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走出小院的時候,茗煙和賈芸兩個都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這件事是他們兩個辦的,結果今兒賈寶玉開開心心的過來,沒成想卻敗興而回……
剛才他們在外麵,裡麵的“爭吵”聲他們都聽見了,心裡猜測賈寶玉心頭肯定不痛快。
不然,誰家老爺去看自己外宅隻坐一會兒就走了?那麼多靚麗的小娘子,怎麼也不得享用兩個?
賈寶玉沒有理他們兩個,走到馬前的時候,忽然回頭問茗煙:“那個韓氏呢,就是韓之渙的女人?”
“啊?王爺您該不會是後悔了,想要收回去吧?那您可怪不得奴才,奴才已經用了幾……兩回了……”
茗煙麵容一緊,急急忙忙的道。
賈寶玉回身就往他屁股上踹去。
茗煙下意識的躲了一下,然後又趕忙把屁股撅過來。見賈寶玉哼一聲不再打算踹他,才訕訕一笑,“是小的多嘴了,爺是什麼樣的人,哪兒可能在意那娘兒們?爺這院裡幾位夫人,哪個不比那娘兒們好十倍……那個那個,王爺去年的時候不是賞過給小的一個院子讓小的一家子住麼,奴才就把她領到家裡去了……”
賈寶玉瞅著茗煙,笑問:“她就那麼聽你的話,沒給你惹什麼亂子?”
茗煙這小子也是個風流種子,人才剛得到沒兩天吧,聽他剛才話裡的意思,那是已經寵幸過好多次了。
“那個那個,剛開始自然沒那麼聽話,不過女人嘛,不聽話打兩頓就好了……”
茗煙此話一出,旁邊人都露出會心的笑容,大多是佩服,還有些豔羨。
那可是朝廷當官的挑出來獻給王爺的女人啊。
茗煙剛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說開了之後,反而沒什麼了,甚至一昂首,然後道:“爺,你彆怪小的多嘴,您啊,就是對女人太好了,那有些女人就喜歡蹬鼻子上臉。
您方才要是凶一點,拿個人作筏子,保管爺下次來,裡麵幾位再沒一個敢違逆爺的……”
“少廢話,上馬!”賈寶玉再次踹了茗煙一腳,這下茗煙挨得結實了。
但他卻毫不介意,還像是得了莫大的獎賞一般,笑嘻嘻的扶賈寶玉上馬之後,又屁顛屁顛登上了自己的馬。
騎在馬上,賈寶玉又忽然問賈芸:“你是不是十八了?”
“二叔,我今年已經滿過十九了……”
“十九了啊,該取媳婦兒了。可有相中哪家姑娘?”
賈寶玉倒不是喜歡牽紅線,隻是瞧見方才賈芸看茗煙那豔羨的神色,方問。
賈芸被問的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二叔就彆笑話我了,侄兒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幫二叔將家裡的產業做大,做的更好,至於成家,侄兒不急……”
賈寶玉自然不會信這等話,隻笑道:“你是不急,隻怕你母親早急了吧?”
“她自然是催了有兩回了,還叫人給我說過媒,不過……”
賈芸說著搖搖頭,顯然對那些媒婆們推舉的人家不滿意。
也是呢,都說水漲船高,他作為那麼早就跟著賈寶玉做事的人,深得賈寶玉信重,那眼光,自然早非昔日可比。
以前他們家那些左鄰右舍的破寒門戶家的丫頭,他自然不大看得上了。
“好了,知道你小子眼光高,既然你母親給你選的你瞧不上,那你便自己留心。隻要你瞧上了,不拘是哪家的姑娘,你來告訴我,我幫你做主。”
賈寶玉笑道。
賈芸本來下意識還要客氣推辭,但是又一想得賈寶玉機會難得,過了今兒,下一次賈寶玉想起也不知道是何時了。
有他老人家這句話,以後自己要娶哪家姑娘娶不到?
因此笑道:“那侄兒就多謝二叔厚愛了,等哪天侄兒當真相中了人家,二叔可彆嫌侄兒事多麻煩……”
賈芸說著,一邊“呲溜”一身就縮下馬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他這番伶俐滑溜的做派,令賈寶玉及周圍的親兵們都笑起來。
“瞧芸二爺這架勢,將來怕不是要娶個尚書之女吧……”
展飛笑著打趣了一句,賈芸也沒大多不好意思,隻是笑嘻嘻的重新翻身上馬。
……
從城北小院回來,賈寶玉又去了養生堂看望秦氏,順道享受一番秦氏與杜秋娘二人的溫柔。
待回府之時,尤氏正親自指揮著管家和家丁們在替換大門處的匾額。
將原來的“靖遠伯爵府”拆解下來,換上“靖王府彆院”。
“王爺回來了?今兒怎麼這麼早?”
