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戰鬥,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朱空輕傷接近無傷,雲正重傷垂死。若非有天陽真人及時救治,“垂”字都可以去掉了。
這場戰鬥,讓眾人記住了朱空,也記住了那部充滿殺戮氣息的功法。
在場眾人,包括龍虎山、真武門兩個門派之人,皆是對羅浮宮暗暗留心,心中警惕。
朱空會這殺劍,並沒有什麼。他隻是個神元境,也許在江湖上,已經算得上是高手了,但是比起高台上下的這些人,朱空隻是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
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化玉飛。
光從氣機上來感應,化玉飛已然是全麵恢複了。他的恢複,預示著羅浮宮不是那麼好拉下馬的。想要頂替羅浮宮的地位,還需經過一番苦戰。
而且,若是化玉飛也練成這門未知的殺戮劍訣,其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羅浮宮的這門劍訣,殺戮之氣極重,還要勝過大乾的神武侯羅酆,對生機催伐極重,也不知那位朱空小友是如何練成的?”
真武門高台上,真武三老之一的通明揮手屏蔽聲音,說道。
通明人老成精,一生也說得上是波瀾起伏,在某方麵的經驗,可說是要超過那些年輕一些的通神的。
也正是因此,他看出了這部殺劍劍訣的弊端。
“以那個小輩的境界,想練成這殺劍,是絕無可能的。儘管貧道不知這殺劍是依何理所創,但殺機對於生機的侵蝕是實打實的。以神元境的壽元,凝聚這等濃烈的殺機,無異於自尋死路。即便他能熬過,也隻會成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通明說道。
很明顯,朱空並沒有成為一個老到提不起劍的老人,他的生機雖被侵蝕,但目前還是處於年輕人的範圍之內。
“還有那位化道友,”通明目光撇了下右側最靠邊那座高台,“他之前的傷勢若真的重到無法露麵的地步,那修煉殺劍,隻會令其死的更快。他的身體經不起殺機的催伐。”
“師叔的意思是······”玄晨問道。
“貧道曾聽聞過,羅浮宮是有一部一直被封存的劍訣。若那部劍訣便是這殺劍,為何化宮主不在之前就修煉這部劍訣?”
通明眼中閃過一絲渴望,“羅浮宮定是在近期得到了延壽之物或是秘法,方能練成此劍訣。”
他已經快五百歲了,壽元將儘,對於生命卻還是充滿著眷戀。在這種時刻,延壽之法對於他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玄晨聞言,久久不語。
真武三老,壽元都快儘了。他們一直在禁地裡閉關,不止是為了不乾涉門中事物,還是在以秘法延緩生機的流逝。
要是這三老都去了,那真武門極有可能就要麵對今日羅浮宮的下場了。
“師叔,且靜觀其變。”玄晨道。
通明無聲點頭,收斂起眼中的渴望之色,恢複了古井無波。
靜觀其變,非是無有作為,而是伺機待發。
‘真武三老的中的通明,看來對壽元極為看重啊。嗯······說白了就是怕死。’廣場末端,清羽將真武門二人的談話儘數看在眼裡。
也許是強者的傲慢吧,通明隻是將聲音屏蔽,全然不擔心話語會被人以讀唇術讀到。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們自信於自身的感知能力。
一直盯著他們的嘴唇讀取話語,那種專注力是極容易被他們察覺到的。雖然此處人多眼雜,但是一直盯著他們的嘴唇的人,可是有點彆具一格的。
不過通明和玄晨不會想到,隻要清羽自己不願意,就沒人能察覺到他。
清羽最擅長的,就是對付感知能力。
於是乎,他們的對話就全然被清羽給“讀”到了。
當然,通明這老道渴望壽元,也不算什麼把柄,清羽也隻是將此事默默記下。也許有一天,這個小消息能起到奇效也說不定。
這邊眾人各自在議論,那邊真丹境的戰鬥已經要開始了。
羅浮宮這邊,是之前一直代表化玉飛的林劍風出戰。純陽宮那邊,乃是天陽真人的大弟子雲來。
二人修至真丹境多年,功力深厚,舉手投足間便是劍氣飛揚,法劍縱橫。
比起朱空和雲正來,二人的戰鬥可說是精彩至極。清羽前麵的兩個小道士都停下說悄悄話,直直探起脖子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
但對於清羽而言,他們二人的戰鬥卻是不及先前兩個神元境的有意思。
突破至真丹也超過一年了。這段不短的時間中,清羽經曆過大大小小各種戰鬥,眼界自然而然就高了起來。
林劍風固然是劍道不凡,雲來固然是氣劍雙絕,但在清羽眼中,卻是缺乏眼前一亮的那種感覺。
比起朱空那門殺劍,雲正的「天遁劍法」,林劍風和雲來缺乏令其他感興趣的東西。
畢竟這二人再強,也沒清羽強。他們和朱空二人的區彆,隻有收拾的時間長短而已。收拾朱空二人,需要一瞬間,收拾林劍風二人,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吧。
時間有長短,但是結果都一樣。
‘不知不覺中,我都膨脹了,地榜以下的真丹境武者都不怎麼放在眼裡了。’清羽有些百無聊賴地想道。
既然無趣,清羽自然也就不會將所有注意力放在林劍風二人的戰鬥上。他的目光,微微偏移,看向了一直靜坐不動的明玄觀中人。
明玄觀隻到場四人,但這四人,一個比一個強。
除卻一個神元境的年輕弟子外,其餘三人,一個通神,兩真丹。
其中的那個通神境強者,清羽記得是名喚“靜修真人”吧,他一直在閉目養神,好似對一切事物都毫不在意般。
但若是毫不在意,為何又要來此參加論道之會。
兩個真丹,其中一個是靜修真人的弟子,名喚“白月”,也是一直閉目養神,一動不動。
另一個真丹,是位女冠。她一直盯著場內的戰鬥,亦或者是一直盯著林劍風。
還有那神元······
‘嗯?竟是看不穿他,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