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茹之所以會笑出聲來,是因為她覺得,馬老板真的是太天真了。
自己很清楚,這個域名其實是在他競爭對手的手裡。
結果,馬老板非但對此一無所知,甚至還被對方蒙騙,對手告訴他買這個域名是準備做通化網站,而他竟然就信了。
真的是很傻很天真。
馬老板見林夏茹笑出聲來,以為她也覺得童話故事網站的項目很扯淡,便也跟著笑道:“其實我在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也覺得很可笑。在線閱讀童話的網站,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互聯網項目,簡直就是瞎胡鬨。”
“這種完全沒有商業模式的東西,怎麼可能在互聯網行業裡成功呢?”
“互聯網行業,就必須要跟錢掛鉤才可以,否則的話,怎麼可能做得起來?”
“我跟他就不一樣,我的雙眼非常聚焦,就是要做電子商務,就是要幫助華夏的小企業走出去、與世界接軌、幫他們把東西賣到全世界去!”
林夏茹聽到他一本正經的分析,更覺得這件事情實在可笑。
看來,馬老板是一個非常以自我為中心,並且非常自信甚至自負的人。
隻不過他現在的這種自信,在自己眼裡,確實有些自以為是了。
因為,他完全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便先對著競爭對手一陣指點江山,這個烏龍鬨的實在是有點尷尬。
他這慷慨激昂、運籌帷幄的點評,不但完全打動不了自己,反而讓自己慶幸,慶幸自己已經提前做出了不投資他的決定。
這時候,馬老板還在滔滔不絕的說:“林總,其實不瞞你說,我一直在觀察這個域名的情況,我發現他的童話網站一直沒有做起來,我懷疑這個項目已經流產了,所以我準備這幾天再跟他溝通一下,看看他是否願意把這個域名轉讓出來,我有九成的把握,在一兩個月之內,順利將這個域名拿到手。”
林夏茹麵帶笑意的點了點頭,不過她什麼都沒說。
此番來杭城,見到馬老板之後,真的讓自己對阿裡這個團隊徹底死心。
馬老板完全摸不清狀況,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背後,都還有哪些虎視眈眈的競爭對手,就在這裡盲目的自信。
這樣的項目,彆說500萬美元,就算50萬美元,自己也不會投。
在參觀完了阿裡之後,蔡崇新便邀請林夏茹到她下榻的酒店喝咖啡。
說是喝咖啡,其實便是想深入的聊一聊投資的相關事宜。
林夏茹感覺很煩,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明明。已經有了意中人,卻還要被逼無奈,跟另外一個人相親。
而更關鍵的是相親的這個人各方麵都比自己的意中人差了很多。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既然已經答應了相親,出於禮節,也要等相親結束之後再告訴對方,我們兩個人不太合適。
聊投資的時候,馬老板並沒有參與,因為馬老板知道自己不善財務與資本方麵的事情,這是蔡崇新的特長。
而自己真正的特長,是跟彆人規劃業務方向以及未來發展,這一切自己已經做完了,所以接下來談投資的具體事宜,就要讓蔡崇新自己出馬,這樣能給他比較好的發揮空間。
不過,此時此刻就算是再牛逼的蔡崇新,也不可能讓林夏茹回心轉意。
林夏茹和蔡崇新聊了一個多小時,但是她並沒有當場給蔡崇新一個明確的投資意向。
她的說法是,自己需要回香港,跟香港的團隊碰一碰,然後再決定這個項目到底投與不投。
這也是生意場上的人最喜歡用的斡旋之道。
直接當麵拒絕,麵上不太好看,先打個緩衝,回去再找個理由拒絕,也就不會顯得那麼直接。
蔡崇新沒得到想要的肯定答複,內心有些失落的同時,也有些隱隱擔心。
他本來以為林夏茹來了之後跟馬老板見過之後應該很快就能拍板,但沒想到林夏茹竟然這麼謹慎,還要再回去跟團隊討論一下。
這樣一來,想等一個確定結果,就又需要再多等一段時間。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逼著林夏茹做決定,所以隻能耐心等候她的消息。
林夏茹要在杭城住一晚,第2天一早就坐飛機離開。
兩人分彆的時候,林夏茹看著蔡崇新,問了他一個問題:“崇新,你我私交也算不錯,我便私下裡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放棄華爾街的工作來這裡呢?”
蔡崇新笑道:“不瞞你說,我覺得馬總這個人有著非常強烈的創業激情,這種人是我在美國這麼多年都很少見到的。”
林夏茹輕歎了一聲:“可是隻有激情,未必就能成功啊。”
說著,她揮揮手,道:“行了崇新,我回去休息了,有消息的話,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蔡崇新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內心深處已經湧上了一種強烈的不安。
她總覺得林夏茹這麼說,一定意有所指,難道是她對馬老板不太滿意?
或者是她對阿裡這個項目不太滿意?
