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啪——劈啪——”
熊熊烈焰,灼燒著這一片本來矗立著巍峨高樓的地區,殘垣斷壁間,儘是沸騰的火焰。在清羽的刻意調控下,火勢蔓延到每個角落,一絲一毫痕跡都不放過,力求將所有蛛絲馬跡都消滅殆儘。
‘要是放在前世,我應該早就該牢底坐穿了吧。’靜靜注視著這片烈焰場,清羽心中道。
雙眼不斷打量各個細微之處,終於,清羽確定火焰已經一切都容納在內,才總算移開了眼睛。
襲殺天魔宮魔使,當真是不小心不行啊,雖然這兩個是菜雞,被清羽三人輕鬆乾掉,但背後的大佬可不是清羽等人吃得消的。
若非天魔宮的行事風格太過出格,為傳承悠久的各個門派和世家所忌憚,不敢過早派出真丹境以上的高手,清羽等人也不敢就這樣做出這等在常人眼中可說是驚世駭俗的舉動。
“一切都處理乾淨了。”清羽目光轉向在一旁靜靜佇立的雲無月,“按照約定,接下來的首尾由陰魔宗收拾,沒問題吧。”
釋覺和尚已然先一步離去了,清羽也無需忌諱暴露雲無月的身份了。
“沒問題,”雲無月輕輕頷首,道,“以穀凝玉這麼一位真丹境的高手來抵命,足以顯示陰魔宗的誠意了,天魔宮沒有什麼口實死抓著不放,隻能認栽。”
穀凝玉,雲無月的師叔,據說當年還曾和陰天下爭過陰魔宗宗主之位。便是這位,安排的此處住所給予兩位魔使暫住。
這樣一個真丹境高手為兩個神元境武者抵命,不得不說陰天下的魄力夠大。這也是穀凝玉現在已經擋了陰天下的路的緣故。
陰魔宗自陰天下上位之後,一改以前以攀附強者存身的原則,改為講究強大己身,以女子之身亦可主宰天下的治理方針。但陰魔宗多年習慣,又豈是這麼好更改的,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有陰天下這般宏願的,堅持陰魔宗傳統的人也不少。
穀凝玉便是其中一位蹦的最歡快的堅持傳統之人,最近更是想出一個主意,想把宗主弟子雲無月嫁出去,攀附於天魔宮。於是,穀凝玉就被殺雞儆猴了,以這隻雞頭,警示那些依然還對過去念念不忘之人。
“既是如此,便走吧。”
隨著一聲響亮的口哨,夜空中風聲大作,神俊的大白鳥白鳳凰扇動著碩大的雙翼,自夜空中飛來。
等到白鳳凰接近地麵之時,清羽與雲無月齊齊躍身,飄然的身姿,猶如仙人飛天,雙雙落在白鳳凰寬大的後背上。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立在白鳳凰背上,遠遠看去卻是顯得極為相襯。不過走近一看,當事人之間隔著的疏遠距離,卻是讓人明白這終究隻是距離太遠才會顯現的錯覺罷了。
若非雲無月急著趕到神都,先一步收攏神都的陰魔宗勢力,以她的性格,不會和清羽同坐一騎。
當然,以清羽現在大約是注孤生的性格,同樣也不會有可以親近雲無月的心思。對於處在實力極速攀升期的清羽來說,除了實力,其餘一切大概都不重要吧。
“呼——”
呼嘯風聲響起,白鳳凰一飛衝天,直上雲霄。
隨著海拔的升高,本來晦暗的月光也顯得明亮了許多,照著各自默不作聲的兩人。
乘鸞駕風而行,按理來說本就一件極為美好的事情。隻可惜,當事人卻是無意關注這等美好。
兩人一前一後在白鳳凰背上,一個端坐於前,不知在想什麼。一個靜立在後,自顧自地吸收著月華練功。
時光,路途,就這樣在各自的靜默中度過······
··················
“嘭——”
也是在這夜晚,陰魔宗中,一道白色身影給大力記得高高拋棄,又重重落在地上,其身體攜帶的大股力道接觸到地麵,當即便將地麵震碎,使本來被擦拭地映照人影的地麵布滿大片細碎的石粒和灰塵。
“宗主,為什麼?”
穀凝玉本來豔若桃李的麵容此時已是發鬢散亂,血水和汗水交雜,在臉上流淌,本來素白的裙擺亦是殘破不堪,被鮮血和灰塵侵染。
不過,她此時也無心關注於這狼狽的姿態,而是滿臉戒懼和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道佇立於漆黑大殿的陰影之中的身影。
“穀凝玉,你擋路了。”
黑色的華貴雲靴踏出陰影,也踩在穀凝玉的心上,讓她感觸到死亡的接近。
身著以金絲繡著無數華麗圖案的黑色華服的陰天下漫步走出陰影中,搖曳的身姿仿佛有股無形的魔力,吸引目光的同時又彰顯著強大的存在感,使得陰天下的身影好似充斥著整座巍峨的大殿,儘顯其高高在上的氣魄。
“本座儘力改造宗門的這些個陋習,讓爾等明白即便是女子,也有主掌天下之機,也有製霸天下的力量。然則,本座卻是忘了,世間終是有太多愚者,即便是修煉到真丹境的你,也有著軟弱的心態。”
不停的腳步,顯示著其主人心中決絕的殺意。
穀凝玉明白,她已是無路可逃了。
死到臨頭,穀凝玉索性就放開了以往的心中的戒懼,徹底說出了心裡話,“軟弱,到底是誰軟弱?”
“陰天下,”穀凝玉惡狠狠凝視著走來的那道儘顯女子難有的霸氣身影,“老娘不過是遵循弱肉強食的規則而已,依附強者有什麼錯?要說軟弱,你才是真正的軟弱,自當年被朱希平父子給玩了之後,便以所謂的女子當自強為借口,企圖掩蓋心中那道傷疤。”
“你彆忘了,你的這身功力是哪來的,還不是從男人身上奪來的。老娘這些年玩的男人無數,依附個屁的男人,老娘依附的是強者。”
穀凝玉越說越顯癲狂,“你要是不軟弱,你倒是像老娘一樣去玩男人啊,你個女表子。你就是個女表子,白······”
穀凝玉像是要說出什麼名字,讓她話還沒說完,便渾身青白,僵直不動,嘴巴還大張著,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微風吹過,穀凝玉連人帶衣裳化為齏粉,隨風消逝。
“你說你依附強者?可惜你卻不知道哪邊才是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