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凜凜,吹起欣長的發絲,於空中隨意搖擺。
雲無月走了,完成了和清羽的交易,她便徑直離開了。
清羽傳了她「如意天魔,連環八式」,又演示了下神刀斬,剩下的,就靠她自己悟了。
畢竟神刀斬這種奧義,便是清羽把方方麵麵都剖析得清清楚楚,他人也不一定能悟得出來。有些東西,終歸還是得自己去嘗試,去參悟才行。
“天魔宮出世,還有血魔教嗎?”清羽望著天上明月,喃喃道。
天魔宮出世,倒是在意料範圍之內,現在也無需過於警戒。按照雲無月所說,魔尊中了一劍絕命劍,又被血魔教主趁勢擊傷,傷勢可沒這麼容易好。
現在天魔境的門戶已經暴露,天魔宮若是釋放出過多的高級戰力,很可能會被他人抓住機會,來一波斬首戰術。
天榜第五的魔道至強者,正道中人的眼中釘,想殺魔尊之人,數不勝數。若是真有機會,可能大禪寺和龍虎山都會合作一把。
“至於血魔教嘛······”清羽沉吟地道。。
血魔教武功,特點就是突飛猛進,隻要殺戮足夠,修煉者的進步速度絕對超乎他人想象。嗯······隻要你不走火入魔。
高收益所附帶的,便是高風險。修煉血魔武功者,走火入魔的概率也是成倍上漲。若是沒有足夠的心靈境界,百分百就是走火入魔的下場。
從某方麵來講,真正能學有所成的血魔教徒,其心境比同等境界的正道弟子要高得多。
說了這麼多,其實要講的事情隻有一件,那便是血魔教躲了這麼久,也要冒頭了。也許現在,某處就有血魔教教徒在策劃著進行一場血色的盛宴。
“希望他們莫要不開眼。”清羽眼中閃過一道狠厲之色。
柿子撿軟的捏,比起大乾,北周的實力明顯要弱的多。那些血魔教之人,很有可能會跑去北周進行練功。
若是如此的話,鳳九五那邊就有的煩了。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不怕沒地方去找血魔教中人藏在哪裡,研究魔族精血之事,也可以提上路程了。
“算了,這還得等血魔教冒頭再說。我還是先去一趟真武門吧,那位玄觴‘道兄’也該等得急了。”
想起玄觴,清羽不由想到,哪一天他知曉自己真實身份之後,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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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習習,同樣的月光,照在一座不同的山上。
青州邊界的一處人跡罕至的深山中,銀白的月華,猶如一層輕紗,輕柔落在一座破敗的道觀中。
說它破敗,是因為道觀門戶上,到處都是歲月的痕跡,門楣連塊匾額都沒有,空蕩蕩一片,就是一座無名的破道觀。
但是,在破敗的門戶之後,卻是一處擺放著工整桌椅,邊角處還搭著籬笆的小院子。
儘管主人離去許久,但這處小院子依然維持這原來的樣子。外界之人不會來此,山中的野獸也因種在道觀四周的一些毒草而止步。
“吱呀——”
關緊的大門,向內打開,有兩人慢慢行入這個已經快沉寂了四年的道觀。
當先走入者,是一穿著紫色華服的中年人,他的身後,一個帶著青色麵紗的藍裙女子亦步亦隨。
“這裡,便是那位師弟住了三年的道觀嗎?”藍裙女子環視四周,輕輕說道。
“準確來說,他應該是你師兄。他入門之時,你還在揚城當你的大小姐。”
中年人頓了頓,失笑道:“差點被你這丫頭繞進去了,為師現在都不是真武門之人了,他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他說著,輕輕走到那看起來擠滿灰塵的木椅前,輕輕拂袖散去灰塵,坐在木椅上。
月光照亮了中年人的臉龐,現出一張真武門中人很熟悉的麵孔。
玄廣。
來此地之人,正是曾經的真武門叛徒——玄廣。
“師尊若是當真和真武門脫離了關係,為何不將這道號換了呢?現在師尊可是還俗了的。而且,又為何帶徒兒來此地呢?”藍裙女子好奇地左右走動了幾步,看看這院落四周,又回頭道。
“道號雖是真武門所賜,卻也是為師這一生唯一的名號,用習慣了,懶得改了。至於來此地,是為了讓你看看,這個曾經讓你與為師吃癟之人曾經的住處。”
玄廣似帶著點懷舊的情懷,說道:“我這一生,吃虧的次數數不勝數,但是在一個後天境的小鬼身上吃虧,還是頭一次。幾年前,若不是一時閒暇,想和我那清羽師侄玩個小遊戲,說不定揚城之戰也不會那麼費周折。”
當年揚城之戰,由於清羽的插手,六扇門提前揭破鎮山軍的陰謀,致使大戰提前開啟。若非當時的鎮山君張虎臣提前功成破關而出,等到捕神趕到之時,也許大乾還有反攻青州的機會。
“是得好好瞧一瞧啊。”藍裙女子的話語中,帶起了一絲仇恨。
當初若非這個小道士,六扇門不提前進揚城,照顧了她二十多年的福伯也許就不會死。這一切的一切,都怪這個清羽小道。
“那人也不知死了沒有,若是沒死的話,我倒要看看他如今活成什麼樣子!”藍裙女子,或者該說曾經的宋家大小姐宋子琦,現在的張家張素雲咬著銀牙道。
“他肯定能活得很好。”玄廣輕聲道。
那位師侄在自己眼皮底下玩了出偷龍轉鳳的戲碼,還將一盆臟水狠狠潑在自己身上。雖說已經臟透了的玄廣並不介意再臟點,但自己背上,和他人潑上,可是兩碼子事。
“此次入中原,除了要事,為師也要找找這清羽師侄,看看他這幾年過得如何,現在又是闖出了什麼名堂,讓我這師叔也沾沾光才是。”
似乎有點懷念的話語中,帶著莫名的意味,又有一種煞氣緩緩升騰。月光照耀下的玄廣臉上隱隱出現幾道帶著古老莽荒之氣的紋路,道道渾濁煞氣在其眼中緩緩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