蔡崇新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隻能先開車返回阿裡,想跟馬老板聊一聊。
馬老板一直等他凱旋的消息。甚至他已經決定,一旦林夏茹今天就拍板投資,自己就帶著員工去好好吃一頓大餐,開一瓶香檳慶祝。
但沒想到,蔡崇新來了之後,彆告訴他兩個不太好的消息。
第一,林夏茹並沒有立刻拍板,而是要回去跟團隊商量之後才能給出明確答複;
第二,林夏茹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冷不熱,好像看不出她對這個項目有很強烈的投資渴望。
一蔡崇信在華爾街工作這麼多年的經驗,他揣測林夏茹今天的態度,背地裡蘊含的信息是對阿裡的不看好。
馬老板一聽這話,整個人感覺有些發懵。
他問蔡崇新:“你說林總不看好阿裡?為什麼呢?我難道是我剛才講的不夠清楚嗎?”
蔡崇新搖了搖頭:“我覺得你講的已經很清楚了,而且格局也講的非常大,可是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表露出這樣的態度。”
馬老板問:“她是不是想故意壓我們的估值?”
“不像。”蔡崇新說:“她甚至全程都沒有跟我聊估值的事情,這就好像我們麵試找工作,如果對方都不願意問你想要多少錢,那這件事情是不是就有些不太樂觀了?”
馬老板忍不住砸了咂嘴,滿麵愁容的說道:“真是活見鬼了,我還以為她今天就能拍板呢……”
蔡崇新歎了口氣,道:“事到如今我們隻能等同時,我也在跟其他幾家資本的投資人聊一聊,儘快給我們找一個有把握的備選。”
沒談成高盛的投資,讓馬老板感覺有些受挫,不過他倒是沒有氣餒,因為他感覺,就算高盛不成,自己肯定也能找到其他投資。
隻是,現在沒錢進來,阿裡就要進一步節衣縮食了,因為誰也不知道,資本的錢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賬。
……
此時此刻,一心想投錢給馬老板的許逸陽,正跟著寢室兄弟們,推著三輪車在工地門口賣軍訓服。
到了下午兩點多,他們準備的所有兩千一百套迷彩服,在第四個工地門口銷售一空。
毛利三萬一千多,去掉昨天給女生們的提成、以及租三輪車的小小成本之外,還穩穩的盈利三萬塊。
所有人都很激動,許逸陽也覺得挺有成就感。
畢竟,這次不是靠什麼重生者的特殊優勢,而是純靠嗅覺判斷的商機。
在所有迷彩服賣光之後,許逸陽對眾人說道:“諸位,現在還不是分錢的時候,這塊市場現在是個大空白,我們得趁著彆人還沒發現這個商機,趕緊去其他學校下手!”
趙鑫忙說:“老許,我們一切都聽你的,你儘管安排!”
陳猛也說:“是啊許哥,以後小弟我一切都謹遵你的吩咐了!”
其他人也都激動的連連點頭,隻等許逸陽一聲令下。
許逸陽立刻說道:“咱們學校附近大學很多,中海大學、中海財經大學就在跟前,同濟大學、複旦大學也離得不遠,尤其後兩所,都是大型綜合院校,新生估計三四千人都不止,我們得趁熱打鐵,趕在其他人前麵,去這些學校把他們的軍訓服全部收過來,搶到就是賺到!”
大家紛紛高聲讚成,於是許逸陽便做了個排序。
他覺得,要先拿下同濟、複旦、中海大學這三所綜合大學,然後再去拿下其他的中小型大學,一所所的進行攻克。
從中海外到同濟,不到三公裡,到複旦大學不到四公裡,中海大學五公裡左右,於是許逸陽便把同濟選為第一個目標。
由於同濟不是自己的學校,所以許逸陽便決定先過去摸摸情況。
幾人正準備先回寢室換身衣服,這時候一個矮胖矮胖的中年人從工地出來,招手道:“小夥子們,稍等一下!”
許逸陽回過頭問:“您叫我們?”
“對!”那人點點頭,小跑過來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呂,是一家建築公司的老板。”
許逸陽急忙說:“呂老板您好。”
說著,許逸陽好奇的問:“這個工地是您的嗎?”
“不是。”呂老板說:“這麼大的工地,我哪能吃的下來,我就是個大工頭兒,在幾個工地都承包了一點活,手底下有個千把來號工人。”
許逸陽點了點頭,忙問:“您找我們有事嗎?”
呂老板笑著說:“是這樣,我聽裡麵的工人說,你這有不少好工服,隻賣二十五塊錢一套,我大概看了看,質量確實很好,想問問你手頭還有貨嗎?”
許逸陽剛想說你來晚了,但轉念一想,急忙換了個說辭,道:“貨是還有的,隻是暫時沒了,得回去取,您什麼時候要、要多少?”
呂老板說:“我打算要兩千件,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