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一直有著東方之珠的美譽。
不但是華夏不可分割的領土,也是亞洲的金融中心。
飛機在赤鱲角機場降落之後,中海外一行人各個麵露激動神色。
同行的很多年輕人,對東方之珠向往已久。
所以,剛下了飛機,他們便拿出自己的膠卷相機拍個不停。
沈樂樂來之前買了一台卡片數碼相機,像素雖然不高,但勝在方便,從下了飛機,也開始拍個不停。
大家排隊過了海關之後,胡老便盯著機場到達大廳的各種指示牌琢磨起來。
許逸陽上前問他:“胡老,您看什麼呢?”
胡老說:“我看看怎麼去香港大學,聽說是有一趟機場大巴的,不過不太清楚在哪坐。”
許逸陽問:“港大那邊沒人過來接站嗎?”
“沒有。”胡老搖了搖頭,說:“我們正式的交流時間是周一,周一上午直接去港大。”
許逸陽驚訝的問:“周一上午去港大,我們現在去哪?”
“也是去港大。”胡老說:“學校提前預定的賓館就在港大附近,我們先過去辦理一下入住,這今明兩天休息調整一下。”
許逸陽錯愕不已:“胡老啊,我們去港大交流,港大不給個住的地方嗎?”
胡老說:“港大本身宿舍就比較緊張,我們又隻來二十多天,所以港大不提供住宿,而且這次交流活動,說到底是咱們高攀了,能得到邀請就不錯,哪能有太多要求。”
許逸陽歎了口氣,從胡老的話中,大概能夠體會的出來,看來這次的交流,條件應該是比較艱苦了。
終於研究清楚機場大巴的乘車地點,一行二十人,拖著行李坐上了前往港大的大巴。
巴士開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終於抵達港大門口。
可是眾人下了車,又不能立刻去港大,而是跟著胡老、李主任在附近繞了兩圈,七繞八繞的,才在一個極端密集的居民區裡,找到了學校提前聯係好的那家賓館。
說是賓館,但實際的硬件條件,也就是個縣城老舊招待所的水平。
李主任分配了一下房間,賓館全是雙人標間,沈樂樂和寧若琳一個房間,許逸陽和大三一個名叫張威的師兄分到了一個房間。
許逸陽進了房間,一股黴味撲麵而來,張威跟在後麵,一進屋就感歎道:“臥槽,這他媽什麼味兒,真惡心……”
許逸陽發現這房間真是夠小的,小到到把行李箱放進來之後,基本就無處可以下腳。
他好不容易才繞過兩張也就八十厘米寬的小床,把窗戶推開,屋裡的空氣才算是好了一點。
張威這時候又說:“哎呀,連個衛生間都沒有,咋上廁所啊……”
許逸陽說:“應該是公用廁所吧。”
張威歎了口氣,說:“這還不如中海郊區十塊二十的小旅館!”
許逸陽讚同的點了點頭。
這老破樓裡的賓館,跟香港老電影裡麵的貧民窟,幾乎沒什麼區彆,環境真的太次了。
說難聽話,這個破賓館,都不如當時光明裡著火的那家黑旅館條件好。
起碼人家那個黑旅館,房間比這敞亮多了!
許逸陽從房間裡出來,發現其他同學也都一臉崩潰的站在房間門口,沈樂樂和寧若琳就在隔壁,兩人正站在門口你看我、我看你。
看見許逸陽出來,沈樂樂有些委屈的說:“許逸陽,我們房間裡有好多蟑螂,這麼大個!”
沈樂樂邊說,便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她比劃的蟑螂大小,頂得上半根手指頭。
許逸陽說:“應該是美洲大蠊吧,這玩意中海也有。”
沈樂樂驚訝的問:“我怎麼沒見過?”
許逸陽說:“學校寢室應該是沒有。”
寧若琳在一旁無奈的歎了口氣,說:“哎,這的環境比寢室差遠了……早知道是這樣,打死我都不過來。”
連一向淡定的寧若琳也發出這樣的感歎,可見大家的心裡對這裡又多失望。
許多原本想來感受香港繁華的同學,一下子很難接受這種巨大的落差。
最難接受的,還是同行的幾個女孩子。
因為她們去問了一下,這賓館的房間裡沒有衛生間,上廁所要去公共衛生間。
洗澡就更麻煩了,整層樓隻有兩個衝涼間,每個也就一平方米的麵積。
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涼了半截。
胡老這時候也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臉色很是難看。
身後的李主任一直揉太陽穴,口中念念叨叨的說:“就這破地方,一個房間一天還要兩百多港幣,耍猴呢嗎……”
胡老感歎道:“香港寸土寸金,也可以理解,現在香港還有很多老百姓住在劏房裡,一家幾口人,擠在五六平米的小房間,那樣的生活,你想都想不出來。”
李主任長歎一聲,見周圍都是學生,就沒再說話。
許逸陽見他出來,不由抱怨:“胡老,學校是不是省錢省到家了,搞這麼個破地方給大家住二十多天?”
