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賈寶玉,你大膽,你隻是個小小伯爵,本王身為皇子,貴為親王,你敢這麼與本王說話?你這是以下犯上,本王要治你大不敬之罪!”
大皇子終於想起自己非凡的身份來。
賈寶玉微微一笑,拜道:“王爺言重了,臣自然不敢對王爺不敬,隻是依循國法與為人臣子的本分,堅決不放過一切藐視國法,詆毀陛下的狂妄之徒逍遙法外。”
賈寶玉如此,大皇子分明氣得個仰倒,卻也無可奈何。
他今日喬裝出來,本身也沒帶多少護衛,再者,他也不敢把事情鬨大。
因為他知道,一旦把事情鬨大,吃虧的肯定是自己,這一點,上次他已經體會過了。
隻是,心中如何甘心?“你,若是本王一定要帶走他們,你敢如何?”
說不贏,大皇子準備以力破法。
賈寶玉心中搖搖頭,為大皇子的蠢笨點讚。早這樣多好,非要等到威嚴掃地之後才想起,而且他身邊也沒人提醒,看來都是些酒囊飯袋。
也是,能安心待在豬身邊的,大概也就和豬差不多的。
“若是王爺執意如此,臣自然不敢阻攔,不過臣相信,以王爺對朝廷法度的維護,以及王爺對陛下的孝心,肯定會秉公執法,將這兩個不法之徒嚴懲不貸的。”
賈寶玉抱拳一禮,示意自己人那邊,把已經被捆起來的,昏迷不醒的鄭懷義扔出去。
本來他就沒想過真要把這兩人如何,正如大皇子不敢把事情鬨大,賈寶玉也不想真把事情鬨大,因為那樣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如今這樣,就很好。
雖然似乎是賈寶玉屈服了,但是看著周圍一雙雙貌似恭順,實則意味難明的目光,大皇子渾身不自在。
他偷摸著出王府,是為了找樂子來的,如今這樣的情況,他也不願意再待在這裡。
他還是有些自尊心,也要點體麵。
冷哼一聲,示意手下人帶上鄭懷義和張紀二人,準備往外走。
千金閣內的人趕忙給他讓出一條康莊大道來。誰都知道大皇子現在心情不好,看樣子是拿賈寶玉沒法,但是不代表不敢拿他們撒氣,因此圍觀群眾紛紛躲避。
麵前的道路清空了,大皇子卻始終覺得這麼走的話太失麵子,憋了半晌,他回頭對賈寶玉冷冷道:“賈寶玉,你彆得意,早晚有一天,本王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賈寶玉一愣,然後彎腰恭敬道:“臣隨時恭候。”
“哼。”大皇子拂袖而去。
“王爺......”出了千金閣,鄭懷義也醒了過來,看見這般情況,輕聲呼喚了一聲。
大皇子怒氣正盛,聞聲立馬一腳往他身上踢過去,罵道:“廢物,本王要你們有何用!”
打完了鄭懷義,眼睛又看向張紀。
張紀連忙躲避,哭訴道:“王爺,這件事不能怪我們,是那賈寶玉不把王爺放在眼裡,還有,那句話也不是我說的,是鄭公子說的......”
鄭懷義本來捂著肚子疼得不行,聞言麵色一變,立馬道:“放屁,我本來是說王爺的,要不是你拉了我一下,我能話隻說半截麼!”
“那你也不該提王爺呀,你明知道王爺是偷摸出來,要是被陛下知道,王爺肯定要挨訓斥的。”
“還不是......”
“好了!”聽不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大皇子怒喝了一聲,罵道:“你們兩個都是廢物!”
吳永這時走到大皇子身邊,道:“王爺,我看那賈寶玉一時半會是不會離開千金閣的,千金閣今日人多雜亂,要是再鬨出點事,出個人命什麼的......”
大皇子微愣,隨即聽出吳永言語中的意思。他此時心中憤恨,直欲殺賈寶玉而後快,吳永這話,剛好戳中他的心意。
不過,隻是用屁股想了那麼一下之後,他還是遲疑道:“先不說能不能殺他,就是他剛剛才得罪本王,回頭就讓人給殺了,豈非本王嫌疑最大?到時候若是事情敗露,隻怕陛下和皇爺爺都不會放過本王。”
吳永心中略感意外,沒想到大皇子還能想到這一點,他覺得,以大皇子臨走前還要放狠話的“聰明才智”,應該會歡喜的接納他的建議呢。
反正大皇子的聲名已如狗屎,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就算最後查出是大皇子殺的人,以大皇子的身份,難道還能給賈寶玉陪葬抵命不成?
“隻要派兩個得力的人,神不知鬼不覺,沒有證據,誰又能拿王爺怎麼樣?王爺可是陛下的兒子,他賈寶玉再如何得意,也就是一個臣子而已。”
吳永慫恿道。
大皇子思慮再三,還是一個勁的搖頭:“算了算了,要是能殺的了他也就罷了,萬一要是沒殺了,回頭本王又要吃虧,還是等本王登上皇位之後再慢慢收拾他最好......”
大皇子眼中的自己,可不是吳永眼中的那樣,他覺得他自己雖不算英明神武,但也絕對不差。要不然,父皇為什麼不直接立二弟為儲君?還不是因為自己這個皇長子的存在。
而且他還知道,二皇子屢次頂撞君父,這一點,他可比二皇子做的好多了,他就從不頂嘴,相信最後他的父皇一定會把皇位傳給他的。
至於他什麼貪花好色,那算什麼,根本不算個事,連他父皇都沒在這個問題上多訓斥過他,隻是每次都罵他愚蠢......
見大皇子絲毫沒有刺殺賈寶玉的打算,吳永默默的退下去了。
待大皇子上了馬車之後,他才招過自家的一個小廝,吩咐道:“你快馬回去稟告叔父,就說賈寶玉在千金閣。叔父要是詢問,你就把今日千金閣發生的事全部告訴叔父便可。”
“是。”
小廝雖然不知道公子的意思,還是立馬遵命而去。
吳永則回頭看了一眼巍峨聳立,富麗堂皇的千金閣,眼角露出一抹冷笑。
“賈寶玉,本來本公子還要多謝你,若非你們除掉了吳凡,叔父也不可能準備讓我承繼兩邊家產。不過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吳永一想起之前賈寶玉對他的侮辱和輕蔑,他心中便有無邊嫉恨。
不過僅僅一下子,他便收斂神色,翻身上馬。
雖然恨,但是他不會做什麼傻事,因為他知道,有人對賈寶玉的恨意,比他多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