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遁。”
一擊轟爆段然心臟,清羽毫不拖泥帶水,直接抽身退走。
釋覺已是如此,一把抓過鑲著寂滅舍利的戒刀,顧不得隱藏身份,腳踏金蓮,速度離去。
數息之後,法相寺有神識掠空,跨越數裡距離,向此地探來。
此時,這處段然所居的農家小院在經過「澤風大過」和「天地否」的肆虐後,已經被夷為平地,若非有些微殘存木件和建築石塊,他人是完全想不到,這裡在片刻前還佇立著一座農家小院。
“天地元氣激蕩,有人在用運使天地元氣的招數。”
“是道門武功的痕跡。”
半空中,幾道無形無質的神識互相交流。
“還有人在使用佛門武功,除了我法相寺的《諸法唯識論》之外,還有其餘佛門路數。”
“五毒八苦,招成苦海,還有寂滅之道。”
“小乘佛道。”有人淡淡地道。
“那人應該走的是‘三轉十二行相’的道路,確實是小乘佛道無疑。”
“行凶者走的雖急,卻不忘抹除氣息,無從追蹤。但殺我寺弟子,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老衲記得,應該是通因吧,身死在此處的門人。通因結識了來自於圓山寺的俗家弟子段然,經常來此處和其談論佛法。”
“既是如此,便以段然為線索,開始查起。”
數道神識互相交流,定下結論,而後又掠空而去。
························
距離凶殺現場十五公裡外,清羽氣喘籲籲地停下身法。
在斃殺段然後,清羽心中生起極大警兆,是以一言不發直接撤退。
用儘吃奶的力氣,還燃燒了部分精血,清羽在短短時間內以輕功跑了整整十五公裡的路程,才停下了腳步。
“這一趟,可真險······”清羽猛喘幾口氣。
釋覺和尚的肉舍利的確不好拿,雖說擊殺那法相寺僧人和段然沒受什麼傷,但那是因為大寂滅刀都由釋覺扛了的緣故。
若非釋覺急著奪取寂滅舍利,用出了底牌,這一趟應該是功敗垂成了。
而且,饒是如此,為了逃命,清羽也是燃燒了一部分的精血。
“真是······”又是急喘幾口氣,燃燒精血助力的後遺症,令清羽一時半會兒都緩不過勁來。
“真是可笑,殺敵沒受什麼傷,逃命倒是受了不淺的傷勢。”
念叨著,清羽真氣分化,「周流地勁」與「周流雷勁」相合,化作醇和的元氣恢複精血損耗。
地雷複。
上坤下震,一陽複起,萬物亨通,陽剛複回,君子道生。這一招的作用和金書裡的一陽指類似,對於內外傷勢都有不小的療養之效。
“施主,可跑得真快!”
急促的喘息聲響起,氣喘籲籲的釋覺和尚出現在不遠處。
比起清羽來,釋覺此時更是無力地要死的樣子。麵色蒼白,一副被掏空了的樣子,身形較之以往,更為削瘦,氣血損耗得情況十分嚴重。
但他的麵上,卻是帶著欣喜的笑容,因為死命拚鬥,終歸是有了收獲。
釋覺的右手死死攥著一把戒刀,戒刀上的寂滅舍利此時正在和釋覺精氣交互,互相溝通。
在清羽眼中,儘管釋覺此時一副衰敗之象,但他的精氣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圓滿。
圓滿,非飽滿,釋覺雖是耗損不小,但這可寂滅舍利,卻是補足了他以往不曾有的一些東西。
‘果然,寂滅傳承關係著釋覺的武道。’清羽觀照著釋覺的情況,心中暗想道。
有著寂滅舍利之助,在加上釋覺之前吸取的那顆肉舍利的精氣,釋覺在神元境的道路上,可說是暢通無阻了。
‘年輕一輩中,釋覺可能是最有可能跟上我進步速度的人了。’
清羽正想著,身前卻是突然遞來了一個小木盒。木盒通體以檀香木製成,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佛咒,這是為了防止內部物事的氣息外泄。
“羽施主,按照約定,這顆肉舍利歸你了。”釋覺將木盒遞給清羽,笑著說道。
“有這舍利,倒不枉我跑這一趟。”清羽也是迫不及待地將這木盒納入懷中。
有這金剛寺一脈通神境強者遺留下來的肉舍利在,他的身體強度絕對能突飛猛進。也許,今後也有占著身體強度和彆人硬鋼的機會了。
隻不過,若要發揮這肉舍利的最大效用,最好還是修煉一門佛門煉體武功為好。
清羽悄然瞄了一眼釋覺和尚,‘大禪寺的「心禪不滅功」,真是眼饞啊!’
························
神都城內,雲來客棧中。
這處六扇門的情報據點,在神都大戰時被戰鬥餘波摧毀,不過好在六扇門財大氣粗,在戰鬥結束後,便以最快的速度將其重新建立起來。
而在這雲來客棧最頂尖的一間客房中,客棧老板此時正躬身立在一個身漆黑的身影之前,心驚膽戰地報告道:“無常大人,經過小的反複確認,的確是未曾在神都內發現公子羽的蹤跡。青龍會上一次在神都城內現身,還是在年初之時。當時天樂坊聆仙閣的花魁便是被青龍會殺手圍殺當場,屍骨不存人形。”
“便隻有此嗎?”
孟無常的聲音中,聽不出喜怒,但客棧老板聽到之後,卻是身形之哆嗦,顯是怕得要死。
事實上,這位客棧老板三天前才上任,上一任客棧老板便是在孟無常此時類似的語調中,被其一掌拍死的。拍死之後,便順手提拔當時還是副手的客棧老板上位。
所以,現在客棧老板真的很慌啊。此情此景,和三日前何其相似。
“六皇子鳳朝南那邊,是如何情況?”
好在孟無常還有問題,這裡令客棧老板心中噓了一口氣,有問題好啊,有問題至少就能活下來。
“鳳朝南一直忙於為自己造勢,好早日登上監國皇子之位,未曾有和青龍會接觸的跡象。”
“是嗎?看來那隻地老鼠藏得很深啊!”孟無常陰惻惻地道,“既是如此,我便逼你出來,毀了你掌控北周的依仗,看你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