胡老此時也有些尷尬,他之前想到學校定的賓館條件會比較差,但真的沒想到,條件會這麼差。
他一臉尷尬又滿是無奈的說:“我也不知道這邊的實際情況是這個樣子,不過咱們學校現在資金特彆緊張,眼看還一個學期新校區就要投入使用了,但現在還有很大的資金窟窿沒解決,所以一分錢恨不得掰成三瓣花,所以還請大家體諒一下。”
許逸陽說:“讓大家稍微住的像回事兒,也多花不了太多錢吧?這裡所有的房間都背陰、又陰又潮,房間還小,環境實在是太差了。”
胡老道:“咱們二十個人,十個房間,一個房間要是多出三百塊,這一天就是三千,二十多天就是七八萬啊,而且還不包含餐飲呢,所以肯定得省著點花錢啊!”
徐亞楠不由氣道:“胡老,咱學校要真是這麼困難,那咱乾脆彆來不就行了嗎?”
李主任急忙說:“亞楠同學,你是學生會的會長,也是學生會的老乾部了,這時候得發揚一下吃苦耐勞的精神,給大家做個榜樣。”
徐亞楠委屈的眼睛都紅了:“李主任,這榜樣我可沒法做,您去我房間看看,我那床單上烏七八糟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你知道我在床底下找到什麼了嗎?”
“什麼啊?”李主任詫異的問:“你閒的沒事往床底下翻什麼啊。”
“放箱子啊!”徐亞楠眼淚都流了出來,說:“房間那麼小,箱子沒地方放,讓我們怎麼住啊!”
李主任急忙點點頭:“好好好,那你說說床底下有什麼?”
徐亞楠猶豫半晌,才鼓起勇氣說:“有用過的那種東西啊!而且還不止一個!”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不用徐亞楠說的更清楚,大部分人都猜到了她指的是什麼。
一時間,大家心裡都覺得有些反胃。
李主任也傻了,片刻後義憤填膺的說:“我去找老板理論理論去,錢提前一個星期就付了,結果就這麼敷衍我們!”
正說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邁步走了過來,李主任急忙攔住她,開口道:“我說老板,你這衛生都不收拾的嗎?起碼給我們把衛生打掃一下吧?”
那中年女人用粵語對李主任說了一通,不過她的語速很快,大家都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李主任急忙問:“能不能拜托你說普通話,我聽不懂你再說什麼。”
中年女人不耐煩的回應了一句。
她說的這句粵語,許逸陽聽懂了,大意就是我不會說普通話。
於是許逸陽用英語問她:“那你能說英語嗎?”
對方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我也不會說英文。”
說完,對方把一個客滿的牌子掛在半米多寬的玻璃門前,邁步就離開了。
李主任試圖叫住她,但對方也沒理會。
滿麵愁容的李主任轉回身,對大家說:“大家今天先湊合一下,明天我再跟她溝通溝通,給我們重做一下衛生。”
大家一陣抱怨,李主任隻好安撫道:“這樣,大家先把東西放好,咱們出去轉一轉,順便找個飯店吃飯,好不好?”
許逸陽開口問他:“李主任,學校給我們製定的夥食標準,是一天多少錢?”
李主任說:“一人一天五十港幣。”
“多少?”許逸陽怔了怔。
“五十港幣,劃到人民幣五十多塊錢,這個夥食標準可是我力爭來的,所以大家放心,飲食上一定不讓大家受委屈!”
許逸陽無奈的搖了搖頭:“李主任,一天五十港幣,吃三頓飯,吃土啊?你是想讓我們來香港減肥的吧?”
李主任驚訝的問:“一天五十還不夠嗎?香港物價有這麼貴?”
許逸陽真是無力吐槽,說:“您當是在中海外食堂呢?省點花兩塊錢也能吃一頓?”
李主任反問:“香港再貴能貴哪去?”
寧若琳這時候開口說:“李主任,在香港路邊隨便吃碗麵,也要十塊錢的,五十塊錢的標準,我們女生倒是還好些,男生可能真的吃不飽。”
李主任一驚:“這麼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