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知道，自己這個第二元神可以迷惑任何人，唯獨迷惑不了眼前這個人。

見到張帆的神色，美婦人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一般，說道：“道友不必介懷，亡了，就是亡了，就算要追溯也到不了道友的頭上。”

張帆明白了她的意思，這金烏的屍體是幾經易手才到自己身上，而且透露出，妖族並不在意葬禮，死了就是死了，生於天地屍身也會歸於天地。

“晚輩慚愧，見過妖後娘娘。”

羲和笑道：“道友心思太多了，我已經坦誠相待，你卻百般試探。那我就再說一次，妖族天庭已經沒了，天地主角也不可能再是妖族，天地崩碎的因果我要背，你要背，整個妖族都要背。我出來爭這氣運，也不是為了重建什麼天庭，也不是要爭霸三界，就是為了還債，為了給妖族找一條生路。妖族大聖們，包括我最小的兒子也在守護三界通道，拚命廝殺，為的也是這個。”

張帆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認真的行了一禮，他不得不謹慎，他不會為了重建所謂的古天庭而努力的，若是這樣，怕是鯤鵬老祖、所謂的妖族太子，到時候妖族內部直接就亂了，到時候佛門道門隨便插一手，妖族徹底完蛋。

“敢問前輩，這金烏屍身是何人的，我也好知道欠了誰的因果？”

羲和搖搖頭：“我九個兒子被我收斂，我丈夫無論肉身還是元神都已經灰飛煙滅，連往生都不可能。”

“多謝前輩告知。”張帆總算了然，他開始以為三足金烏的屍身是哪個太子的，但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不肯定了。

其實開始他就有懷疑，三足金烏的肉身強度太高了，這還是肉身破碎被玲瓏塔滋養無數年修補後的結果，就算三足金烏強悍非常吧，也有些誇張了。

然後肉身直接傳承了太陽真經，更可怕的是，還領悟了無量光明經，這根本就不是二代能夠傳承的，更關鍵的是，居然和翠光兩儀燈產生如此直接的聯係，說明本來就是他的寶物一樣。

得到了認證，張帆再次感歎肉身的強悍，真不知道當初完整巔峰時期是何等的威能。也隻能說運氣好，燃燈古佛修補了那麼長時間，結果便宜了自己，也讓他明白，玲瓏塔才是幌子，真正的寶物是金烏屍身，怕是燃燈也是打什麼算盤，這佛門的因果這可真是大到天邊了。

“如果真要論這些，還是我要謝謝你，至少在你手裡是在為妖族奮戰，若是他尚有任何靈智，怕也是欣慰非常吧，否則你也不會感知到他的貼身靈寶。”羲和麵容閃過一絲哀傷。

兩人落座，看到翠光兩儀燈和翠色的地板，羲和更是緬懷無比，張帆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前輩冒著風險來晚輩這裡怕是有事吧。”

羲和收拾心情，認真的說道：“又一次大劫降臨，我本應該學著巫族一般，奈何實在不甘心我妖族就此沉淪，所以才開啟了逐日島，這是一座天庭寶庫所在，也是我等當年籌謀的後路。奈何我乃是失敗者，不能重新走上前台，加上自知才能不足。所以要為妖族找一個主事之人，來帶領妖族爭上一爭。”

“蒙前輩看重，晚輩誠惶誠恐。”張帆一愣，接著說道：“隻是我妖族人才輩出，遠說妖師、金烏太子，近說有牛魔王、蛟魔王，此外還有一些妖族大妖潛伏，晚輩在當年雖然也稱什麼小聖，不過幾位兄長抬愛罷了，終究是小字輩，資曆不足，怕是我出來掌事，不說被三界其他人笑掉大牙，就是妖族內部也絕大部分會不服氣，實在是為難晚輩了。”

張帆這說的是實話，他雖然闖了一些名頭，但距離挑大梁還差的遠，若是真的資曆夠了，他哪裡還會為了的收服西遊路上的妖怪發愁。

“妖師雖然強，但算計過了頭，做事總是留一手，太過惜命，哪有什麼擔當，如今看似雄踞北方，實則是借著鎮守一個其他世界小裂隙而龜縮，資格雖老，卻沒有擔當，看看那些妖兵，一群敢和巫族爭天命的虎狼被養成了兔子。若不是我有些名分，又有妖族大聖們在三界外征戰，怕是妖族的家底也會被他奪去。”

“我那小兒子，以前也不爭氣，現在雖然醒悟，但終究難以服眾了，就讓他和那些大聖一起鎮守通道恕罪吧。當然，也怪我太過溺愛，他們的父親和叔父又忙於和巫族爭鬥也是疏於管教，唉。”

“蛟魔王是不錯的人選，可惜他的身份，終究屬於了道門多一些，而且那位聖人估計也是心灰意冷，不會讓他出山的。至於牛魔王，本來也是不錯的人選，奈何近些年居然為了一個騷狐狸和騷狐狸家的資產竟然拋妻棄子，整日沉溺於聲色，怕是變成了廢物。”

“至於那孫悟空有女媧背景，我不喜，也不屑，她這人向來喜歡布局，誰知道打的什麼算盤。至於其他所謂的大妖，整日潛伏，也不敢鎮守三界通道，終究不過縮頭烏龜。”

張帆默然，羲和和女媧一樣的輩分，自然有資格說幾句女媧，女媧知道了估計也是一笑了之。

但他可不能說，不過也理解，女媧成聖前也有天大因果。

最直觀的來說，造人讓她是獲得了海量的氣運和功德，但人和巫爭奪大地資源，也和十二祖巫以及整個巫族有了天大的因果，她如果要成聖，必然要了解這些因果，可以說基本沒希望。

結果她借助功德強行成聖，這因果糾纏不到她身上但並不意味不存在了，必然會累積到整個妖族。

不說對錯吧，隻能說立場問題，讓妖族很多人不喜。

“你雖然資曆不足，但五百年你已經不弱於那些大聖，甚至猶有過之。如今觀之，更是有成教做祖之相。更何況，妖族本就散亂，誰出麵也不可能整合，我開放逐日島，你負責和道門和佛門爭，犒賞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了。而且我不管你如何做，也不過問，彆說你沒有什麼謀劃，當年花果山已經暴露了你的本性。”

“隻求為妖族生存，不過問不乾涉我如何做？”

“你按照你的規劃來，甚至不用告訴我，而必要的時候，我會出麵，這次大劫準聖有出手的次數。”

“如此，我信前輩。”張帆說道。

“你彆高興太早，如今涇河龍王身死，這龍王之位空缺，後土再次完善了地府，職能也出現空缺，尤其是地府，若是你能虎口拔牙，讓我妖族掌控一部分輪回，你才有話語權，不然以後麵做太多也是空中樓閣。”羲和起身說道。

“巧了，就是前輩不提醒，我也有籌謀，前輩靜待看戲吧。”

“如此，我就拭目以待了。”……