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山的殘陽發射著血一般的赤紅之光。
金色身影猶如天外流星一般,從天而墜,毫無保留和停頓,衝撞真武七劫陣形成的氣罩。
“轟——”
爆鳴聲中,金色身影一往無前,頂著氣罩往內衝,摩擦出無數火花。
鎮守七峰的七道神劍發出嗡鳴,在強大的壓迫振動中,發出陰陽五行劍氣,轟擊那道散發著驚天戰氣的身影。
“不毀戰身。”
劍氣激射到裴東流身上,隻是讓火花更為燦爛,但是金色的戰體卻是未曾受到一絲破損,前衝之勢更為猛烈。
“清羽,滾出來——”
大喝聲傳蕩真武七峰,正在太極殿中的玄真立馬說道:“我回去主持大陣,今日讓這個‘天下第一’有來無回。”
真武七劫陣雖然能自動催發,但是隻有在有人主持的情況下,才能發揮最強威力。尤其是主持者是玄真這位通神境的情況下,那威力強大到清羽都不敢掉以輕心。
也是因此,當初清羽才會使計先廢了大半的主陣玉印,再收拾玄法和通絕。
“不必,你來主持衝和峰的大陣,素女峰有通化師叔前去。”清羽攔住玄真說道。
“那你要······”
“守住真武門便可,無需攻擊,”清羽淡笑著走向大殿之門,“我去收拾裴東流。”
‘天下第一’的成色,清羽老早就想要試試了。當初被一指重創的事情,清羽可還記著呢!
與此同時,遠處的天空中,一道劍影飛過。
劍影之中,白發道人看著越來越近的山峰,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找到你了。”
身影變幻,從白發道人迅速轉變成身穿紫色華服的劍者,四周開始憑空出現無數雪白神聖的劍影,發出鏗鏘劍鳴。
“鏘鏘鏘······”
劍嘯呼鳴,無數和涅槃一模一樣的劍影如潮流般湧向山峰頂端那兩道身影,淩冽劍氣留下無數破空聲。
“不好。”
寧無明身影扭轉,似慢實快的飄離原地,但緊隨其後的道道利劍還是如影隨形,激射而來。
“無漏無缺。”
真氣形成渾圓氣罩,流轉圓滿之意,此正是寧無明的護體之招。他雖師從裴東流一段時間,但隻是汲取其百戰萬變之法門,完善自身無缺之道,並無成為鬥戰狂人的意思。
這無漏無缺便是參考裴東流的戰體創出,被稱之為未來不弱於不毀戰身的護身武學。但未來僅僅是未來,此時的無漏無缺,擋不住這利劍。
“蹭蹭蹭——”
劍鳴激蕩,寧無明縱是極力防禦,或擋或躲,依然避免不了受傷,手臂和腰側被如若實體的劍氣傷到,新生的肌膚更是受到劍意刺激,滲出絲絲殷紅鮮血。
而在山峰之上,無數涅槃利劍樹立,而後緩緩散開,現出紫衣劍者的身影。在他身側,是一灘鮮血,那是直接被劍氣斬成一團血霧的楊塗。
‘禦劍山莊的蕭千修······’身在空中的寧無明瞳孔一縮,認出了這位劍者的身份。
‘但他為什麼這麼強?’
這是此時寧無明心中最大的疑惑。
蕭千修曾和大乾朝廷合作過,依仗著大乾朝廷給的便利,禦劍山莊擴張了好一段時間,甚至於從其他門派奪到了不少新生弟子。
大乾朝廷也是利用禦劍山莊處理了不少江湖事。
不過在牧蒼生回歸之後,大乾江山雖然被撕裂,但是實力卻是空前膨脹,蕭千修一個通神境,雖然不算弱,但想要和擁有十幾位通神,兩位至強者的大乾合作,還是不夠格。
心中不甘基業被大乾一點一點吞噬收服,蕭千修乾脆和大乾一刀兩斷,另尋他路。反正如今天下不止大乾一家獨大,就算在大乾這邊混不下去,還有其他地方。
據寧無明所知,蕭千修之後還曾和浩氣盟、練家聯合,但是因為清羽橫插一手,這聯合也就不了了之。
總體而言,蕭千修一直在失敗,因為他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實力不夠,野心再大也是枉然。但現在蕭千修表現出的實力,這算什麼實力不夠啊?
寧無明冷然直視著這位曾經的合作對象,“蕭莊主,你意欲如何?”
“無他,欲求投名狀而。”
清羽劍鋒輕揚,清澈明晰的劍身散發淡淡聖光,“蕭某欲讓禦劍山莊進入北周,需有以投名狀來證明蕭某的立場。”
“而這投名狀,就是······”
橫劍於身前,清羽左手並指在涅槃劍身上抹過,激發至極劍氣,“······你的人頭!”
六道純白透明的劍氣之翼在身後展開,直貫天穹的巨大劍影彰顯至極劍威,無數劍氣紛紛揚揚,布於天空。
“劍十·天葬。”
快,無比的快,無數利劍當空射下,鋪天蓋地,令寧無明無法躲閃。
而在這無數利劍之後,巨大的劍影如天威降臨,帶著無比的絕望飛下。
“不——”
他還有大仇未報,還未能見到清羽身死,怎可就此死去。
寧無明爆發極致,催穀真氣到破脈,還是未能阻擋死亡的到來。
劍氣簇擁天劍之影,將寧無明的身軀徹底毀滅,唯有一顆頭顱飛揚,被一閃而過的紫色身影抓在手中。
“不甘的眼神,刻骨的恨意······”
清羽抓著寧無明這顆死不瞑目的頭顱微微揚起,與其雙眼對視,“當真是適合敗者。”
心情淡漠的清羽也有點小癖好,那就是他會看看死在自己手下之人的慘狀,那樣能警醒他,若是他失敗了,也會如此。
不過至少在目前看來,這種徹底的失敗還未曾降臨到清羽身上。
而在另一邊,正在攻擊真武七劫陣的裴東流自然也發現了驚天動地的劍影和威勢,心中感覺不妙的他當即就想返回去營救寧無明,但此地是真武門,不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倏然出現的身影擋住了裴東流的去路,白發道人臉上帶著一絲微笑,但雙眼卻是無比的漠然,“裴教頭,你讓貧道出來,貧道來了。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