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淒厲的嘶吼聲後,是爆衝的鳴響,還有從天上閃過的電芒。
當曲震的死訊傳到正天道人耳中時,他已是徹底發狂,當即爆發真氣,發了瘋一般向曲震死亡之處狂衝。
“晚節不保,又是何必。”
輕聲歎息中,林紫霄絕了心中所留最後一點情誼,冷聲道:“都處理好了嗎?”
“願跟隨道主之人,皆已準備就緒,不願離去者,已將其擊昏。”
一道身影從後邊行來,向林紫霄彙報道。
畢竟是同門,殺之恐會讓其餘人不滿。林紫霄能硬的下心殺之,但其他人卻是未必了。
所以,唯有將其擊昏。
“影樓之人隱藏甚秘,抓緊時間,立刻就走。”林紫霄道。
就算是想要跟隨他這位神霄道主離開的人中,也未必沒有內奸。或者該說,要是沒有個人藏在其中通風報信才是怪事。
林紫霄所能做的,就是派心腹以神識時刻盯緊他們,並且立刻離開。
那人點點頭,悄然退去安排離開之事。
而林紫霄,他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又似乎僅僅是在看風景。
良久,他終於出聲道:“姬承天,你還不出來嗎?”
出乎意料的,林紫霄揚言讓姬承天出來。而也在這句話落之後,身著五爪金龍袍的帝者出現在露台上方的屋簷上。
“你是如何發現朕的?”姬承天有些奇怪地問道。
在成帝之前,他是陰影中的王者,初掌影樓之時,所行的暗殺潛行之事也是不少。
論潛行的手段,論實力,姬承天都不該被林紫霄發現才是。
“貧道非是發現你,而是有人做出這般猜測。”
林紫霄轉身,看向那居高臨下的身影。陽光照耀在金龍皇袍上,倒映著著閃亮的光芒,而那道充滿皇者氣概的身影猶如天神下凡般,令人難以直視。
“以你之能,怎麼發現不了一點端倪,如今就隻有正天一人有所行動,太靜了。”林紫霄淡淡道。
是啊,太靜了,就連一點波瀾都未掀起。
怎麼說曲震也是聖德帝姬承天所收的徒弟,他死了,為何皇宮那邊沒有一點反應?
林紫霄不認為影樓的消息有這麼閉塞,之所以如此,不過是因為有人已經出手罷了。
“林兄,你我合作也有四十年了吧。神霄道和影樓一直關係緊密,互相扶持,為何如今落到這般田地?”
姬承天的臉色難掩惋惜之色,“神霄道加入我朝,朕給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若是你願意,國師之位非你莫屬。為何要離開呢?”
“為何離開,你也該知曉才對。要不然,你又為何要通過曲震和正天來侵蝕神霄道?”林紫霄反問道。
正是因為知道林紫霄不會臣服,才會走曲線救國的路線。先讓神霄道全體歸心,再讓林紫霄不得不臣服。
“但你終究逃脫不了朕的手掌心,神霄道也走不了。”
驚天動地的氣勢徹底爆發,姬承天挺拔的身影好似在無限拔高,明明如常的身姿,卻散發著如擎天巨人般的氣魄。
這就是姬承天的力道。他雖成為至強者不久,但論及精氣神三元,卻是能趕上一些老前輩。
“神霄道,還是走得了的。”
沒有一點聲響,也沒有一絲氣機泄露,在出聲之前,無人發現他的到來。當姬承天轉身看去之時,就見右側不遠處的空中已是立著一道雪白身影。
三千白發被蓮花冠束起,白底紫紋的道袍下擺隨風飄揚,整個人仿佛隨時就會乘風而去。
“聖德帝,久違了!”清羽露出一絲微笑,如是說道。
是久違了,雖在天穹之間內見過,也通過千裡鏡光陣談過,但是像今日這般見麵,卻是已經有幾年了吧。
“清羽······”姬承天冷然看著這不請自來的白發道人,“果然是你!”
他之所以一直不出手,就是因為察覺到幕後有隻推手在悄悄推動,更是懷疑那人的身份,極有可能就是清羽。
現如今,懷疑確定,果然是清羽。
“正是貧道。”
清羽依然帶笑,“神霄道的門人已經通過地道離開,林道友這邊,有貧道在,他也可離去。聖德帝,神霄道走得了,你攔不住他們。”
作為這場隱形較量的勝利者,他是能笑。聖德帝雖然也是手眼通天,料到了林紫霄的計劃,但架不住清羽直接上場。
聖德帝盯林紫霄盯得太緊了,或者說他隻看重林紫霄。
但是林紫霄,卻是更為看重神霄道。所以他以身做餌,吸引聖德帝的注意力。
隻要他還在,其餘人的動向聖德帝其實並不太在乎。
當聖德帝以為洞悉林紫霄的計劃,前來截住他之時,卻發現清羽不知何時已是悄然到來。
可怕可怕,這個曾經的投資對象,太過可怕。四周布滿了聖德帝的真氣,一絲一毫都不漏,但是清羽就在這種情況下,悄無聲息地潛到附近,完全無視了真氣的探測。
就好像,他原本就和這真氣乃是一體一般。
聖德帝的震驚雖然隱晦,但還是被清羽看了出來。對此,清羽隻能說想探測到他的到來,那難度比擊敗他還要大。
以清羽對元氣真氣的掌控,加上吸收了真武玉璧中那道化身留下的三道玄氣,隻要他不出招,那麼即便是再近一丈的距離,聖德帝也發現不了。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朕是對林紫霄有些太過看重了,或者該說是對你太過忌憚了,竟是犯了這麼個錯誤。”
二人目光凝視,對峙片刻,聖德帝無奈自嘲。
當他懷疑到清羽之時,內心就湧起極強的忌憚之意。
清羽這人,實在是太過詭異。當初他和影樓接觸之時,不過是先天,對那時的影王來說,更是順手就可碾死的螻蟻。
但現在,清羽是道門的真武道君,是天榜第六,也是和北周、魔門結盟之人。
這般實力勢力,總和起來,已是超過當初高高在上的姬承天了。如此之人,姬承天是再怎麼忌憚,也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