尤氏一邊擦著臉上本不存在的汗漬,一邊跟著賈寶玉進府。
“明兒便是皇帝的大殮禮,我今晚就得進宮,所以先回來準備一下。”
“原來是這樣,那二叔可需要妾身做什麼?”
“做什麼?”
賈寶玉轉身,看著如今麵容越發紅光的尤氏,“倒是正有一件事……”
此事已進庭院,尤氏身後隻跟了一個銀碟,因此賈寶玉也無需顧忌,在尤氏羞臊的閃躲中,拉住她的軟膩酥手。
尤氏左右瞥了一眼,似乎看出賈寶玉的心思,她勸道:“王爺,不行,這邊還是前院呢,再有,妾身剛剛勞動了,身上出了點汗怪臟的……”
她試圖抽手,卻哪裡抽的動。
賈寶玉本來在城北小院中“受了氣”,後來又憐惜秦氏,也沒有在養生堂對她二人動刀。
現在回府,看見肉質鮮美的尤氏,自然更易動心思。
至於尤氏所言根本不存在,她們三姐妹住著這麼大一座國公府,又沒什麼事做,那是恨不得一天洗三四回澡的,豈有任何衛生問題?
再者,美少婦體豐,那軟滑柔膩的肌膚上再布一點點美人香汗,豈非更有意趣?
因旁邊就是一間廂房,賈寶玉用腳踢開,然後對銀碟道:“把門守好了。”
“是~~”
銀碟隻能點頭,然後她就眼睜睜看著自家奶奶被王爺拉進屋裡去了。
她臉紅心跳,卻隻能過去將房門合上,然後乖乖立在門外……
……
怡紅院,一番雞飛狗跳。
起因很簡單,當初雲霓郡主曾送過賈寶玉兩隻老虎幼崽,被賈寶玉用鐵籠子圈養在怡紅院後院。
如今老虎體型大了些,那原來的項圈便不大合適了,於是賈寶玉就重新叫人做了項圈。今兒剛送進來,襲人等就給換了。
誰知晴雯這促狹小蹄子,便搶了那原來的項圈去,專門趁著彆人不備,就給人套在手上、腳上,甚至脖子上,還一邊哈哈作笑。
旁人自然不會任他作弄,自然要追著她打一通……
後來晴雯學聰明了,她將其中一副帶著鏈子的項圈給檀雲,兩個人一起在院中作祟。
彆人雖然生氣,但是礙於她們兩個都是賈寶玉寵信的丫鬟,也不好怎麼著她們。
“襲人姐姐不好了,那個齡官哭了……”
春燕跑進屋裡道。
正在屋裡做針線的襲人聞言立馬問:“這是怎麼的?”
“是這樣的,齡官方才在亭子裡玩,晴雯姐姐就與她玩笑,就把她套在柱子上了。
誰知道齡官氣性大,就罵了晴雯姐姐,然後晴雯姐姐也惱了,一個人拿著鑰匙便走了。
現在齡官一個人在亭子裡哭的可厲害可厲害的了,我們又打不開那鎖……”
襲人聽了心頭一驚。
前兒個二爺要進院子裡來的那小戲子雖然年紀小,看起來卻不像是個性子好的。
而且偏偏身子又生的單弱,隻怕比黛玉更甚一些。
因為是賈寶玉點名要進來的,襲人也格外照顧她,親自給她在正屋裡尋了個房間讓她住下,又把床單被褥這些都給她弄好。
然後她冷眼旁觀,這小戲子果真和瀟湘館裡的林姑娘頗多相似,難怪二爺誰都不要,單單要她呢?
誰知這才兩天功夫,果不其然和晴雯杠上了。
晴雯這小蹄子向來不是憐貧愛弱的,又沒個輕重,萬一要是鬨出點什麼事來可怎麼好?
扔下東西正準備過去瞧瞧,迎麵就撞上賈寶玉進來。
“二爺回來了……”
襲人連忙上去扶住賈寶玉。
賈寶玉問:“你們兩個做什麼慌慌張張的?”
“沒,沒什麼……”
話音未落,又聽外頭一個小丫頭便跑邊道:“襲人姐姐,你快去瞧瞧吧,晴雯姐姐把齡官欺負的……”
小丫鬟剛剛衝進屋,就看見賈寶玉,立馬便收住聲。
“二爺,沒事的,就是她們沒事鬨著玩。”
襲人怕賈寶玉多心,立馬解釋。
賈寶玉卻立馬猜到大概。
晴雯是個性格好強的,那齡官也不是什麼易於相與之輩。
兩人碰到一處,難免發生摩擦。
因笑道:“既然是玩笑,你便去瞧瞧吧。春燕,吩咐廚房燒水。”
賈寶玉現在可是沒那麼多精力去了解丫鬟們之間的大小事情了,相信襲人能處理好。
……
在香菱和麝月的服侍下洗了澡,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走在廊上的時候,就聽見屋裡晴雯和檀雲的說話聲。
“晴雯姐姐,你就去給齡官道個歉唄,不然等會二爺知道了,他該生你的氣了。”
“我才不呢!那死丫頭不過是仗著學過幾天戲,就自以為是主子小姐了?
