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個天坑問題，這時候提出來，弄不好的話，天道院沒事，但張帆肯定事情大了，這是衝著山長的位子來的。

三界高層，每一步都是刀光劍影，步步殺招，稍有不慎就滿盤皆輸。

張帆卻歎氣，然後對周圍行禮：“按理說，我一個晚輩，不過區區小妖，本不該評說這等事，但既然說到這，不得不公正的說一下。”

眾人絕倒，你丫還是小妖，這話說的良心不會痛嗎。每次小妖，公正說一下，然後讓彆人無話可說，絕了。

鬥姆元君皺眉道：“有些話，你可要考慮好了。”

羅漢冷笑：“若是小聖能圓過去，那今天我自絕於此。若是強詞奪理，還是將西方兩位聖人一起供奉吧。”

張帆卻沒有搭理羅漢，而是歎息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看似逍遙，但也在天道之下罷了。我不是為媧皇辯駁，讓我們看一看三界重要大劫天地主角的下場如何。”

“龍漢初劫，開天第一大劫，劫後麒麟和鳳族幾乎絕跡，如今尚存的麒麟、鳳族加起來也超不過雙掌之數，唯有元鳳血脈還沒有斷絕，但也成為他族，切割和鳳族的關係，避免波及。龍族如何我更不需要說了，縱然富有四海，但也身不由己。”

四海龍族黯然，他們雖然活著，但背負了龍族所有的債，生不如死，在天庭之下不如狗，要是能選擇，他們寧願當地龍化作地脈。

“這就是沒有聖人庇佑的下場，有人也許不服氣，那我們來說巫妖大劫，巫妖大劫分成了好幾次，兩族鬨的天地不寧，殺伐起來，天地泣血，最後一戰更是天柱傾塌，天傾西北、地陷東南，三界幾乎崩潰。固然是巫族撞的不周山，但也是被妖族逼迫的沒辦法。這時候是誰站出來挽救了危局，我就不說了。天下大水，無論妖族巫族人族都在天災下哀嚎，巫妖大戰卻如火如荼，這樣的兩族不該滅嗎，如何能承載主角的重任。”

眾人沉默，在場巫族妖族大佬們也是不敢反駁，縱然當時氣憤，但這麼多年，反思一下當初的情況，巫妖兩族確實罪孽深重，這也是他們如今積極挽回的原因。

“龍漢三族不複存，再看看巫妖大戰後的後果。巫族後土娘娘看破劫數，肉身話輪回，給了巫族贖罪的機會，但看看地仙界巫族如何，不得不融入人族苟存。三苗能保存還是信奉了女媧，但也在融入人族中，再過幾千年怕是巫會成為傳說。而妖族呢，諸多前輩為了贖罪鎮守通道。但光這個能保護妖族嗎，但看看妖族，雖然被天庭和靈山排擠，但妖族在三界依舊還算繁盛。”

“四大部洲獨占北俱蘆洲，西牛賀洲也是大妖遍地。南瞻部洲我也是活蹦亂跳，東勝神洲歸了天庭，但也沒有被殺。如今雖然各有門戶，但諸位前輩想想，天庭、靈山、道門，多少我妖族的存在，他們雖然不稱呼妖族了，但本質是什麼，這個不是你變個稱呼就能改變的。毫不誇張的說，妖族在這天地占據了半邊天下，這還是人族為主角的情況下。諸位前輩，你們說，這是為何，因為你妖族人多？”

畢方妖聖麵色陰沉道：“小友，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說什麼前輩這不是明知故問，當年三族多不多，看看現在。巫族比妖族人口繁盛數倍，看看如今。若不是看在媧皇的麵子上，怕是這天地不讓成妖了，你如何繁盛。若不是看在媧皇麵子上，三教當初都應該是人族，一個失敗的種族，大劫下罪孽累累的種族，憑什麼還屹立在天地間。”

畢方妖聖麵色不點的變幻：“若聖人不出手，那通天聖人你又如何解釋？”

“那前輩換個角度看看，通天聖人一人戰四聖，萬仙抗諸天，結果如何，截教灰飛煙滅。天數不可違，劫數不可逆，縱然聖人傾儘全力也不能改變，天道順行如滾滾江水，攔截就如同螳臂當車，截教封神最後還有萬仙，氣數尚存，擋之則滅。”

“前輩，我等修道，各有不同。父母之愛，母如柔水，連綿無儘，父愛如山。天行健，當自強不息，這是通天聖人的道。地勢坤，以厚德載物，這是媧皇的道。就如同我們這一呼一吸的空氣，誰曾感激過，但有一天失去了空氣，即將窒息而亡的那一刻才會體會到它的重要。人族經曆兩次大劫，非但沒有衰敗，反而愈加昌盛，更是證明了這點。”

“我還是那句話，你可以怨媧皇，怨恨沒有按照你認為應該的方式做。但那是你個人的想法，媧皇有媧皇的道，有她的堅持。我隻相信我看到的，我隻相信結果，你們這些前輩可以怨，但我們這些後輩沒資格。”

全場鴉雀無聲，一片死寂，妖族眾人也是麵色茫然，他們真的錯了嗎。

畢方妖聖眼睛都紅了，他是性情中人，哽咽道：“小聖，如果我等潛心悔過，她還會認我等嗎？”

從沒有人如此連貫的想過這種事，如此縱觀今古，理性的考慮，這是不爭的事實，就如同張帆的，畢方可以怨恨女媧，但不可否認沒有女媧，妖族怕是混的不如龍族，甚至更慘。

張帆搖搖頭，就在他失望的時候，卻聽張帆說道：“我說了，媧皇有媧皇的道，她從未怪過所有人，談何原諒。妖族不認她，她依舊保住妖族，人皇不祭祀女媧，人族依舊昌盛，這就是大地之母。信仰何等重要，她她堅持她的道，保全兩族，寧願損失信仰，誰還認為媧皇不該被我等供奉的嗎？”

這番話又解開了上古的一個恩怨節，還是那句話，不是沒人看透，隻是立場不同。這種事，需要一個合適的場合，一個合適的有分量的人說出來才作數，今天這些話傳出去就是三界輿論導向，很重要。

那羅漢看眾人的眼神就知道了，他失敗了，讓他說話那人的計劃也失敗了，羅漢一聲不吭，金身化作了點點光塵，舍利子也跟著湮滅，一點靈光鑽入了三界中，遁入地府，他完了。

眾人仿佛沒看見一樣，玄都大法師歎息道：“開始我認為小聖能力固然出眾，但對於能不能挑天道院大梁我還是有些疑慮的，但如今看來，這天道院第一屆山長除了小聖誰還能做，換一個人，我怕是第一個不認同。”

廣成子也點頭：“原來小聖和我闡教有些過節，我也聽了一下讒言，也準備了一些小節目，但見到小聖如此作為，若是還那等行事，那也太過下作。小聖這山長當之無愧，也才明白小聖不是對我闡教有意見，是對事不對人的豪傑。”

“諸位前輩這是捧殺晚輩啊。”張帆苦笑，袖子一甩，滿天的白蓮漂浮：“要加入天道院的諸位拿一道白蓮為憑證吧，然後慢慢商議具體事務，其他朋友可以在此地遊玩，也可以會洞府潛修，不管如何今日能來，都是給白某麵子，感謝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