊角處,還殘留著當初那場毀寺災難的痕跡。
中午的陽光照進這座剛重建的寺廟,一股新鮮木材的氣息撲鼻而來。順帶著,還有一大堆高光的燈泡映入一頁書的眼簾。
太亮了,這些禿驢的腦袋······
一頁書發現,似自己這等帶發修行的居士可說是少之又少,目光所及之處,基本都是大大小小的燈泡,晃得境界高深的一頁書都有點眼花。
“那位居士,在下有禮了。”
從身側行來的身影總算不是禿驢了,隻見此人一身白袍,鬆鬆垮垮的衣服有點散漫之意,披散的頭發隨風飄揚,顯得十分肆意。
他帶著爽朗的笑容向著一頁書拱手道:“居士也是一個人來?不如和在下同行如何?”
說著,他微微靠近,傳音道:“周圍都是出家人,我們這些帶發修行的實在有點孤單啊。”
一頁書又瞄了一眼明晃晃發光的四周,深有同感地點點頭:“同行。”
倒不是說出家人敵視帶發修行的,隻是如今這地方,光頭實在太多,為數不多的帶發居士混在光頭群中,實在是有點紮眼。
並且比起同意傳僧衣或是袈裟的僧人,穿著有異的居士真心有種格格不入之感。
一頁書穿的雖是袈裟,但這亮銀色雲紋鑲邊的造型,外加披著的披紗還有帶有衣褶,厚重分明,寬大的廣袖,整個人就有一種低調典雅的氣息,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是袈裟。
“在下山隱,山野隱修一個,敢問居士大名?”山隱邊走邊問道。
“不才一頁書,亦是隱修。”一頁書點頭致意。
“居士也是為心緣方丈所說的極樂淨土而來嗎?”
“正是,”一頁書悠然道,“佛祖所留之秘境,試問天下間有何人不向往?”
事實上,不僅是佛門中人,便是其餘門派、世家,乃至道門中人,也是對極樂淨土心存向往之意。
他們倒不是想入佛門,而是因為此乃佛祖所留之秘境。
作為佛門之祖,佛祖的名號即便是經過了數千年的時光衝刷,也未曾有絲毫的淡化,反倒是因為佛教和信眾的神化,為世人所傳頌,便是三歲幼兒也知佛祖之名。
“若是無有極樂淨土的消息,劣者也不會生出來此地之心了。”一頁書淡笑道。
“居士倒是一點都不避諱自己的利益之心啊。當真灑脫!”山隱朗聲笑道。
這話語,卻是引來了不少人的視線,好像是想看看是誰這麼直白,把心思說的這麼明明白白。
實際上,今日來此之人,十之八九是為極樂淨土而來。畢竟是佛門之祖的遺留,便是一生禮佛的大德高僧,也不敢說來此的目的隻為禮佛。
要不然以大禪寺如今的名聲,還真不一定有多少人肯來此地為其驅使。
不過私心歸私心,這般明言說出口的,還隻有眼前這兩人。眾人的視線在二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直接轉移,權當視而不見。
沒辦法,實力高深,難以見其深淺,還是莫惹這兩人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