剛進院裡就敢罵我……
你以為她為什麼現在還一直趴在那亭子裡哭,還不是故意哭給人瞧的,還叫二爺也知道,然後來為她做主。
哼,我才不怕哩。她願意哭就讓她哭好了!”
晴雯倔強的說道。
她又沒把她怎麼,才不受她脅迫。
正想著尋個什麼彆的法子蒙混過這一關,看見賈寶玉進來,她立馬收斂神色,笑著迎上來,道:“爺洗過了?檀雲,還不把二爺的袍子拿過來,仔細凍著二爺。”
一麵說,一麵扶賈寶玉至炕上坐下,給賈寶玉換鞋。
“爺今兒還要出門麼?”
“嗯……”
賈寶玉點點頭,在晴雯要起身的時候按住她,笑道:“你沒什麼和我說的?”
“說什麼呀?”
晴雯仰著頭,打了個哈哈。
賈寶玉在她額頭上敲了一記,然後看見旁邊桌子上那一對老虎鏈子,便叫檀雲拿過來。
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然後問道:“你就是拿這個東西在院子裡胡作非為的?”
晴雯便知道自己乾的事果然被賈寶玉知道,心頭一虛,便道:“沒有,我就是拿著玩了玩……”
“玩一玩就把人欺負的哭的死去活來的?”
晴雯一聽,以為是有人做了耳報神,在賈寶玉麵前告了他的刁狀,立馬反駁道:
“哪有啊,我又不是存心欺負她!我連襲人都套了一回,襲人都沒生氣,偏她嬌氣,旁人都惹不得!
我不過就和她開個玩笑,她就立起眼睛罵我。
看她那毛都沒長齊的樣子就那樣凶,真是氣死我了……
再說,我後來也給她鬆開了,可她還是不依不饒的要在亭子裡哭我有什麼辦法。”
晴雯越說越來氣,看起來倒像是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賈寶玉便不再與她多言,反而低頭打量起這雙老虎鏈的材質。
因為隻是哺乳期的小老虎……大的他也不敢養在園子裡,所以鏈子的並非鐵鏈子,隻有扣子的地方是鐵的,其餘的地方都是皮質的。
雙手拉扯了一下,韌性十分的好。
再看那項圈也很小,預估比人的脖子還小些……不對,是比他們這些男子的脖子要小些。
對女子來說,特彆是十多歲的女孩子來說,應該剛好能套上。
心裡想著,他就拿著在晴雯的脖子前一比。
晴雯蹲著,看見賈寶玉舉動,心裡仿若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馬告饒道:“好二爺,我錯了,我這就去給她道歉……”
說完就想跑。
賈寶玉拉住她,吩咐道:“彆動,脖子抬起來……”
晴雯連連推手,“二爺,彆,我知道錯了,彆,我不要……”
“怎麼,你不是喜歡玩笑麼,現在我也與你玩笑玩笑。”
賈寶玉笑著,十分和藹的就解開那項圈扣子。被晴雯阻攔,他便雙腿夾住晴雯苗條的身子,然後,在雙方的力量懸殊之下,很是順利的就給晴雯套上了。
不大不小,剛剛好。
“鑰匙呢?”
鏈子和項圈的連接處有個銅製的小鎖,是為了鎖老虎安全起見用的。
“二爺,在這兒……”
檀雲雖然很同情晴雯,但是更不敢違逆賈寶玉的話,很主動的就將鑰匙交上來。
見賈寶玉果然把她鎖上,晴雯連忙道:“好二爺,我真的知道錯了。您看您也鎖了我,也算是給她做主了,就饒了我吧。
嗚嗚嗚,二爺總不至於這麼絕情,這人才剛來,二爺就那樣偏心了吧……”
晴雯又羞又急,還有些不服,因此裝腔作勢的求饒。
賈寶玉嗬嗬一笑。
不得不說,這晴雯真是個小妖精的模樣,就這麼簡單一套,真是彆樣的動人心。
伸手拍了拍她的瓜子小臉,賈寶玉很利索得將鏈子另一端順手就套在坑腳上,也鎖了,然後將鑰匙裝進兜裡,對檀雲道:“我沒回來之前,誰也不許給她解開。”
“額,是……”
檀雲可憐的瞧了晴雯一眼,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