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
箭中靶心,不偏不倚。
“好······”
“真厲害,師兄······”
······
讀書人,是這個時代最講究風雅的人,也是最擅長湊熱鬨的人。
鳳九持弓的手臂下垂,露出燦然的笑容,道:“諸位師弟,可看清射術具體的姿勢了嗎?”
“鳳九師兄,可還能再來一遍······”
幾個今年剛入門的新來學子,圍著鳳九叫著。
鳳九貫徹清羽製定的方針,既不能翱翔於九天,讓人仰望,那便在地上掙紮打滾,與人為善,拉攏人心。
“好,那就再來一遍······”
······
“嗨,這鳳九怎麼看起來變了副樣子,浩然正氣就這麼神奇?”金明軒湊到清羽身旁,以肩頂了一下清羽,道。
清羽一把推開金明軒的腦袋,“你背後的箭簇頂到我了。”
“以前心有鬱氣,性子自然偏暴躁了點。在聆仙閣被你以詩詞擊敗後,反倒讓他大徹大悟,這也是他能在身體好轉之後,修出浩然正氣的原因之一。說起來,你還是他的恩人呢!”
“大徹大悟······”金明軒嘀咕道:“你以為他是和尚啊!”
“昨天講課的明禮先生說的,有疑問,你找他去。”清羽說著,張弓引箭,對準遠處的靶子。
“閃開,我要練箭了。”
清羽他們,現在正在上書院的射術課。前文已經說過了,山河書院的學子,不止得熟讀經義,還得精通六藝。射,正是六藝之一。
“男人的下麵能射就行了,靠手的都是邪道。”金明軒嘟囔道。
聲音雖小,但還是被輕易聽到了。清羽維持著張弓的姿勢,目光斜睥,“小金紮,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下流了。”
近段時間,清羽和金明軒的關係越發親近,於是,好友之間的昵稱應運而生,雖然當事人一點都不感到榮幸。
“不要叫我小金子······”金明軒抓狂道。
“而且我變成這樣,某人最是功不可沒。”
“那叫什麼,小軒子,小明······”清羽邊說,便鬆開弓弦,“你能短時間內變得這麼下流,是你自己的本質。這個過,我可不背。”
“篤。”
十分標準的一箭,正中靶心。
金明軒見狀,顧不上吐槽彆的稱呼,叫道:“你怎麼也這麼準,明明半個月前連弓箭都沒碰過的。”
“不會有什麼秘訣吧。”
“上課的武曲先生不是說過嗎。射術三要素,眼到,心到,手到。三者皆到,射這種不動的靶子,不過是手到擒來罷了。”清羽從背後的箭囊中抽出一根箭,搭在弓上再次引弓,射箭。
這次沒有“篤”的一聲輕響,這支箭,射中了上一支箭的尾端,將其分成兩半。
“嘖,這該不會又是那所謂的‘三到’吧。”金明軒咂舌道。
“你猜對了。我說過了,射這種不動的靶子,很輕鬆,我能正中靶心,便能射中靶心上的箭。”清羽隨口說道。
“哇······”
不遠處,突然傳來驚訝的喧嘩,卻是鳳九也如清羽般,把射穿了上一支射在靶心的箭。不過他的觀眾比金明軒那貨會捧場,引來了大量的視線關注。
“這一下,你該不會又要告訴我,隻需要眼到心到手到吧······”金明軒無語地指著鳳九那邊言道。
要說清羽能射穿箭支,金明軒還不怎麼驚訝。但鳳九做到這一點,他就有些不敢相信了。
要知道,據他這些天的觀察,清羽的武功境界,定然是超出後天,達到先天之境。這等好手,能短時間達到這種程度的射藝,還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先天境武者無論是眼力,還是手勁,都非常人可及。
但換成鳳九,就有點難以置信了。這位,在一個月前還是手無縛雞之力呢,要說射的準是天賦,那這射穿箭支的手力又是哪裡來的。
“該不會,有什麼皇室秘傳的訓練方法吧?”金明軒眨巴著眼睛道。
“你就當這是天賦吧。”清羽收起長弓說道。
這段時間以來,鳳九進步巨大。以往由於體弱而未能上課的射禦等需要健康體魄的課程,都開始參與,且進境十分之快。
這一切,都因他所修的《黑天書》所致。原著中,陸漸能快速學會跳麻,且很快就能超過長期練習的織田市,鳳九的情況就和陸漸相仿。
尤其是射術這種需要手配合的技藝,更是進步神速,讓教課的武曲先生直呼未來的神射手。
劫力的神奇,在此可見一般。
金明軒所說的秘傳訓練方式,倒也是歪打正著,能勉強說得通。隻不過,這種方式的代價,是他萬萬無法想象的。
“誒,你去哪?”金明軒叫道。
卻是清羽收起弓後,轉身離去。
“找武曲先生。”清羽頭也不回的擺手道。
接著用這不動靶練習射箭,已對清羽毫無益處。教射術之前,武曲也曾說過,若能達到一定地步,獲得他的認可,便無需再做這些不動靶練習,可以自由訓練。
清羽便是要獲得武曲先生的認可,把時間省出來,做其他事情。
“啊?不再等等嗎?”金明軒跑著跟上清羽的步伐,道。
“沒必要。”
清羽又不是鳳九,需要拉攏人心,明明這種訓練已經沒作用了,還每節射術課都不缺席。他的事情,可多著呢。彆的不說,光是那壘成山的陰陽家竹簡,清羽也就才看了開頭數卷。
“切,沒義氣。”金明軒撇嘴道。
與清羽的進步神速相反,金明軒在射術上的進步,實在是不儘如人意。
原因嘛,就要問他自己了······
隔三差五地跟彆的同窗跑下山去,去神都的天樂坊裡樂嗬。
雖然有那什麼,叫《洞玄子三十六式》的閨房秘術撐著,不至於腰子過勞死,但長期下去,腰也有點受不住啊。
稍微多站那練習會兒,金明軒就有點腰酸背痛,實在堅持不住。
同樣的待遇還發生在騎術課上,山上沒有大草原,據金明軒本人述說,他總算體會到了前幾天坐在他身上的那位花魁是什麼感覺了,身體都要被顛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