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重新伸進袖子裡,拿出三個泛著金紅光芒的舍利把玩。
這是現在清羽留在身上的所有舍利,剩餘的,已經在中途安置在血衣樓的秘密據點裡了。
帶著四十多顆舍利,可是不好處理。
光是那麼多舍利聚集起來引發的佛力,就能引得不少佛門中人來探尋。
三顆正好,清羽能以真氣直接掩蓋其波動。
清羽再次將左手籠罩進袖子裡,右手按著麵孔揉搓了一下。再放下手時,已是一張冷漠毫無感情色彩的麵孔。
配上清羽此時身著的那身簡潔又不是尊貴的深紫色道袍,還有發上插著的道簪,一個新鮮出爐的太上道子登場了。
白鳳凰眼見自家主人完全變了一個樣,也是嚇得突然向後跳出老大一段距離,十分有靈性的雙眼中帶著十足的驚悚。
最近白鳳凰的智慧有了很高的進步,要是在之前,它可沒辦法做出這麼有靈性的動作。
“莫怕莫怕。”
清羽以心念之力安撫了下白鳳凰有些被嚇到的小心肝,向其傳遞一個念頭,“去吧,離開濟州,先回北周去。”
現在濟州可是危險得緊,即便白鳳凰能飛,也不一定就能夠周全。
至於清羽,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借助白鳳凰跑路了。能讓清羽跑路的人,就算是坐上會飛的白鳳凰也沒用。
白鳳凰輕輕蹭了下清羽的頭,發出一聲低低的鳴叫,振翅高飛離去。
“好了,我也該去開陽城找個住處了。”
雖然占用了太上道子的身份,但是清羽並不打算直接跑到太真宮亮身份。說到底,他這次主要還是過來看看有沒有機會渾水摸魚的,太過高調可不行。
況且,急不可耐地去認身份,有點不太保險。
“嗯···咳咳······”清羽清了清嗓子,話音變成玄都的聲音,“貧道山野散人玄都,有禮了。”
低調點,在身份被人認出之前,他就隻是山野道人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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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陽城內,六扇門分部中。
穿著一身黑色勁裝,顯得十分英姿颯爽的秦夕海持著一份請柬,進門向閉目養神的寧無明道:“寧大哥,仁義王派人送來請柬。”
“仁義王?”寧無明睜開雙眼。
這是他認真對待某事時才會有的動作,一般而言,作為盲人的寧無明是一直保持著閉目的姿態的。
仁義王,而且還是一位外姓的王爺。除了那位裂土封疆,已經叛離的鎮山王,仁義王便是大乾唯一一位外姓王爺了。
更重要的,還是仁義王的王位,世襲罔替。
這一下,就讓仁義王在某些方麵上,和皇室王爺無異了。
仁義王姓鳳,鳳凰的鳳。不過他不是北周的鳳,而是前朝大周的鳳。
現今的北周皇室,實則乃是當初大周王爺的血脈。而仁義王,卻是大周末帝的嫡傳血脈。
大乾太祖篡位稱帝之後,並未將周末帝的血脈全數滅絕。出去那些沒救了的,還有一心複仇的,還留下了一三歲稚童,傳承末帝的血脈。
當時的那三歲稚童,被封為安樂侯,意為一生安樂,彆想些有的沒的。
其後人也是一直被朝廷警戒監視著,最多保持身體安康,連習武都不行。
但在這一代的安樂侯,卻是出了誰都沒想到的意外。
上代乾皇,也就是被寧無明等人稱之為先皇的存在,在為皇子之時,代其父來濟州視察。
那時候,濟州官員皆數到位,上一代安樂侯父子自然也在。
也就在那一天,安樂侯一脈的命運發生了改變。
有刺客襲殺皇子,安樂侯父子為保皇子性命,其父身死,其子身受重傷。
之後的事情,過於複雜,也不一一解說了。隻是在最後,活下來的那上代安樂侯之子,也就是這一代安樂侯鳳圓,由於他的傷勢必須修煉武功自行化解,所以被皇室批準可練武的禁令。
不過也隻有鳳圓這一點可練武,其子其孫,依然不可會一絲武藝。
至於鳳圓如何從安樂侯成為仁義王,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
從龍之功。
鳳圓由於當初先代乾皇求情,獲準修煉武功,活得性命,他亦投桃報李,於暗中相助先代乾皇良多。
在先代乾皇奪嫡之時,每一步行動背後,都有著鳳圓的身影。
也是因此,在先代乾皇登基之後,感其仁義,加封其為“仁義王”。
隻是先代乾皇沒想到,他這加封,卻是給後人留下了不小的隱患。
“據暗捕所查,仁義王看似一直不涉政事,實則和濟州各方勢力關係密切。尤其是濟州世家之首慕容家,其家主慕容開文和仁義王相交莫逆。
不過此人多年來,卻是一直都唯有絲毫過線的行為,一直老老實實,看起來除了武功高強,其餘的和曆代的安樂侯全無區彆。”寧無明接過請柬,道。
“先皇可真是留下了不少爛攤子,先是影王,後又是仁義王······”秦夕海有些無語地道。
影王就不去提他的危害了,隻要給他機會,他肯定不介意上龍椅坐一坐。仁義王終歸是前朝血脈,其身份終究是個不穩定因素。
誰也不知道,仁義王鳳圓會不會有一天想拿回自己該有的地位,舉旗造反。
至少,濟州如今這麼亂,六扇門就不得不懷疑是否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而對於此人的人選,六扇門第一時間將目光投向仁義王鳳圓身上。
“慎言!”寧無明立馬低聲喝道。
“夕海,你的身份不一般,但也是因此,你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引起禍端。先皇對錯,輪不到你我來評論,你當謹言慎行!”寧無明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知道了,寧大哥。”
秦夕海不是不懂得世事的小毛孩子,她也是積年的老捕快,雖有身份帶來的便利,但她也是憑著自己的真才實學當上神捕的。
之前的失言,也是因為寧無明不是外人。
“那寧大哥,仁義王的邀約,你去不去?”
“去,自然是去的,”寧無明拍著請柬道,“既然懷疑仁義王,那就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打探情況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