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車過了片刻，穩定了情緒才繼續說道：“後來，年幼的她斬掉了自己一頭，想要取得父親的歡心，結果換來的隻是厭惡，說鬼種就是鬼種。那時候天泣血雨，大劫爆發，她被當成不祥，天鳳大長老想要殺掉她祭天，是她的母親付出生命的代價將她打入了混沌保住了一命。”

“她在混沌中太過弱小了，經曆了無儘的劫難才成就大羅，她終於回到了三界，奈何已經滄海桑田，她不惜跌落境界尋找到她父親的殘魂，結果他父親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災星！”

“於是她開始獵殺鳳族的苗裔，成為了天地間的凶獸，被三界眾生所恐懼，所憎惡，傳唱她的惡名。”

“小弟弟，你說，她做的對不對？”

張帆沉默良久才說道：“我並沒有經曆這種事，也沒有資格評判對與錯。就如同和異界的戰爭，在對方立場來說他們就是正義，在我們的立場，我們才是正義。實際上也不過是為了爭奪修煉資源罷了。但身處自己的立場，就要為自己的立場而戰。站在道德製高點批判彆人的，往往最沒有道德。”

“哈哈哈哈哈，小弟弟，你果然有意思。”無情搖頭道：“想必你也知道了，那個人就是我。我原來被怨恨所左右，我不該獵殺鳳族苗裔，我儘管不想承認，但我也是鳳族，鳳族興，我也沾光，鳳族背債，我也得還。我不該因為那老東西而牽連彆人。為了這個我搭上了本源和修為境界，不值啊，真的不值。”無情的表情灑脫，淡然，仿佛已經放下了心中的怨恨。

“是的，太不值了。你父親說你是災星，你就應該用強大證明，你不是。不是為了證明給他，而是證明給自己，你的錯不是你做的那些事，而是因為你用彆人的錯來懲罰你自己。生來是什麼樣子，我們沒得選，這是上天定下的命格，我們改不了。但我們可以控製的是我們能做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不是要如何逆天，而是不因為自己命格否定自己，不因為彆人的目光懷疑自己，恪守本心，我自逍遙。”

“小弟弟啊，若是早碰上你，我或許不會如此狼狽了。”無情身形一震，裙子上的彩色羽毛粉碎，變成了一根根的血羽：“不錯，我自逍遙。”

“不一樣的，道理我們都懂，但隻有自己經曆和醒悟才能明白，不然世界就簡單的多了，哪還會有執迷，哪裡還會有恩怨。道友，故事也聽完了，道理也說通了，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現在代表妖族，又掌黃泉，是不可能和異界有什麼牽連的，而且這件事太上已經關注，想要活下去，道友還是明智一點為好。”張帆說道。

無情冷笑：“什麼萬神界，什麼方舟界，統統都是垃圾，若不是三界太完美，為混沌不容，不斷降下量劫，當初隨便一個種族就能踏平他們。這兩界的廢物，弄的什麼神格，說到底也不是自己掌握了天地法則，就如同天庭的神職一般，退去了神職和神格，屁都不是。我雖然曾經憎恨自己的種族，但也不會墮落到和他們為伍。”

“那道友的意思是？”

“姐姐我頓悟以後，想要恢複實力，但傷害了本源，本來我一直尋找相柳，想要斬殺他彌補本源，但這廝太過狡猾，一直躲著我，他雖然實力不如我，但隱匿手段和詭詐比我強。這時候我聽到的低語，他自稱至高的神靈，我聽的多了才知道，他哪裡是什麼神靈，根本就是混沌生靈，因為入侵或者其他原因，被封印在了主世界。”

“混沌生靈，和上古的混沌魔神一樣？”

“有差彆，但不大。混沌魔神和盤古一樣，他們降臨三界也是被盤古殺以後托生到三界中，實際上已經屬於主世界的生靈了，斬斷了和混沌的聯係。而我聽到的低語，應該是純粹的混沌元靈，他們掌控混沌中的一些法則，對主世界不怎麼敢興趣。混沌就是如同大海，所以他們長得也怪異，類似大海生靈。”

“後來我才知道，血魔他們也感受到低語，本來我打算等他們開啟裂隙，直接斬殺他們，獲得天地功德，但這個世界接引裂隙的其中一個居然是一頭九頭蛇，還有一個古怪的蛤蟆精，他們在神格加持下麵無限接近大羅，自稱是支配者的仆人。所以我就將計就計，實際上等的就是三界滅了他們，我好收割那個叫海德拉的九頭蛇，彌補我的本源缺失。”

張帆總算是明白過來：“道友這找幫手的方式也很特彆啊。”

“我一件寶物都沒有動用，那些廢物聯手都抵擋不住自然不夠格。也就小弟弟你不錯，不過你這分身對付一般太乙是小意思，對付神格加持下接近大羅實力的多頭蛇還不夠。”無情說道。

“我的第二元神在地府掌控黃泉，倒是可以抽空過來，隻是這次鎮壓裂隙本就是我和太上達成的交易，是我和我麾下勢力接下了。殺了他們好處自然歸我，你又能給我什麼。”

“相信我，你們的戰場頂多會在這座島上。而且那個男性的蛤蟆精會帶領水族攻擊你們，那個海德拉會守著他們的老巢，小弟弟本身實力夠強，寶物也多，你我聯手獵殺海德拉，我隻要海德拉的本源，甚至神格寶物我都不要，以及他們宮殿寶庫，全歸你，而且這樣一來，你還能牽製正麵戰場的敵人，老家被端了，必然軍心渙散。”

“那麼，成交。”

“痛快，那我們就找個地方隱藏，等待時機。”

“可以，我第二元神隨時會趕過來。”

兩人達成了協議，實際上這個合作怎麼都算對自己有利，而且這無情也算爽快。

另一邊，地麵、山巒無儘的骨骸彙聚，這些都是血魔帶來的骨骸，被打散後散落，金烏帝君和本體一起領悟不滅法則，此刻金烏帝君身後的金烏徹底化作了太陽，沒有金烏的樣貌，仿佛成為了金烏帝君的一部分。

而這無儘的骨骸海洋也成為了白骨妖王的一部分，層層疊疊的白骨堆疊漂浮在他的身後，每一塊骨頭都成為了他的氤氳骨，最前方一個白骨王座形成，猙獰無比的怪獸頭顱堆砌，九幽白骨火如絲如縷的融入了骨海，森冷、飄渺、邪惡、浩瀚。

“大王居然這麼快就領悟了法則，而且居然還凝聚了神格。”天魔驚異的說道。

“神格？”張帆疑惑。

“你這是純粹的不化骨、僵屍、巫魂主神神格，隻不過其他主神神格凝聚在識海，相當於我們的元神。而大王將神格和神座凝聚在一起。光是這白骨王座帶著無邊的骸骨就能壓製一切不化骨、僵屍和死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